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熲
東漢名將
段熲(jiǒng)(?-179年),字紀明。武威姑臧(今甘肅武威)人。東漢名將,西域都護段會宗從曾孫,與皇甫規(字威明)、張奐(字然明)並稱“涼州三明”。
段熲少時學習騎射,有文武智略,最初被舉為孝廉,為憲陵園丞、陽陵令,有治理之才。后入軍旅,戍邊征戰十餘年,歷任中郎將、護羌校尉、議郎、并州刺史、破羌將軍。他與羌人作戰先後達一百八十次,斬殺近四萬人,最終平定西羌,並擊滅東羌。以功封新豐縣侯。建寧三年(170年),段熲被征入朝,歷任侍中、執金吾、河南尹、司隸校尉等職,他黨附宦官、捕殺太學生,因而得保富貴,兩度出任太尉。
光和二年(179年),權宦王甫罪行被揭發,段熲受牽連下獄,其後在獄中飲鴆而死。
段熲的祖先出自鄭國的共叔段。段熲是西域都護段會宗的從曾孫。年輕時便學習馳馬射箭,喜遊俠,輕財賄,長大以後,改變了年輕時的志向,愛好古學。
段熲最初被推舉為孝廉,任憲陵園丞、陽陵令,任內便顯示出治理的才能。后遷任遼東屬國都尉,當時鮮卑侵犯邊塞,段熲就率軍趕往邊塞。因為擔心鮮卑會因驚恐逃走,於是派驛騎假送璽書詔令段熲退兵,段熲在路上偽裝撤退,並在退路上暗設伏兵。鮮卑認為段熲真的撤退,於是率軍追趕。段熲於是集合軍隊還擊,犯邊的鮮卑,全被斬獲。段熲卻因假造璽書,應該受重刑,因為有功,經過討論,被罰至邊境抵禦敵人。刑期滿后,被征為議郎。這時太山、琅邪的東郭竇、公孫舉等聚眾三萬人起義,攻掠郡縣,朝廷派兵剿討,數年都不能平息。
永壽二年(156年),漢桓帝詔令公卿選舉有文武全才之人為將,司徒尹頌薦舉段熲,於是以段熲為中郎將。段熲率軍討伐東郭竇、公孫舉等,大獲全勝,斬殺東郭竇、公孫舉,獲首萬餘級,餘黨有的逃散,有的投降。朝廷封段熲為列侯,賜錢五十萬,任命他的一個兒子為郎中。
延熹二年(159年),升為護羌校尉。正值燒當、燒何、當煎、勒姐等八個羌族部落侵犯隴西、金城邊關,段熲率兵及湟中義羌的一萬二千騎兵出湟谷,將其擊敗。又追擊渡黃河南逃的余部,使軍吏田晏、夏育招募勇士先登,用繩索吊引,再戰於羅亭,大勝,斬殺其首領以下共二千人,俘獲一萬餘人,其它都逃走了。
段熲
延熹三年(160年)春天,剩下的羌人又與燒何大帥率軍侵犯張掖,攻陷巨鹿塢,殺害屬國的官吏百姓。又召集他們的同種一千多個部落,集中兵力向段熲的部隊在拂曉發起攻擊。段熲下馬與他們大戰,戰鬥到中午,刀折矢盡,羌人也撤退。段熲追擊,邊戰邊追,白天黑夜戰鬥,割肉吞雪。持續四十多天,至到黃河的源頭積石山,出塞二千餘里,斬殺燒何大帥,斬俘五千多人。又分兵攻石城羌,殺死溺死一千六百人。燒當羌九十多人投降段熲。又雜種羌駐紮白石,段熲派兵進擊,斬首俘虜三千多人。冬天,勒姐、零吾種包圍允街,殺害擄掠官吏人民,段熲排營救援,斬獲幾百人。
延熹四年(161年)冬,上郡的沈氐、隴西的牢姐、烏吾等種羌聯合侵犯並、涼二州,段熲率領湟中義羌征討。涼州刺史郭閎想要與段熲共享戰功,故意拖延阻止段熲,使軍隊不得前進。而義羌跟隨征戰很久了,都思念家鄉故舊,於是一起反叛。郭閎把罪責推到段熲身上,段熲因此被捕入獄,罰作苦工。羌虜更加猖獗,攻陷營塢,又互相勾結,擾亂各郡。於是吏民在朝廷為段熲申訴的有數以千計,朝廷知道段熲是被郭閎誣陷的,桓帝於是下詔詢問段熲的情狀。段熲只是請罪,不敢說受冤枉,京師都稱其為長者。於是被赦出,再拜議郎,升任并州刺史。當時滇那等諸種羌五六千人侵犯武威、張掖、酒泉,焚燒人民的房屋。
延熹六年(163年),羌人的勢力更加強盛,涼州幾乎淪陷。冬天,朝廷再任段熲為護羌校尉,乘驛馬趕到任所。
延熹七年(164年)春天,羌封眀、良多、滇那等豪帥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部落至段熲軍前投降。當煎、勒姐種撤退後集結屯駐。冬天,段熲率兵一萬餘人將其擊敗,斬殺其大帥,殺死俘虜四千多人。
延熹八年(165年)春天,段熲又進擊勒姐種,斬首四百餘級,投降的有二千多人。夏天,進擊當煎種於湟中,但被擊敗,被圍困三天,段熲用隱士樊志張計策,悄悄在黑夜出兵,擊鼓還戰,大破羌軍,殺虜幾千人。段熲窮打猛追,輾轉山谷間,從春天到秋天,無日不戰,敵人因此又飢又困,各自逃散,北去侵略武威一帶。段熲擊敗西羌,共斬首二萬三千級,俘獲數萬人,馬牛羊共八百萬頭,一萬多部落投降。朝廷封其為都鄉侯,食邑五百戶。
永康元年(167年),當煎諸種又反,集合四千多人,想進攻武威,段熲又追擊至鸞鳥,徹底擊敗他們,斬殺其主帥,斬首三千餘級,西羌從此平定。
東羌先零種等自從大敗征西將軍馬賢以後,朝廷便無力征討,經常侵擾三輔。後來度遼將軍皇甫規、中郎將張奐連年招降,總是投降了又反叛。桓帝下詔問段熲說:“先零東羌為惡反叛,而皇甫規、張奐各擁精兵,不能按時平定。想要你帶兵東討,不知怎樣才合適,可不可以提出些策略呢?”
段熲上言說:“臣看到先零東羌雖然多次叛變,但已經大約有二萬個部落向皇甫規投降。誰好誰惡,已經分清,剩下的寇虜不多了。現在張奐遲遲不前進,可能是怕敵寇外離內合,派兵前往,投降的就會驚恐。並且他們自冬到春,集結駐紮不散,人馬疲乏病弱,這是一種自亡的形勢,只要抓緊招降,可以不發一兵而制服強大的敵人。臣認為狼子野心,不容易用恩德結納,他們走投無路時,雖然降服,但一收兵,他們又會騷動起來。只有用長矛挾脅白刃加在他們的頸上他們才會害怕啊!估計東種所剩三萬多部落,靠近塞內,道路平坦,沒有燕、齊、秦、趙縱橫的形勢,但他們長時間騷擾并州、涼州,累次侵犯三輔,西河、上郡,已經各自遷入塞內,安定、北地又單薄危險,從雲中、五原,西至漢陽二千多里,匈奴、種羌已全部佔領。這好比毒瘤暗疾,留在脅下,如果不加誅滅,很快就會壯大。現在如果用騎兵五千,步兵一萬,車三千輛,二三年的時間,完全可擊破他們,平定他們,也不用擔心用費五十四億。這樣,就可以使群羌破盡,匈奴長服。遷入塞內郡縣的,可以返回本土。臣想永初年間,諸羌反叛,十有四年了,用費二百四十億;永和末,又經七年,用八十多億。花了這麼多金錢與時間,還沒有殺盡,餘孽再起,到如今還在為害,現在如果不暫時疲勞民眾一點,那麼就永遠無安寧之日。臣願意竭盡駑鈍之才,敬候節命調度。”桓帝嘉許他,完全聽從他的上言。
建寧元年(168年)春,段熲帶兵一萬多人,攜帶十五天的糧草,從彭陽直往高平,與先零諸種戰於逢義山。羌兵多,段熲的部隊害怕起來。段熲命令軍中拉緊弓弦,磨快刀槍,長矛三重,挾以強弩,左右兩翼,布置輕騎,激勵兵將說:“現在我們離家幾千里,前進,事業就成功;逃走,死路一條,大家努力共取功名吧!”於是大呼喊叫,軍隊應聲跳躍上陣,段熲馳馬在旁,突然襲擊,羌軍崩潰,共斬首八千餘級,獲牛馬羊二十八萬頭。
這時竇太后臨朝當政,下詔說:“先零東羌歷年為害,段熲從前陳述情況,認為必須掃滅。他履霜冒雪,白天晚上快速行軍。身當矢石,使戰士感奮。不到十天,敵寇便逃跑潰散,屍體相連,活捉不少,擄獲無法統計。洗雪了百年來的敗恨,安慰了忠將的亡魂,功勞顯著,朝廷極為嘉賞他。等到東羌完全平定,應當一起記他的功勛。現在暫時賜段熲錢二十萬,用他家一人為郎中。”
同時下令中藏府調撥金錢彩物,增助軍費。任命段熲為破羌將軍。夏天,段熲再追擊羌出橋門,到走馬水上。不久,聽到消息,虜在奢延澤,於是率輕快部隊快速前進,一日一夜走二百多里,早晨追到賊,擊敗了他們,剩下來的寇虜,逃到落川,又集合起來。段熲於是分別派騎司馬田晏率五千人出其東面,假司馬夏育帶二千人繞其西面,羌兵分六七千人圍攻田晏等,田晏等與其戰鬥,羌人潰散逃走。
段熲率軍急進,與田晏等一起追擊於令鮮水上。段熲士卒又飢又渴,於是命令部隊齊頭並進,奪其水,羌人又潰散逃走。段熲尾追其後,羌人邊戰邊退,一直追到靈武谷。段熲披甲率先上陣,戰士沒有敢於不前的。羌人大敗,丟棄武器逃走。追擊了三天三夜,戰士的腳起了層層厚繭。一直追到涇陽,羌人余部四千部落,全部分散進入漢陽山谷之間。
這時張奐上言:“東羌雖已殘破,余種還不易消滅,段熲性情輕浮而果敢,臣擔心他吃敗仗,難保常勝。應當用恩信招降,才沒有後悔。”詔書下達段熲,段熲又上言說:“臣本來知道東羌雖然兵多,但軟弱容易制服,所以近陳愚見,想為永久安寧的計策。而中郎將張奐說羌虜強不易擊敗,應該招降。陛下聖明,相信並採納了臣的沒有遠見的話,使臣的謀劃得以實現,不用張奐的計策。事實與張奐所說的相反,張奐於是心懷猜恨。信了叛羌的話,而又修改了他們原來的詞意,說臣的兵多次傷敗,又說羌也是秉天之一氣所生,是殺不盡的,山谷廣大,不可空靜,血流遍野,傷和氣,招災禍。臣想周秦之際,戎狄為害;光武中興以來,羌寇很強盛,殺也殺不盡,已經投降,又反叛。現在先零雜種,反覆無常,攻陷縣邑,剽劫人物,掘冢拋屍,不管生的死的,都受他們的禍害,老天震怒,借臣的手以討伐。從前邢國無道,衛國討伐它,出兵而天降霖雨,解緩了旱災;臣進軍經炎熱的夏天,接連不斷獲得好雨,年歲豐收,人民沒有疾疫。上占天心,不降災傷;下察人事,很得人心,所以能夠打勝仗。自橋門以西、落川以東,原來的官府縣邑,連續不斷,不是深險絕域的地方,兵車騎兵行走安全,沒有傷敗。張奐身為大漢官吏,身為將領,駐軍兩年,不能平定寇亂,只想修文,不想用武,招降兇猛的敵人,荒誕無稽的空話,大而無益。為什麼這麼說呢?從前先零寇邊,趙充國把他們遷到內地;煎當擾邊境,馬援把他們徙到三輔,開始歸服,最後還是叛變了,至今為害。所以有遠大眼光的人,認為這是最可憂的。現在邊郡戶口稀少,屢次被羌人侵害,想要投降的寇虜與平民雜居,正如種植多刺的枳木和棘木於良田中,養毒蛇於室內一樣,多麼危險啊!所以臣遵奉大漢的聲威,建立長久的策略,要斬斷根本,不能讓其再度繁殖生長,原來計劃三年的費用五十四億,現在還剛剛一年,花耗不到一半,余寇已成殘焰,不久即可消滅。臣每次奉詔,而軍隊在外,不可由內指揮,希望完全如這句話說,任臣專責,臨機應變,不失權宜。”
建寧二年(169年),朝廷派謁者馮禪勸說漢陽散羌投降。段熲認為正是春播時間,百姓都在田野勞動,羌人雖然暫時投降,公家沒有糧食,羌虜一定再要為盜賊,不如乘虛進兵,勢必消滅。
徠夏天,段熲自己進營,離羌駐紮的凡亭山四五十里,派田晏、夏育率領五千人據守山上。羌人全軍發起攻擊,厲聲問道:“田晏、夏育在這裡不?湟中投降的羌都在何面?今天要決一生死。”軍中害怕,田晏等激勵士兵,拚命大戰,擊敗羌人。羌軍潰散,向東逃跑,又聚集在射虎谷,分兵把守各谷上下門。
段熲計劃一舉消滅,不使他們再逃散了,於是派千人在西縣結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里,阻攔他們。分派田晏、夏育率七千人,悄悄地黑夜上西山,構築陣地,離羌人一里許。又派司馬張愷等率三千人上東山。羌人發覺,向田晏等進攻,分別遮堵汲水道。段熲自己率步兵、騎兵進擊水上。羌人退走,段熲於是與張愷等挾東西山,揮兵進擊,羌人大敗並潰散。段熲追至谷上下門窮山深谷之中,處處擊破。斬其主帥以下一萬九千人,獲牛馬騾驢氈裘廬帳什物不可勝數。馮禪所招降的四千人,分別安置在安定、漢陽、隴西三郡,至此東羌全部平定。段熲自出征來共一百八十戰,斬敵首三萬八千六百餘級,獲牛馬羊騾驢駱駝四十二萬七千五百餘頭,用費四十四億,軍士戰死四百餘人。朝廷改封段熲新豐縣侯,食邑萬戶。
段熲行軍以仁愛為本,士卒有疾病,總是親自慰問、裹傷。在邊境十多年,沒有睡過一晚好覺,與將士同甘共苦,所以軍士都願為他死戰。
建寧三年(170年)春天,朝廷召段熲還京師,並帶秦、胡步兵騎兵五萬多人和汗血千里馬,俘虜萬餘人。靈帝派大鴻臚持節在鎬迎接慰勞。部隊到達后,以段熲為侍中,遷執金吾、河南尹。後來,因為有盜賊挖掘了馮貴人的墓冢,段熲於是獲罪被降為諫議大夫,再升任司隸校尉。段熲依附宦官,所以能夠保住富貴,又與中常侍王甫等結為黨羽,冤殺了中常侍鄭颯、董騰等人,因而增邑四千戶,加上從前的共一萬四千戶。
光和二年(179年),又接替橋玄為太尉。在位一月多,因發生日食而上奏彈劾自己,有關部門上奏檢舉,詔命收其太尉印綬,並送廷尉受審。當時司隸校尉陽球上奏誅殺王甫,牽連到段熲,於是就在獄中詰問責斥他,段熲於是服鴆自殺,家屬也被流放邊境。后中常侍呂強上疏,追訴段熲的功績,靈帝才下詔將段熲的妻子兒女歸還本郡。
劉志:先零東羌歷載為患,熲前陳狀,欲必埽滅。涉履霜雪,兼行晨夜,身當矢石,感厲吏士。曾未浹日,凶丑奔破,連屍積俘,掠獲無算。洗雪百年之逋負,以慰忠將之亡魂。功用顯著,朕甚嘉之。
張奐:熲性輕果,慮負敗難常。
蔡邕:昔段熲良將,習兵善戰,有事西羌,猶十餘年。
呂強:故太尉段熲,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髮服戎,功成皓首,歷事二主,勛烈獨昭。
陳壽:時太尉段熲,昔久為邊將,威震西土。
范曄:山西多猛,“三明”儷蹤。戎驂糾結,塵斥河、潼。規、奐審策,亟遏囂凶。文會志比,更相為容。段追兩狄,束馬縣鋒。紛紜騰突,谷靜山空。
杜牧:周有齊太公,秦有王翦,兩漢有韓信、趙充國、耿恭、虞詡、段熲,魏有司馬懿,吳有周瑜,蜀有諸葛武侯,晉有羊祜、杜公元凱,梁有韋睿,元魏有崔浩,周有韋孝寬,隋有楊素,國朝有李靖、李勣、裴行儉、郭元振。如此人者,當此一時,其所出計畫,皆考古校今,奇秘長遠,策先定於內,功后成於外。
司馬光: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亶聰明,作元后,元後作民父母。夫蠻夷戎狄,氣類雖殊,其就利避害,樂生惡死,亦與人同耳。御之得其道則附順服從,失其道則離叛侵擾,固其宜也。是以先王之政,叛則討之,服則懷之,處之四裔,不使亂禮義之邦而已。若乃視之如草木禽獸,不分臧否,不辨去來,悉艾殺之,豈作民父母之意哉!且夫羌之所以叛者,為郡縣所侵冤故也;叛而不即誅者,將帥非其人故也。苟使良將驅而出之塞外,擇良吏而牧之,則疆場之臣也,豈得專以多殺為快邪!夫御之不得其道,雖華夏之民,亦將蜂起而為寇,又可盡誅邪!然則段紀明之為將,雖克捷有功,君子所不與也。
陳元靚:偉哉漢將,粵若新豐。能撫士卒,以平羌戎。良史書德,群賢仰功。廟食之典,皇朝益崇。
張預:孫子曰:“用而示之不用。”紀明欲擊鮮卑而詐為召還。又曰:“料敵制勝,上將之道。”紀明謂三冬二夏足以破定。又曰:“死地,吾將示之以不活。”紀明謂士卒進則事成,走必盡死。又曰:“將能而君不御者,勝。”紀明每奉詔書,軍不內御是也。
王世貞:熲以孤軍轉戰十餘年,長矛勁弩舂其膂,敵為之盡,非其材之過人疇克如是。晚節與中官比冀以全身,而竟身殉之,良可嘆也。
黃道周:段熲都尉,善於用兵。鮮卑犯塞,即領兵行。恐賊驚走,詐稱詔停。退換設伏,誘賊墮坑。賊果奔走,斬獲盡情。並涼有寇,熲請先登。郭閎妒忌,稽不得征。坐罪下獲,吏士冤鳴。訟之闕下,始復刺並。煎當與戰,先輸后贏。斬獲功大,封侯以明。東羌反覆,帝問胡寧。熲曰狼野,重誅莫輕。計冬及夏,當盡削平。或言不可,熲則力爭。盡心苦戰,幸而功成。所以涼州,盛稱三明。
王夫之:① 夫羌地亘河、湟,南接秦、隴,於長安為肘腋;力雖小而驕之則大,種雖散而使之相併則合;使其得志以逞,非但唐之回紇、宋之元昊已也。迨乎東漢,幸而都雒耳;使都長安,庸臣師玄成、鄭弘之說,茸闒以召侮,羌且逼王畿城下而莫懲,漢其亡於羌乎!奉世翦之於始,張奐、段熲夷滅之於後,羌乃不能為中國腹心之患。其後雖姚弋仲之桀雄,不乘劉、石之餘而不敢起。垂至於今二千年,秦、隴、河、岷、階、文之間,嚴險甌脫而防閑不設,則二漢之猷遠矣。②漢之末造,必亡之勢也,而兵疆天下。張奐、皇甫規、段熲皆奮起自命為虎臣,北虜、西羌斬馘至百萬級,窮山搜谷,殄滅幾無遺種,疆莫尚矣。
蔡東藩:西羌之為漢患,歷有年所,誠能舉兵蕩平,未始非一勞永逸之計;然吾聞聖王之待夷狄,叛則討之,服則舍之,非好為姑息養奸,實體上天好生之德,不忍芟夷至盡也。張奐主撫,段熲主剿,皆屬一偏之見;雖後來熲得平羌,然斬首至三萬八千餘級,得無所謂血流汗野,傷和致災乎?
曹魏太尉賈詡早年被察孝廉為郎,因病辭官回鄉,途中遭遇叛亂的氐人,他和同行的數十人一起被氐人抓獲。賈詡說:“我是段公(段熲)的外孫,你們別傷害我,我家一定用重金來贖。”因段熲久為邊將,威震西土,所以賈詡便假稱是段熲的外孫來嚇唬氐人,叛氐果然不敢害他,還與他盟誓後送他回去,而其餘的人卻都遇害。
《後漢書·卷六十五·皇甫張段列傳第五十五》
《十七史百將傳·卷四》
《資治通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