等韻

等韻

等韻學研究的對象,通常二名不分。它是以音節表為主要方式對漢語字音進行分析的一門學科,是漢語音韻學的一個分支。

起源


康熙字典》前頭載的《明顯四聲等韻圖》的說明說:“夫等韻者、梵語悉曇。”這就是說:等韻是比照梵文的悉曇章 (siddham)仿造的。悉曇是印度小孩子剛識字用的拼音表,唐代和尚義凈南海寄歸內法傳》說:“六歲童子學之六月方了。”(《大正藏》2125號 228頁,以下引《大正藏》,只注號和頁碼)梵文一共有14個母音:a、╣、i、ī、 u、 ū、╱、捤、奞、拃、e、ai、o、au。此外還有兩個書寫的附加號:"大空點"╮(anusv╣ra),表示前頭母音鼻化;“涅盤點”╪(visarga),表示前頭的母音末尾上聲帶停止顫動。如果連這兩個(用a╮、a╪作代表)也算上,就可以把母音數成16個。唐代和尚智廣以下多數人認為從╱起以下4個字平常少用(第 4個根本不用),就把母音數成12個。梵文的輔音一共有 k、kh、g、gh、凜;c、ch、j、jh、?;▆、▆h、╨、╨h、╯;t、th、d、dh、n;p、ph、b、bh、m;y 、r、l、v、▂、▄、s、h33個。拿一個一個的母音來輪流跟33個輔音拼,比方ka、k╣、ki、kī…… kha……ɡ a……ɡha……凜a……;ca……cha……;▆a……▆ha……;ta……tha……;pa……pha……;ya……ra……la……va……▂a……▄a……sa……ha……。一共33×12=396個不同的音節,這就是第一章。第二章往下,第一個輔音(前)後頭就有別的輔(介)音了。第二章是kya……khya……ɡya……ɡhya……凜ya……,cya……chya……。第三章是 kra……khra……ɡra……ɡhra……凜ra……;cra……chra……。輪流拼,就叫“轉”(parivarta)。這個梵文字也等於“章”(見內外轉),在佛經里叫“品”。

歷史


從東漢起

漢人開始學佛翻經。可是絕大多數是顯教經。學這個,不用懂梵文。除了《大般涅盤經·文字品》那類的零星幾處接觸到梵文以外,人們並不理會悉曇。

初唐

到初唐,摻雜著巫術的密教大規模流入中國。譯這種經,需要對譯大段的咒語(真言),人們才開始學悉曇,並且斟酌用什麼字對梵文某個音才妥當。日本釋安然(841~?)《悉曇藏》五說:“上代翻譯,梵漢不定。真言對注,梵唐粗定。”(2702號 418頁)可以證明。日本1984年3月新刊《六地藏寺善本叢刊,別卷》318頁有《真言宗教時義問答》正是安然的另一部作品,可以說明密教跟悉曇學的關係有多麼密切。
漢人學悉曇久了,就仿造出唐音表來了,這就是等韻圖。現存最早的韻圖是《韻鏡》,是宋代流到日本清末又從日本傳回來的。可是《別卷》 316頁著錄《韻鏡字相傳口授目錄·指微韻鏡序聞書》一冊,編者引“相傳口授”原文說:“悉曇末師有誤其故。”可見日本和尚還認為《韻鏡》就是悉曇學。
比照悉曇造韻圖並不完全是亦步亦趨。梵文母音14個,漢語韻有206個。字母(開頭輔音)相傳是36個。用206×36作一章根本辦不到。只好用一韻或是幾個相似的韻作一個圖,用聲母輪轉。全書用206韻(分成若干組)輪轉。幾個韻概括成一個單位就叫"攝"。攝(parigraha)是佛書里表示“概括”的詞,比方《因明入正理論》就說:“如是總攝諸論要義。”(1629號10頁)206分為平、上、去、入4部分,得數在60上下,再概括成12或是16攝就不難了(最早的等韻圖只概括成40左右個"圖"。《韻鏡·調韻指微》叫“四十三轉”,還沒有“攝”這個術語。《明顯四聲等韻圖》直接叫“章”)。

現在

現在用《韻鏡》的《外轉第二十三開》圖舉例說明(圖 1)。“開”表示沒有 u類介音,“合”表示有。後代音韻學家合起來叫"呼"。這個字原來只不過當現代話"發音"或者“念”講,後來“呼”也變成術語,成了"開口呼"和“合口呼”的總名稱。整個圖橫著有6大格,豎著有5大格。頂上的6個大格是作圖的人用來說明開頭輔音(字母)的性質的。從右往左第 1格里是“唇音”,第2格是“舌音”,第3格是“牙音”,第4格是“齒音”,第5格是“喉音”,這5組總名“五音”。《通志·七音略》用宮、商、角、徵、羽,是借用音樂術語(C、D、E、G、А),沒什麼道理。第6格是“舌齒音”,包括“半舌音”、“半齒音”。《韻鏡》卷首的《調韻指微》說:“若來字則先舌後齒,謂之舌齒;日字則先齒后舌,謂之齒舌。”《七音略》叫“半徵、半商”。唇、舌、牙、齒、喉、半舌、半齒總名叫“七音”。一共得36字母,排列為23豎行。在《調韻指微》後頭有一張《三十六字母》表:幫滂並明端透定泥見溪群疑精清從心邪影曉匣喻來日 非敷奉微知徹澄娘

特點

照穿床審禪這裡“唇音”有兩組。一組叫“唇音重”(後來習慣叫“重唇”),包括幫滂並明。據現代人擬測,大概作書的時候發“雙唇音”。另一組叫"唇音輕"(後來叫“輕唇”)包括非敷奉微,大概發“唇齒音”。“舌音”也有兩組。一組叫“舌頭音”,包括端透定泥。這就是用舌尖在齒背發塞音,另一組叫“舌上音”,包括知徹澄娘,羅常培說就是用舌尖在齒齦后發音。“齒音”也有兩組,一組叫“齒頭音”包括精清從心邪,這就是舌尖在齒背發塞擦音和擦音。另一組叫正齒音,包括照穿床審禪,大概用舌葉(或舌尖)在齒齦或齒齦后發音。“牙音”包括見溪群疑,是舌根塞音和同部位鼻音。"喉音"包括影曉匣喻,是舌根擦音、喉塞音半母音。"半舌音"指來母,是邊音。半齒音指日母,一般認為是舌面前鼻音加擦音。梵文的“摩多”m╣ta或m╣t╱k╣原來當母親講,以後用來指14個母音再加大空、涅盤兩個點,大致就是母音。再用來稱開頭輔音是借用,因為梵文偶然也用m╣ta泛指一切字母表。

讀音

頂上的每一個大格里在“唇音”、“牙音”等總名下還有“清”、“次清”、“濁”、“清濁”各種註釋。“清”和“濁”從先秦就用作音樂的術語。《韓非子·十過》就提到過“清商”、“清角”等等樂曲。孔穎達《禮記·樂記·正義》說:“黃鐘至仲呂為濁,長者濁也。蕤賓至應鐘為清,短者清也。”長短是指律管說的。管子長,音就低;管子短,音就高;這是管樂器的規律。因為輔音,特別是塞輔音的聲帶顫動一般地說是低頻的,那麼梵文的n╣da╪、gho▄a╪譯成“濁”是最自然的。▂v╣sa╪、agho▄a╪ 自然要譯成“清”。輔音影響字調。全國大多數分清(陰)濁(陽)平的方言,絕大多數都是清高濁低。廣州方音是最典型的。它的四聲分裂后每一種都是清高濁低。日本釋明覺《悉曇要訣》一說:“初低終昂之音可為上聲之重。”(2706號507頁)說明唐代輸入日本的音濁上聲是開頭低的。日本釋了尊《悉曇輪略圖抄》一說:“上聲重,初低后昂;上聲輕,初后俱昂。”(2709號657頁)也可以作證。釋安然《悉曇藏》三引義凈《南海寄歸內法傳》說:“右腳等廿五字並下八字,總有卅三字,名‘初章’;皆須上聲讀之,不可著其字而為平去入也。”(2702號380頁)這就是說,念梵文ka……等輔音字母必得用高平調(ud╣tta),不該光執著漢字改念別的調。從這裡看,“清”就是聲帶不顫動,影響得字調高。梵文比聲第1個字叫prathama,第2個叫dvitīya,漢譯“次清”,不過是第2個清音的意思。誤以為“次”是“較差”,從而給“清”上加“全(清)”等字是望文生訓。鼻、邊音叫“清濁”是因為分析不精密。

輕重代替清濁

從上文所引釋了尊的話來看,他用"輕重"代替“清濁”。裴氏《涅盤文字》(2702號412頁)在ka下注“稍輕呼之”、 kha 下注“稍重聲呼之”。可見“輕”指alpapr╣╯a)(小氣),“重”指mah╣pr╣╯a(大氣)。等韻書里不都遵從這個正確定義,有不少用得不正確。
豎著第 2大格是平聲字,第3是上聲字;第4是去聲字,第 5是入聲字。平、上、去、入總名“四聲”。每圖最左邊末一格里的大字是《廣韻》或《禮部韻略》的韻目,圖裡有音沒字的就划圈兒。在一個大格里,字排成4個小橫行。第1行叫一等,第2行叫二等,第3行叫三等,第4行叫四等。“等韻”這個名字就從這裡興起。“等”代表什麼呢?清代江永《音學辨微》說:“音韻有四等。一等洪大、二等次大,三四皆細,而四尤細。”從這個話看,“等”是說主母音的開口度。拿《韻鏡》外轉第二十三開看,盡左邊格子里寫“寒、刪、仙、先”4個韻目,正對著一、二、三、四等。據瑞典高本漢等人擬測,唐代人念一等用姙【ɑ】母音。念二等用【奃】類母音。念三等用【ε】母音,並且有i類性質的介音。念四等用【e】母音。既然分 4個韻,那主母音肯定不能一樣。江永的話可信。不過因為有些開頭輔音(字母、紐)只和某一“等”的韻拼,比方非、敷、奉、微一般地說只和三等韻拼,人們就也叫它們“三等紐”。這是術語借用。要是有一些紐,只拼一、四等韻,如精、清等紐,又有些紐,只拼二、三等韻,如照、穿等紐,人們就可以把它們合寫在一個大格里了。由於聲母和“等”有固定的配合關係,所以江永又說:"辨等之法,須於字母辨之",就是利用聲母逆推韻屬於哪一等。有韻圖的人可以不必費這個事。

術語

等韻家用術語,並不劃一。《韻鏡》齊韻列在外轉第十三開;是四等韻。“雞”字“古奚切”,跟一等咍韻“該”字“古哀切”用同一個切上字。內轉第五合的支韻"規"字也填在四等,可是"居隨切",並不用“古”作切上字。據高本漢等人研究,《切韻》的"古"、“居”不是一類:那麼四等就有兩種了。陸志韋把齊、先、蕭……和一等用相同切上字的叫“純”四等韻,把支、脂、祭、真、仙、宵、侵、鹽等既有三等字又有四等字的韻叫“三、四等合韻”。把這類三、四等合韻里喉牙唇音既有三等又有四等的叫"重出喉牙唇音",董同龢叫“重紐”。陸的解釋是純四等沒介音,三、四等合韻的三等用I介音,四等用i介音。日本釋明覺《悉曇要訣》二說:“ i……玄奘雲‘壹’……。”(2706號527 頁)唐釋慧琳《一切經音義》廿五把╱捤注成“乙上乙去聲”(2128號 470頁)。這兩種材料可能顯示唐音重紐三等介音是╱,四等介音是半母音 y。從這兒往下推,他念╱用╱i音,跟印度、歐洲大多數人一樣。他的“乙”念【*夿rid】,“一”念【*夿yid】。“乙”是質韻重紐三等字,“一”是重紐四等字。

用法


念法

後代人用等韻,主要是幫助人們從反切推出各個字的當代念法來。現在拿《切韻指掌圖》作例(圖2)。這部書開頭有個《二十圖總目》 這就等於個索引。它們是:①高、嬌(-ao、-iao),②公、弓 (-ong、-iong),③孤、居 (-u、-ü),④鉤、鳩(-ou、-iou),⑤甘、兼(-am、-iam),⑥金(-im),⑦千、犍(-an、ian),⑧官、涓(-uan、-üan), ⑨根、斤(-en、-in),⑩昆、君(-un、-ün),?歌、迦 (-e、-ia),?戈(果)、瓜 (-uo、-ua),?剛、姜(-ang、-iang),?光(-uang),?觥、扃(-ong、-iong),?搄、驚(-eng、-ing),?該、皆(-ai、-ie) ,?基(-i),?傀(-uei),?乖(-uai)。⑤⑥的音只有唱崑曲的人用。

過程

這裡發音和現代音有些不諧調,是因為成書在宋代。查字的人遇見一個“?”字,注說“古紅切”。利用總圖,知道“古”在第3圖。翻到第3圖,查看“古”在上聲格第1橫行,豎行黑地白字“見”字下頭。再利用總圖知道-ong在第 2圖。翻到第2圖,查著“洪”(=紅)字在黑地白字“匣”字下頭。現在橫著推到"見"字格,就知道“?”字在這裡念"公"。本書《檢例上》說:“先求上字居何母,次求引韻去橫搜。”就說的是這個過程。等韻

辦法

再比方查著"?"字"許良切"。從第3圖知道"許"屬“曉”母第 3橫行。再利用總圖查到第13圖,“良”在黑地白字"來"字下頭第4橫行。從這裡橫著推到“曉”字格,遇上一個○,再往上錯一個格,是“香”字。就知道“?”字該念“香”。《檢例上》說:“本眼空時上下取。”再比方查著“秠”字“篇夷切”。查總圖知道-ian在第8圖,查到那裡"篇"本身是在黑地白字的"滂"字下頭。從總圖查到-i屬第18圖。查到那裡,“移”字在“喻”字底下。橫推到“滂”字豎行,一片白圈。只好查第19圖,“滂”字行下是“鈹”字,就知道“秠”字念“鈹”。《檢例上》說:“此葉全無前後收。”再比方查著“蜏”字“余救切”。利用總圖查著“余”的同音字“舁”在第3圖“喻”字下頭第4橫行。查第 4圖知道“救”在“見”字下頭。橫推到“喻”字下頭去聲第4 橫行,遇上“狖”這個怪字。本身難認,只好從上頭的平聲推到上聲,是“由、酉”,那麼這個字念“又”。《檢例上》說:"見字偶然又不識,平上去入可尋求。"說的就是查這一類字的辦法。

音變


音韻學家利用早期等韻書可以更清楚地認識《切韻》音系,利用晚期等韻書,可以推求作書的人的方音,考定宋以來的音變

演變


流傳久了,語音變了,人們就覺著某些等韻書跟實際語音不合。大勢所趨,人們不得不改動。大致說,宋元人是零修碎補,明清人就不免大拆大改,特別利害的是“官話”區的作者。這種作品,與其說是作等韻書,不如說寫方音調查報告,到這裡,等韻跟悉曇的關係一點兒也沒了。

例外


在演變的過程里人們發現《韻書》中有些反切跟等韻的安排並不完全吻合。比方《切韻指掌圖》卷首《辨匣喻二字母切字歌》說:“匣闕三四喻中覓,喻虧一二匣中窮。上古《釋》(如《經典釋文》)《音》(如臣瓚《漢書音義》)多具載,當今《篇》(《玉篇》、《類篇》)《韻》(《廣韻》、《集韻》)少相逢。”就是說的這類現象。

基本原則


等韻門法是說明韻圖使用方法的條例。明清以降,等韻學家多有評議。對於等韻門法歸字列等的基本原則,各家至今仍存在不同的看法:王力《漢語音韻》認為“憑切”解決韻書與韻圖的矛盾,“憑韻”解決後代反切與古代反切的矛盾;林尹《中國聲韻學通論》認為只有“音和”與“類隔”可算是歸字列等的原則,其它門法均不合理;李新魁漢語等韻學》認為“當涉及到聲與韻的等第有矛盾時,首先服從聲類方面的等第”,“韻圖對這個問題加以處理的基本精神是‘憑切’”,等等。本文以元劉鑒《切韻指南》。
純四等韻與三等韻的合一
本文為中國音韻學會第十一屆學術討論會暨漢語音韻學第六屆國際研討會論文
(2000·8·徐州]
純四等韻與三等韻的合一
——《篆隸萬象名義》音論之一
周 祖 庠
摘;要:《名義》中,《切韻》齊、先等十八部獨立四等韻與相應的霽、仙等二十部三等韻
的合一,打破了音韻學關於韻類分等及聲類配等的傳統等韻理論;為建立符合實際的音韻理
論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關鍵詞:純四等;三等;合一;推翻;等韻理論
獨立四等韻是指《切韻》齊、先、蕭、青、添五個韻系(舉平聲以賅上、去、入聲稱為系)
的十八部韻部,它們在韻圖中完全放在第四等格子里;而三等韻是指與之同攝的祭、仙、
宵、清、庚三、鹽六個韻系的二十部韻部,它們在韻圖的二、三、四等格子里都有。
在《篆隸萬象名義》里,這兩類韻有不少相互混切的例子:
一、霽韻
⒈開口
(括弧內為《切韻》切語;《切韻》沒有的字,採用《廣韻》,后加*號註明;《廣韻》亦
無的字,則取自《集韻》,后加**號)
?卑計(必袂**) ;作計(子例)
穧子計(子例)
⒉ ;合口
歲思惠(相芮) ;槥於桂(囚歲又相芮)
?於桂(於歲) ?如桂(儒稅**)二、祭韻
⒈開口
?匹制匹賣(匹計) ;櫗亡世(莫計)
?千世(七計) ?呼世(呼計)
三、先韻系
⒈先韻開口
?博堅(武連) ?甫賢(卑連)
偏匹研(芳便) ;娩亡顛無遠(亡辯無遠)獮韻阮韻
?無堅(武連) ;連力前(力延)
⒉先韻合口
繏思懸(息絹*)線韻 葲徐玄(聚緣)
泉似蠲聚沿(聚緣) ?雛玄(似泉)
??玄(於權) ;娟於玄(於緣)
擩而淵(而宣**)
⒊銑韻開口
?口彌(去演) ;鄻縷顯(力演)
⒋ ;霰韻合口
?力縣(山眷山患)又諫韻
⒌屑韻開口
?柯截(居列*) ;榝素結(山列所八)又黠韻
挒呂結(良薛*) ?力結(呂薛)
迾旅結(呂薛) ;鴷閭結(呂薛)
鮤閭結(呂薛) ;蛚力結(呂薛)
苶汝結(如列奴協)又怗韻
⒍屑韻合口
?縷決(力輟) ?力決(力輟)
四、仙韻系
⒈仙韻開口
牑補?(布玄) ;矈莫緣(莫賢)
?亡仙(莫賢) ;縺力煎(路賢)
⒉仙韻合口
蜎於緣(烏玄) ?於沿(火玄又辭沿)
⒊獮韻開口
藆居輦(古典) ?牛善(研峴*)
蝘於甗(於殄) ?呼善(胡繭)
繯禹善(胡畎*)
⒋線韻開口
?先戰(蘇見) ?呼戰(蒼甸*)
蚿胡面(胡千)先四
⒌線韻合口
懁古面(古縣*) ?俱面(古縣)
⒍薛韻開口
丿普折(普折)(普蔑*) ;裨折(方結)
瀎莫列(莫結) ;懱亡別(莫結)
?達列(徒結*) ;臬魚列(五結)
偰相裂(先結*)
⒎ ;薛韻合口
???(苦空又頃雪)
?才雪音紇(奚結**)(下沒*)
五.蕭韻系
⒈蕭韻
熛卑堯(甫遙) ;瞟匹雕(撫遙)
飄妨堯(方小)小韻;摽孚堯(甫遙)
?匹聊(撫遙) ?口幺(去遙)
?口條(去遙)(火條*) ;子堯(即遙)
劁才雕(昨焦) ;揱思聊(相焦所角)又覺韻
踃先聊(相焦) ;蛸先條(相焦)
?乍聊(作焦) ;髎力條(力昭)
⒉篠韻:
?卑蓼(方小) ;膘扶了(子小又扶了)
?子鳥(親小*) ;繚力鳥(力小)
⒊嘯韻
?先釣(才笑**) ;力吊(力照**)
尞、燎力吊(力照)
六.宵韻系
⒈宵韻
綃思燋(蘇雕) ?於燒(於堯*)
⒉小韻
譑居小(吉了**)湫子小且周在由(子了子攸)
苭於紹(烏皎) ?餘矯(徒了*)
嫽理紹(朗鳥**)嘯韻;镽力小(盧鳥)
七. ;青韻系
⒈青韻開口
?托經(直貞*) ;虰丑經(?貞)(又宅耕*)
菁子丁(子盈) ;晶子丁(子盈)
⒉青韻合口
嫈迂丁(於營) ?乙熒(於營)
⒊迥韻開口
娉匹剄(匹政)勁韻 ?明並(武永)梗三
睛且頂(子盈*)清韻 臩媯迥(舉永)梗韻
⒋徑韻合口:
偋蒲定(防正) ?且定(楚敬)
⒌錫韻開口:
鐴補狄(必益) ?丁狄(施只)
磧且磿(七跡)
⒍錫韻合口
殈況壁(許役) ;坄唯壁(營只*)
八.清韻系
⒈清韻開口
京居貞(舉卿)庚三;荊景貞(舉卿)
驚居貞(舉卿) ?餘征(他丁)(戶經*)
莛餘成(特丁)
⒉清韻合口
?公營(古螢) ;絅苦營(古螢)
⒊靜韻開口
侱他井(他鼎) ?居騁(渠京)庚三
⒋勁韻開口
?丁令(丁挺)迥韻 鑋去政(苦定)
⒌昔韻開口
?補役(扶歴) ;劈叵赤(普激)
?力石(郎擊)
⒍昔韻合口
?呼赤(古闃)
九.庚三韻系
⒈庚三開口
禎忠平(陟盈)清韻 楨知京(陟盈)
貞征京(陟盈) ?征京(陟盈)
?丑生(?貞) ?丑生(丑貞*)
??鳴(?貞*)泟痴京(?貞**)
?恥荊(丑貞*)珵除荊(直貞)
呈馳京(直貞) ;程除荊(直貞)
酲陳驚(直貞) ;伶來生(郎丁)青韻
跉力生(呂貞)
⒉庚三合口
?火榮(火營*)
⒊梗三開口
?居景(古迥*)迥韻;領離景(李郢)靜韻
⒋敬三開口
偵恥敬(?貞)清韻;恥敬呼政(虛政)(火迥*)
鄭馳敬(直政)勁韻;除竟(直政)
⒌陌三開口
碧彼戟(方彳)(彼隔)昔韻麥韻;嫡知劇(都歷)錫韻
躑馳戟(直炙)昔韻;丘戟(苦席**)昔韻
十、添韻系
⒈添韻
?丑兼傷兼(丑廉失廉) ;沾?兼(張廉)
箝渠?(巨淹) ;彡先?(息廉所銜)
?傷兼丑兼(失廉丑廉) ?始?(失廉)
?烏兼魚撿(於鹽魚檢) ?陵兼(力鹽)
薕陵兼(力鹽) ;鐮力兼(力鹽*)
?力兼(力鹽) ?力兼(力鹽*)
?如?(汝鹽*)髯如兼(汝鹽)
⒉忝韻
檿於?(於琰) ;黶烏蕈(於琰)
⒊?韻
?他坫(息廉*)鹽韻
⒋怗韻
?丁頰(陟葉*)謵丑協傷協(叱涉)
?乃頰(尼輒) ?居牒(直輒)
?才協(疾葉) ;謺之頰(之涉)
謵傷協丑協(叱涉)靨於協(於葉)
?力?(良涉)
十一。鹽韻系
⒈鹽韻
?丑廉(丁兼) ?公廉(佳兼)
馦呼簾(許兼) ;燫力廉(勒兼)
⒉艷韻
?達艷達紺(徒念)
?丘涉(呼協) ;悏丘涉(苦協)
?於獵(丁篋) ?火涉(呼協)
可見,在《名義》中,霽、先、蕭、青、添五個獨立四等韻系,分別跟祭、仙、宵、清、庚
三、鹽六個三等韻是同一的。
這種現象,不僅僅《名義》為然。
我們只須看看(唐)王仁昫刊謬補缺切韻》韻部目錄下的小注,就知道三四等韻合一的現
象,在六朝乃是大勢:
霽韻、祭韻:李、杜合一,僅從呂別
先韻、仙韻:(李)、陽、夏侯、杜同,僅從呂別
蕭韻、宵韻:(陽)、李、夏侯、同,從呂、杜別
青韻、清韻:上聲依夏侯別、入聲依呂別,(呂)、(李)則同
清韻、庚韻:上聲從呂別,去聲依陸法言別,(夏侯)、(呂)則同
添韻、鹽韻:從陸別,呂、夏侯同。
這“呂”、“夏侯”、“陽”、“李”、“杜”是指“呂靜《韻集》、夏侯詠《韻略》、陽
休之《韻略》、李季節《音譜》、杜台卿《韻略》等各有乖互”的五家韻書,它們均是六朝
的產物,是顏之推等人製作《切韻》音韻大綱時討論的主要對象。
其它資料如南北朝音義書等三四等合一的現象,因篇幅所限,就不再此贅述了。
另外,與四等相混的三等韻,除了庚三清韻外,都是《切韻》的“重紐”韻部。而庚三清在
韻圖上的編排,也是別具意味的:
《韻鏡》、《七音略》一類韻圖,均將祭、仙、宵、鹽這四個“重紐”韻的三等分別與霽、
先、蕭、添四等韻同圖,而將四等另置一圖,表明了它們之間的密切關係。清韻是普通三等
韻,韻圖卻也將它的一部分排在四等(含唇音)與庚三同圖,另一部分排在三等,與青韻同
圖,實際上是把庚三與清當成“異部重紐”韻來對待的,也反映了二者與青韻的關係。
(瑞典)高本漢(B. Karlgren)也注意到了清韻與庚三的關係:
“清韻與仙韻對應,它出現在舌根音、舌面音和舌尖音聲母後面,而庚韻三等則像元韻,只
出現在開口舌根音以及合口舌根音和唇音聲母後面,但不在舌面音和舌尖音後面,這種平行
現象絕不會是偶然的,它必然是暗示著這些韻母都有類似的結構。”[1]
與四等韻相混的三等韻,既有《切韻》的A類,也有B類,但A類占絕大多數。
同時,齊、先、蕭、青、添五個純四等韻,從它們的韻尾來看,陰聲韻(開尾、母音韻
尾)、陽聲韻(舌尖中、舌面后、雙唇鼻音)、入聲韻(舌尖中、舌面后、雙唇清塞聲)各
有代表,門類齊全,這也是值得研究的現象。
從上古音來看:
霽韻、祭韻屬上古月部、質部
先韻、仙韻屬元部;屑韻、薛韻屬月部
蕭韻、宵韻屬宵部、幽部
青韻、清韻、庚韻三等屬耕部、陽部;錫韻、昔韻、陌韻三等屬錫部、鐸部
添韻、鹽韻屬侵部、談部;怗韻、葉韻屬緝部、葉部。
各組都有共同的來源。
傳統等韻理論,把一二等稱為洪音,三四等為細音。自沙昂克(Schaank)在《Ancient
Chinese Phonetics》中提出“一二等沒有i,三四等有i。一二同三四等是對待的(P475)”
后[2],高本漢也認為:“在四等他(庠案:指沙昂克)是完全對的。四等跟三等用同一套
的反切下字作切,所以真韻母相同,都是有i介音的。”[3]其後,趙元任也說:“所有的三
等韻的開頭都有一個高或閉的i,所有的四等韻的開頭都有一個低或開的i”[4]。而馬伯樂
(H· Maspero)《唐代長安方音》則認為中古聲母有齶化非齶化之分,齶化聲母是上古 介
音韻母影響變化而來,非齶化聲母則上古韻母無i 介音,四等字非齶化聲母,直到現代,才
產生了i介音,並且僅限於舌根音,因而認為中古四等韻無 i介音。陸志韋在《古音說略》
中也說“我的見解是這樣的,齊先等十八個‘四等韻’在古音是沒有介音的,在《切韻》系
統也不代表介音。”[5]其根據是四等切上字與一二等同類。其後李榮邵榮芬、李新魁等
先生均持此說。似乎“純四等韻無介音的說法已逐漸成為學界共識”。
從現代方言來看,純四等韻在一些方言中有介音,在另一些方言中又沒有。域外音譯漢
音中,日本、朝鮮、越南均存在一部分純四等字有介音,一部分沒有的現象。均不能作
為認定純四等韻介音有無的依據。
純四等韻無介音的理論,是建立在等韻的聲韻配合規律上的,是以反切上字的分類趨勢
作為根據的,僅僅是一種推論,此外並無可靠的證據。
而以反切上字的分類來推斷介音有無的理論,這在《切韻》音系中本身就難以自圓其
說。如舌音、齒音是一四等一類、二三等一類。按上字分類,就會推出二等也有介音的
結論,與唇、牙、喉音是相牴牾的。何況,在三等韻中,既有精組字,又有庄組字,這也是
這種理論無法解釋的。
周法高在《古音中的三等韻兼論古音的寫法》一文中,根據《詩經》韻腳和諧聲系統三、四
等相近的現象,認為:“假使在《切韻》音里否定了(四等韻)i介音的存在,而在《切
韻》前後都是有i介音的,在音變的解釋上未免說不過去的。”雖然1954年在《論古代漢語
的音位》一文中他曾否定過原先的觀點,但1969年以後,他又回到了最先的看法上來,還是
認為中古的獨立四等韻是有i介音的。
另外,《守溫韻學殘卷·四等重輕例》?(幽韻)、?(幽韻)、魘(琰韻)、緬(獮
韻)、遍(線韻)等三等韻字都是作為四等的代表字,說明守溫比較輕重是以韻圖為標準
的,並非是韻等。韻圖把精組三等韻以及重紐A類韻放在四等,並不意味著三四等韻不同。
如果不同,陸法言就會把重紐三等另立為獨立四等韻或獨立三等韻了。可見等韻中三四等的
輕重區別是不可靠的。
《名義》中獨立四等韻與三等韻相互混切這一事實,雄辯地證明了:既然我們一致認為三等
韻有介音,那麼四等韻也必然有介音,否則它們是不可能合一的。
《名義》獨立四等韻與三等韻的合流,打破了音韻學的傳統等韻理論,首先是三四等的分別
不存在了,認為三四等是開口度大小不同的說法自然成了子虛烏有。其次是在等的基礎上建
立起來的聲韻配合理論當然也應該是“皮之不存,毛之安傅”了。
《名義》三四等韻的合流,不僅僅說明它們的介音相同,而且也說明它們的韻腹、韻尾及聲
紐都應該是相同的,否則也是無法合一的。《名義》的語音是否經得起這一檢驗?它是否真
正地打破了《切韻》的聲韻配合規律?新的聲韻配合規律又是什麼?讀者可參見本系列論文
《篆隸萬象名義音論》的有關篇章。
一九九九年三月
註:
[1](瑞典)高本漢《中上古漢語語音綱要》P.62齊魯書社1987
[2]轉引自高本漢《中國音韻學研究》P.45商務印書館1940
[3]高本漢《中國音韻學研究》P.45
[4]《中古漢語的語音區別》1941
[5]陸志韋《古音略說》(《陸志韋語言學著作集(一)》)P.5 ;中華書局1985
本文原載《中國音韻學研究會第十一屆學術討論會暨漢語音韻學第六屆國際研討會論文集》

條例


和尚們是很謹慎(保守)的。他們只立些條例說明些例外,但是並不輕易改動。比方《切韻指掌圖》有《辨檢類隔切例》說:“以‘苻’代‘蒲’,其類‘奉’、‘並’。……以‘無’代‘模’,其類‘微’、‘明’,以‘丁’代‘中’,其類‘知’、‘端’。……‘皮’字《廣韻》‘苻羈’切……(‘苻’字是奉字母)下合為類隔:於‘並’字以下取一‘蒲’字,作‘蒲羈切’音皮字明矣。”這類解釋例外的文字後來叫“門法”。《四庫提要》在《經史正音切韻指南》底下說的“原本末附明釋真空《直指玉鑰匙》一卷。驗之即真空編《貫珠集》中,……不知何人割裂其文,綴於此書之後,又附若愚《直指法門》一卷,詞旨拙澀,與《貫珠》相等,亦無可采……”可以代表後代多數學者的評論。大體貶多褒少。
《廣韻》每卷韻目下頭注"獨用"、“ㄨ同用”字樣,說明歸併韻是半合法的。如《指掌圖》把“支脂之”合成一類,人們沒有怨言。“字母”後代變了,有人合併,就招來反對。江永《音學辨微·辨字母》說:“不可增不可減不可移易。”代表正統意見。《康熙字典》前頭錄的《內含四聲音韻圖》,字母保持36個,韻只剩兩頁了。也有大膽刪字母的,如《早梅詩》。

相關書籍


釋安然: 《悉曇藏》(《大正新修大藏經》),日本。汲古書院刊:《六地藏寺善本叢刊·別卷》,日本。 《韻鏡》。鄭樵:《通志·七音略》。司馬光(舊題):《切韻指掌圖》。江永:《音學辨微》。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