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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佾
《論語》篇目
《八佾》篇包括26章,是《論語》二十篇中的第三個部分。春秋末期,奴隸制社會處於土崩瓦解、禮崩樂壞的過程中,違犯周禮、犯上作亂的事情不斷發生,這是封建制代替奴隸制過程中的必然表現。季孫氏用八佾舞於庭院,是典型的破壞周禮的事件。對此,孔子表現出極大的憤慨,“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句,反映了孔子對此事的基本態度。
孔子謂季氏(1),“八佾(2)舞於庭,是可忍也,(3),孰不可忍也!”
(3)可忍也:可以忍心。一說可以容忍。
孔子談到季氏,說,“他用六十四人在自己的庭院中奏樂舞蹈,這樣的事他都忍心去做,還有什麼事情不可狠心做出來呢?”
(2)《雍》:《詩經·周頌》中的一篇。古代天子祭宗廟完畢撤去祭品時唱這首詩。
(3)相維辟公,天子穆穆:《雍》詩中的兩句。相,助。維,語助詞,無意義。辟公,指諸侯。穆穆:莊嚴肅穆。
(4)堂:接客祭祖的地方。
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三家在祭祖完畢撤去祭品時,也命樂工唱《雍》這篇詩。孔子說:“(《雍》詩上這兩句)‘助祭的是諸侯,天子嚴肅靜穆地在那裡主祭。’這樣的意思,怎麼能用在你三家的廟堂里呢?”
本章與前章都是談魯國當政者違“禮”的事件。對於這些越禮犯上的舉動,孔子表現得極為憤慨,天子有天子之禮,諸侯有諸侯之禮,各守各的禮,才可以使天下安定。因此,“禮”,是孔子政治思想體系中的重要範疇。
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孔子說:“一個人沒有仁德,他怎麼能實行禮呢?一個人沒有仁德,他怎麼能運用樂呢?”
樂是表達人們思想情感的一種形式,在古代,它也是禮的一部分。禮與樂都是外在的表現,而仁則是人們內心的道德情感和要求,所以樂必須反映人們的仁德。這裡,孔子就把禮、樂與仁緊緊聯繫起來,認為沒有仁德的人,根本談不上什麼禮、樂的問題。
(1)林放:魯國人。
(2)易:治理。這裡指有關喪葬的禮節儀式辦理得很周到。一說謙和、平易。
(3)戚:心中悲哀的意思。
林放問什麼是禮的根本。孔子回答說:“你問的問題意義重大,就禮節儀式的一般情況而言,與其奢侈,不如節儉;就喪事而言,與其儀式上治辦周備,不如內心真正哀傷。”
本章記載了魯人林放向孔子問禮的對話。他問的是:禮的根本究竟是什麼。孔子在這裡似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仔細琢磨,孔子還是明確解答了禮之根本的問題。這就是,禮節儀式只是表達禮的一種形式,但根本不在形式而在內心。不能只停留在表面儀式上,更重要的是要從內心和感情上體悟禮的根本,符合禮的要求。
子曰:“夷狄(1)之有君,不如諸夏(2)之亡(3)也。”
(1)夷狄:古代中原地區的人對周邊地區的貶稱,謂之不開化,缺乏教養,不知書達禮。
(2)諸夏:古代中原地區華夏族的自稱。
(3)亡:同無。古書中的“無”字多寫作“亡”。
孔子說:“夷狄(文化落後)雖然有君主,還不如中原諸國沒有君主呢。”
(1)旅:祭名。祭祀山川為旅。當時,只有天子和諸侯才有祭祀名山大川的資格。
(2)冉有:姓冉名求,字子有,生於公元前522年,孔子的弟子,比孔子小29歲。當時是季氏的家臣,所以孔子責備他。
(3)女:同汝,你。
(4)救:挽求、勸阻的意思。這裡指諫止。
(5)林放:見本篇第4章之注。
季孫氏去祭祀泰山。孔子對冉有說:“你難道不能勸阻他嗎?”冉有說:“不能。”孔子說:“唉!難道說泰山神還不如林放知禮嗎?”
祭祀泰山是天子和諸侯的專權,季孫氏只是魯國的大夫,他竟然也去祭祀泰山,所以孔子認為這是“僭禮”行徑。此章仍是談論禮的問題。
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1)乎!揖(2)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2)揖:拱手行禮,表示尊敬。
孔子說:“君子沒有什麼可與別人爭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射箭比賽了。比賽時,先相互作揖謙讓,然後上場。射完后,又相互作揖再退下來,然後登堂喝酒。這就是君子之爭。”
孔子在這裡所說的“君子無所爭”,即使要爭,也是彬彬有禮的爭,這反映了孔子和儒家思想的一個重要特點,即強調謙遜禮讓而鄙視無禮的、不公正的競爭,這是可取的。但過於強調謙遜禮讓,以至於把它與正當的競爭對立起來,就會抑制人們積極進取、勇於開拓的精神,成為社會發展的道德阻力。
(1)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前兩句見《詩經·衛風·碩人》篇。倩,音 qiàn,笑得好看。兮,語助詞,相當於“啊”。盼:眼睛黑白分明。絢,有文采。
(2)繪事後素:繪,畫。素,白底。
(3)起予者商也:起,啟發。予,我,孔子自指。商,子夏名商。
子夏問孔子:“‘笑得真好看啊,美麗的眼睛真明亮啊,用素粉來打扮啊。’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孔子說:“這是說先有白底然後畫畫。”子夏又問:“那麼,是不是說禮也是後起的事呢?”孔子說:“商,你真是能啟發我的人,現在可以同你討論《詩經》了。”
子夏從孔子所講的“繪事後素”中,領悟到仁先禮后的道理,受到孔子的稱讚。就倫理學說,這裡的禮指對行為起約束作用的外在形式——禮節儀式;素指行禮的內心情操。禮後於什麼情操?孔子沒有直說,但一般認為是後於仁的道德情操。孔子認為,外表的禮節儀式同內心的情操應是統一的,如同繪畫一樣,質地不潔白,不會畫出豐富多彩的圖案。
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1)不足征(2)也;殷禮吾能言之,宋(3)不足征也。文獻(4)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
(1)杞:春秋時國名,是夏禹的後裔。在今河南杞縣一帶。
(2)征:證明。
(3)宋:春秋時國名,是商湯的後裔,在今河南商丘一帶。
(4)文獻:文,指歷史典籍;獻,指賢人。
孔子說:“夏朝的禮,我能說出來,(但是它的後代)杞國不足以證明我的話;殷朝的禮,我能說出來,(但它的後代)宋國不足以證明我的話。這都是由於文字資料和熟悉夏禮和殷禮的人不足的緣故。如果足夠的話,我就可以得到證明了。”
這一段話表明兩個問題。孔子對夏商周代的禮儀制度等非常熟悉,他希望人們都能恪守禮的規範,可惜當時僭禮的人實在太多了。其次,他認為對夏商周之禮的說明,要靠足夠的歷史典籍賢人來證明,也反映了他對知識的求實態度。
子曰:“禘(1)自既灌(2)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3)。”
(1)禘:音dì,古代只有天子才可以舉行的祭祀祖先的非常隆重的典禮。
(2)灌:禘禮中第一次獻酒。
(3)吾不欲觀之矣:我不願意看了。
孔子說:“對於行禘禮的儀式,從第一次獻酒以後,我就不願意看了。”
在孔子看來,一個人的等級名分,不僅活著的時候不能改變,死後也不能改變。生時是貴者、尊者,死後其亡靈也是尊者、貴者。這裡,他對行禘禮的議論,反映出當時禮崩樂壞的狀況,也表示了他對現狀的不滿。
或問禘之說(1),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斯(2)乎!”指其掌。
(1)禘之說:“說”,理論、道理、規定。禘之說,意為關於禘祭的規定。
(2)示諸斯:“斯”指後面的“掌”字。
有人問孔子關於舉行禘祭的規定。孔子說:“我不知道。知道這種規定的人,對治理天下的事,就會像把這東西擺在這裡一樣(容易)吧!”(一面說一面)指著他的手掌。
孔子認為,在魯國的禘祭中,名分顛倒,不值得一看。所以有人問他關於禘祭的規定時,他故意說不知道。但緊接著又說,誰能懂得禘祭的道理,治天下就容易了。這就是說,誰懂得禘祭的規定,誰就可以歸復紊亂的“禮”了。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
祭祀祖先就像祖先真在面前,祭神就像神真在面前。孔子說:“我如果不親自參加祭祀,那就和沒有舉行祭祀一樣。”
孔子並不過多提及鬼神之事,如他說:“敬鬼神而遠之。”所以,這一章他說祭祖先、祭鬼神,就好像祖先、鬼神真在面前一樣,並非認為鬼神真的存在,而是強調參加祭祀的人,應當在內心有虔誠的情感。這樣看來,孔子主張進行的祭祀活動主要是道德的而不是宗教的。
王孫賈(1)問曰:“與其媚(2)於奧(3),寧媚於灶(4),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5),無所禱也。”
(1)王孫賈:衛靈公的大臣,時任大夫。
(2)媚:諂媚、巴結、奉承。
(3)奧:這裡指屋內位居西南角的神。
(4)灶:這裡指灶旁管烹飪做飯的神。
(5)天:以天喻君,一說天即理。
王孫賈問道:“(人家都說)與其奉承奧神,不如奉承灶神。這話是什麼意思?”孔子說:“不是這樣的。如果得罪了天,那就沒有地方可以禱告了。”
子曰:“周監(1)於二代(2),鬱郁(3)乎文哉,吾從周。”
(1)監:音jiàn,同鑒,借鑒的意思。
(2)二代:這裡指夏代和商代。
(3)鬱郁:文采盛貌。豐富、濃郁之意。
孔子說:“周朝的禮儀制度借鑒於夏、商二代,是多麼豐富多彩啊。我遵從周朝的制度。”
孔子對夏商周的禮儀制度等有深入研究,他認為,歷史是不能割斷的,后一個王朝對前一個王朝必然有承繼,有沿襲。遵從周禮,這是孔子的基本態度,但這不是絕對的。在前面的篇章里,孔子就提出對夏、商、周的禮儀制度都應有所損益。
子入太廟(1),每事問。或曰:“孰謂鄹(2)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
(2)鄹:音zōu,春秋時魯國地名,又寫作“陬”,在今山東曲阜附近。“鄹人之子”指孔子。
孔子到了太廟,每件事都要問。有人說:“誰說此人懂得禮呀,他到了太廟裡,什麼事都要問別人。”孔子聽到此話后說:“這就是禮呀!”
孔子對周禮十分熟悉。他來到祭祀周公的太廟裡卻每件事都要問別人。所以,有人就對他是否真的懂禮表示懷疑。這一段說明孔子並不以“禮”學專家自居,而是虛心向人請教的品格,同時也說明孔子對周禮的恭敬態度。
子曰:“射不主皮(1),為力不同科(2),古之道也。”
(1)皮:皮,用善皮做成的箭靶子。
(2)科:等級。
孔子說:“比賽射箭,不在於穿透靶子,因為各人的力氣大小不同。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射”是周代貴族經常舉行的一種禮節儀式,屬於周禮的內容之一。孔子在這裡所講的射箭,只不過是一種比喻,意思是說,只要肯學習有關禮的規定,不管學到什麼程度,都是值得肯定的。
子貢欲去告朔(1)之餼羊(2)。子曰:“賜也!爾愛(3)其羊,我愛其禮。”
(2)餼羊:餼,音xì。餼羊,祭祀用的活羊。
(3)愛:愛惜的意思。
子貢提出去掉每月初一日告祭祖廟用的活羊。孔子說:“賜,你愛惜那隻羊,我卻愛惜那種禮。”
按照周禮的規定,周天子每年秋冬之際,就把第二年的曆書頒給諸侯,諸侯把曆書放在祖廟裡,並按照曆書規定每月初一日來到祖廟,殺一隻活羊祭廟,表示每月聽政的開始。當時,魯國君主已不親自去“告朔”,“告朔”已經成為形式。所以,子貢提出去掉“餼羊”。對此,孔子大為不滿,對子貢加以指責,表明了孔子維護禮制的立場。
子曰:“事君盡禮,人以為諂也。”
孔子說:“我完完全全按照周禮的規定去事奉君主,別人卻以為這是謅媚呢。”
孔子一生要求自己嚴格按照周禮的規定事奉君主,這是他的政治倫理信念。但卻受到別人的譏諷,認為他是在向君主諂媚。這表明,當時的君臣關係已經遭到破壞,已經沒有多少人再重視君臣舊禮了。
(1)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1)定公:魯國國君,姓姬名宋,定是謚號。公元前509~前495年在位。
魯定公問孔子:“君主怎樣使喚臣下,臣子怎樣事奉君主呢?”孔子回答說:“君主應該按照禮的要求去使喚臣子,臣子應該以忠來事奉君主。”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這是孔子君臣之禮的主要內容。只要做到這一點,君臣之間就會和諧相處。從本章的語言環境來看,孔子還是側重於對君的要求,強調君應依禮待臣,還不似後來那樣:即使君主無禮,臣下也應盡忠,以至於發展到不問是非的愚忠。
子曰:“《關雎》(1),樂而不淫,哀而不傷。”
(1)《關雎》:雎,音jū。這是《詩經》的第一篇。此篇寫一君子“追求”淑女,思念時輾轉反側,寤寐思之的憂思,以及結婚時鐘鼓樂之琴瑟友之的歡樂。
孔子說:“《關雎》這篇詩,快樂而不放蕩,憂愁而不哀傷。”
孔子對《關雎》一詩的這個評價,體現了他的“思無邪”的藝術觀。《關雎》是寫男女愛情、祝賀婚禮的詩,與“思無邪”本不相干,但孔子卻從中認識到“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中庸思想,認為無論哀與樂都不可過分,有其可貴的價值。
哀公問社(1)於宰我,宰我(2)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慄(3)。”子聞之,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1)社:土地神,祭祀土神的廟也稱社。
(2)宰我:名予,字子我,孔子的學生。
(3)戰慄:恐懼,發抖。
魯哀公問宰我,土地神的神主應該用什麼樹木,宰我回答:“夏朝用松樹,商朝用柏樹,周朝用栗子樹。用栗子樹的意思是說:使老百姓戰慄。”孔子聽到后說:“已經做過的事不用提了,已經完成的事不用再去勸阻了,已經過去的事也不必再追究了。”
子曰:“管仲(1)之器小哉!”或曰:“管仲儉乎?”曰:“管氏有三歸(2),官事不攝(3),焉得儉?”“然則管仲知禮乎?”曰:“邦君樹塞門(4),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5),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
(2)三歸:相傳是三處藏錢幣的府庫。
(3)攝:兼任。
(5)反坫:坫,音diàn。古代君主招待別國國君時,放置獻過酒的空杯子的土台。
孔子說:“管仲這個人的器量真是狹小呀!”有人說:“管仲節儉嗎?”孔子說:“他有三處豪華的藏金府庫,他家裡的管事也是一人一職而不兼任,怎麼談得上節儉呢?”那人又問:“那麼管仲知禮嗎?”孔子回答:“國君大門口設立照壁,管仲在大門口也設立照壁。國君同別國國君舉行會見時在堂上有放空酒杯的設備,管仲也有這樣的設備。如果說管仲知禮,那麼還有誰不知禮呢?”
在《論語》中,孔子對管子曾有數處評價。這裡,孔子指出管仲一不節儉,二不知禮,對他的所作所為進行批評,出發點也是儒家一貫倡導的“節儉”和“禮制”。在另外的篇章里,孔子也有對管仲的肯定性評價。
子語(1)魯大師(2)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3)如也;從(4)之,純(5)如也,皦(6)如也,繹(7)如也,以成。”
(1)語:音yù,告訴,動詞用法。
(2)大師:大,音tài。大師是樂官名。
(3)翕:音xī。意為合、聚、協調。
(4)從:音zòng,意為放縱、展開。
(5)純:美好、和諧。
(6)皦:音jiǎo,音節分明。
(7)繹:連續不斷。
孔子對魯國樂官談論演奏音樂的道理說:“奏樂的道理是可以知道的:開始演奏,各種樂器合奏,聲音繁美;繼續展開下去,悠揚悅耳,音節分明,連續不斷,最後完成。”
孔子對學生的教育內容極為豐富和全面,樂理就是其中之一。這一章反映了孔子的音樂思想和音樂欣賞水平。
儀封人(1)請見,曰:“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從者見之(2)。出曰:“二三子何患於喪(3)乎?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4)。”
(1)儀封人:儀為地名,在今河南蘭考縣境內。封人,系鎮守邊疆的官。
(2)從者見之:隨行的人見了他。
(3)喪:失去,這裡指失去官職。
(4)木鐸:木舌的銅鈴。古代天子發布政令時搖它以召集聽眾。
儀這個地方的長官請求見孔子,他說:“凡是君子到這裡來,我從沒有見不到的。”孔子的隨從學生引他去見了孔子。他出來后(對孔子的學生們)說:“你們幾位何必為沒有官位而發愁呢?天下無道已經很久了,上天將以孔夫子為聖人來號令天下。”
孔子在他所處的那個時代,已經是十分有影響的人,尤其是在禮制方面,信服孔子的人很多,儀封人便是其中之一。他在見孔子之後,就認為上天將以孔夫子為聖人號令天下,可見對孔子是佩服至極了。
子謂韶(1):“盡美(2)矣,又盡善(3)也;”謂武(4):“盡美矣,未盡善也。”
(1)韶:相傳是古代歌頌虞舜的一種樂舞。
(2)美:指樂曲的音調、舞蹈的形式而言。
(3)善:指樂舞的思想內容而言的。
(4)武:相傳是歌頌周武王的一種樂舞。
孔子講到“韶”這一樂舞時說:“藝術形式美極了,內容也很好。”談到“武”這一樂舞時說:“藝術形式很美,但內容卻差一些。”
孔子在這裡談到對藝術的評價問題。他很重視藝術的形式美,更注意藝術內容的善。這是有明顯政治標準的,不單是娛樂問題。
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
孔子說:“居於執政地位的人,不能寬厚待人,行禮的時候不嚴肅,參加喪禮時也不悲哀,這種情況我怎麼能看得下去呢?”
孔子主張實行“德治”、“禮治”,這首先提出了對當政者的道德要求。倘為官執政者做不到“禮”所要求的那樣,自身的道德修養不夠,那這個國家就無法得到治理。當時社會上禮崩樂壞的局面,已經使孔子感到不能容忍了。
《論語》是儒家學派的經典著作之一,由孔子的弟子及其再傳弟子編撰而成。它以語錄體和對話文體為主,記錄了孔子及其弟子言行,集中體現了孔子的政治主張、論理思想、道德觀念及教育原則等。與《大學》《中庸》《孟子》《詩經》《尚書》《禮記》《易經》《春秋》並稱“四書五經”。通行本《論語》共二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