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火器
明朝火器
明代火器主要有兩大類:第一類是用手持點放的火銃和鳥銃,其形體和口徑都較大,一般筒內裝填鉛彈和鐵彈等物,其射程僅數十步至二百步。
第二類是安裝在架座上發射的口徑和形體大型火炮。永樂年間,大明王朝組建了"神機營",這種獨立炮兵建制在當時中國乃至世界各國都首屈一指。
明代兵器有很大的發展。其主要冷兵器有長柄刀、槍、短柄長刀、腰刀及各種雜式兵器如鎲鈀、馬叉、狼筅等等。除了繼承傳統的兵器品種外,明代的火器發展到鼎盛時期。其火器的管形火器品種頗多,形式複雜。當時的噴射火器(古代火藥火箭)製造已經相當精良,樣式繁多,據《火龍神器陣法》、《武備志》等史書記載,此間多使用的火箭種類有單發火箭、多發齊射火藥箭、多火藥筒並聯火箭、有翼火箭、多級火箭等,火箭的品種達幾十種之多。由於火器的蓬勃發展,明代軍隊普遍裝備了火器,戰爭的主要武器轉向了使用火器。燕王朱棣與建文帝爭奪帝位時,就曾使用火箭作戰。永樂年間(1403-1424年),明王朝還專門組建了" 神機營",這種獨立炮兵建制在當時中國乃至世界各國都首屈一指。
明朝士兵
明代火器從其分類來看主要有兩大類:
第一類是用手持點放的火銃和鳥銃,其形體和口徑都較小,一般筒內裝填鉛彈和鐵彈等物,其射程僅數十步至二百步(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均有此類出土的實物陳列)。
第二類是安裝在架座上發射的口徑和形體都很大的火炮,多數筒內裝填石、鉛、鐵等物,俗稱"實心彈",少數則裝填爆炸性的球丸,射程一般在數百步至二三里距離,主要用於守寨和攻城,也用於野戰、水戰和海戰。
神威大將軍炮
明代的爆炸性火器已經相當發達,具體有兩大類:
一類就是地雷,品種繁多,有石頭雷、陶瓷雷、生鐵雷等數十種;
另一類就是水雷,有水底雷、水底龍王炮和混江龍等兵器。根據大量的史實證明,中國是世界上最先發明和使用"兩雷"的國家。
明代後期士兵(手持三眼銃、穿布面甲)
連子銃是明朝嘉靖年間創製的一種連射式手銃。銃身鐵質,后安木柄,自銃膛中部向後裝填若干用紙筒包好的火藥,火藥筒之間的空隙用引線連接,並在銃身開一個圓孔,垂直插入裝著鉛彈的鐵管。
第一枚彈丸在銃膛中與火藥筒相接觸。發射時,先點燃第一節火藥筒中的火藥,將第一枚彈丸射出。射畢后,第二枚彈丸自動落入銃膛中,第二節火藥筒中的火藥恰好被第一節火藥筒中的藥線點燃,將其射出爾後依次進行,自數枚至十幾枚,提高了射速。是我國最早使用的連射式手銃。
十連珠銃: 10管銃,每管裝10彈,共100彈,10管繞軸平行,箍合成10管銃,射擊密集齊進之騎兵
連子銃:連射單兵銃,銅鐵鑄造,尾安木柄,銃膛後有火藥,裝於一節一節之小紙筒中,共用一引線,每節火藥射一彈丸。銃筒中間豎插一鐵筒,彈丸依次裝滿,首枚彈丸於銃筒中,射后第二枚彈丸自動落下,由第二節火藥射發,如此反覆可連射多發。
一窩蜂
明代的軍事技術家還創製了“神火飛鴉”與球形帶雙翼的“飛空擊賊震天雷”兩種“有翼式火箭”。這兩種火箭分別在鴉形與球形體內裝滿火藥,火藥中有火藥線通出,並與起飛火箭火藥筒中的火藥相串聯;發射時先點燃起飛火箭的火藥線,使火箭飛至敵方,並將機身與球體內的火藥引爆,殺傷和焚燒敵軍的人馬,是破陣攻城的利器。
大型爆炸燃燒武器,重40公斤,外皮為泥制,重量40公斤,產生於明末,用於守城,為了安全搬運一般帶有木框箱,可以算是早期的燒夷彈。李自成攻開封的時候,曾經通過地道突入曹門心字樓下方,守軍採用投擲萬人敵的辦法消滅了突入的部隊。
火龍出水
佛朗機
無敵大將軍炮
明代正德年間改進歐洲製造的大型后裝火炮,並使用帶炮彈殼的開花炮彈!1537年裝備達到3800門,帶有準星和照門。有效射程500米,45度仰角發射的時候射程1公里。大型者炮身250厘米,中型者156厘米,小型者93厘米,炮彈從後方裝入,發射間隔短,發射散彈時一發炮彈帶有500發子彈,可以封鎖60米寬的正面,威力驚人。因為後膛裝彈對鑄造技術要求較高。清代,以後被更為先進的紅夷大炮取 代。
火銃
號稱將軍炮,又叫“紅衣大炮”,帶有炮耳和瞄準具,可以調節射程,炮身壽命長,大型者重1.6噸,射程可以達到1.9公里。
明代試驗性連發武器,10節銅質炮身,口徑10厘米,每節一發,可以十次發射,因為射程短,不安全,被後來的拐子銃代替。
帶有曲柄的連發火繩槍,長37.5厘米,使用類似佛朗機的裝填方式,可以連續三發,射程150米,明朝稱為“萬勝佛朗機”,在援朝逐倭戰爭中使用較多。
迅雷銃
戚繼光在北方戰線防衛蒙古軍隊發明,有三眼,五眼,七眼各種規格,一般使用 時二人一組射擊,一人支架,轉動槍管,一人瞄準射擊。射程180米。
虎蹲炮
魯密銃
史載:“約重七八斤,或六斤,約長六七尺,龍頭軌、機俱在床內。捏之則落,火燃復起,床尾有鋼刀,若敵人逼近,即可作斬馬刀用。放時,前捉托手,后掖床尾,發機只捏,不撥砣然身手不動,火門去著目對準處稍遠,初發煙起,不致熏目驚心。此其所以勝於倭鳥銃也。用藥四錢,鉛彈三錢”。
《武備志》中曰:“鳥銃:唯魯密銃最遠最毒。”
整個魯密銃的形制構造,由銃管、銃床、彎形槍托、龍頭和扳機、火門、機軌、前口、後門,及名為照門、照星的瞄準裝置等組成。
其銃管為筒形,用精鍊的鋼鐵片卷制而成,由大、小兩管貼切套合,“長四尺五六寸,約重四五斤,愈長愈妙,后著照門,前著照星,火門在側邊,下著二三鐵鈕,以便下捎釘,放時不致振動”;銃床“后尾用鋼鐵片一條,向上,磋作刀刃”;“銃腹既長,若赳火門,並鉛子,及洗時布紙等物不出,取開方便,左轉則進,右轉則出”;扳機和機軌分別用銅和鋼片製成,其厚如銅錢,隱於銃床內;龍頭式機頭與機軌均安於槍把,並在貼近發機處安置長1寸有餘的小鋼片,以增加彈性,使槍機能夠捏之則落,射畢后自行彈起,乃具有良好的機械回彈性。
魯密銃的構成還包括裝發射葯的火藥罐,裝發葯的發藥罐、點火用的慢燃火繩及搠杖。火繩以綿線作四股編成;火藥“每銃用罐一個,以銅為之,上管恰好裝一銃之葯,頸下用銅一片作門,用時以指堵管口,開門倒傾,待管中藥滿,仍閉頸門,裝入銃內”;“發藥罐形如蒸餅,口大如箸頭,上塞口木,用時以口銜出,宜長三寸許,以便裝還時眼看得見”;“搠杖插在銃床之下,用以築葯送子”。
總之,由趙士楨仿製的魯密銃,射程遠,威力大,形制比日本鳥銃優越,構造亦較鳥銃有不少進步。其身管加長,發火裝置亦有改進,龍頭機規安裝於銃床內,扣規龍頭落於火門,火藥燃后,又自行昂起。銃床尾有鋼刀,倒轉過來,近戰可作斬馬刀用。1598年(萬曆二十六年)趙士楨向魯密國使者朵思麻請教魯密國火槍的構造及製作方法,經改進后製成魯密銃、西洋銃、掣電銃、迅雷銃、三長銃、旋機翼虎銃、震疊銃等10多種火繩槍中,魯密銃無疑是當時最突出的火器之一。(個人認為可作斬馬刀的功能並不實用,魯密銃片也沒有鋼刀。歐洲也有類似的設計,但並沒有大量採用!)
其實並非打鳥之用,而是表示即便輕捷如鳥也難以逃脫。是明軍和倭寇交戰中繳獲倭寇火槍,隨後仿製的。戚繼光的步兵,已經40%裝備了這種槍。稱之為“鳥銃”並不是因為用來打鳥或連飛鳥也無法逃脫,而是因為其槍機銜著火繩落下點燃發火池中的火藥的動作猶如小鳥啄食。它的射程是150米,雨天不能使用。
鳥銃(火繩槍)就是靠燃燒的火繩來點燃火藥,故名火繩槍 火繩槍在火器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是現代步槍的直接原型。火繩槍的出現也改變了戰爭的形態,伴隨著火繩槍的發展人類的戰爭從冷兵器進入到熱兵器時代。
火繩槍的結構是,槍上有一金屬彎鉤,彎鉤的一端固定在槍上,並可繞軸旋轉,另一端夾持一燃燒的火繩,士兵發射時,用手將金屬彎鉤往火門裡推壓,使火繩點燃黑火藥,進而將槍膛內裝的彈丸發射出去。由於火繩是一根麻繩或捻緊的布條,放在硝酸鉀或其他鹽類溶液中浸泡后晾乾的,能緩慢燃燒,燃速大約每小時80毫米~120 毫米,這樣,士兵將金屬彎鉤壓進火門后,便可單手或雙手持槍,眼睛始終盯准目標。長管槍射程大約100 米~200 米。
明代《天工開物》最早記載其圖片,帶有三角支架和旋轉裝置,長3米,重12公斤,有效射程200米,外號“九頭鳥”,威力強勁,即便是當時的戰車也無法抵擋。
以上只是明代火器之一部分,未能全列於此。
事實上中國裝備火器的軍隊編製出得得很早,也很健全。早在元朝時期,軍隊中就已裝備了發射口徑為20毫米以上鐵彈丸的金屬火銃,從而誕生了中國最早的火炮,並出現了“炮手軍”和“炮手萬戶府”的建制。之後由於火器的蓬勃發展,明軍更是普遍裝備了火器,戰爭的主要武器轉向了使用火器。
一般人都知道徐光啟與利馬竇合譯的《幾何原理》,人們卻鮮有知道他還寫了一系列論兵之作的,像《兵機要略》、《火攻要略》等,都是他的著作。他主張使用西洋火炮,選練精兵。他的弟子孫元化“除協助徐氏刪定《句股義》(即幾何原理)外,還撰有《經武全編》和《西法神機》等兵學書,以及《西學雜著》、《幾何用法》、《幾何體論》、《泰西筭要》等數學書。”其中的《西法神機》,直接指導了關外明軍的火炮運用。
孫元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的西學知識不在徐光啟之下,而且他的軍隊駐地有支葡萄牙炮隊,這批炮手前期有13人,後來增加到40餘人,他們成立了一支模範炮隊,作為明軍孫元化部炮兵的示範部隊。這批葡籍雇傭軍拿著比周圍明軍官兵高几十倍的工資,確實幹活也很有職業精神,教授明軍炮手各種技術也十分認真,工作幹得很不錯。這種合作比起太平天國起義時李鴻章借洋師助討太平軍的事體,顯得既主動又“科學”且開放。
公元10世紀之初,中國已將火藥用于軍事。據《宋史》記載:公元970年兵部令史馮繼升等進火箭法。公元975年,宋軍用火箭、火炮與南唐作戰。到仁宗時,曾公亮等所著《武經總要》中,綜述了當時的火器有火箭、火炮火藥鞭箭、引火球、蒺藜火球、鐵咀、火鷂、竹火鷂、霹靂火球、煙球、毒藥煙球等十餘種,直接反映了我國在公元10—11世紀之初,已廣泛使用火器。到13世紀中葉前,開始出現金屬管形射擊武器———火銃。它的發明使器的發展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到14世紀初,元朝在宋朝發明的突火槍和火筒的基礎上,進一步製成了金屬管形火器。14世紀中葉,在紅巾軍起義推翻元朝統治的戰爭中,金屬管形火器已普遍應用,並已使用彈丸。金屬管形火器的出現,是火器兵器發展史的一項重大變革,從此火器逐步代替冷兵器,並在軍隊中大量裝備。
在明代,當時社會經濟十分繁榮,農業、手工業和商業極為發達,海外貿易非常活躍,新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處在萌芽時期,科技的進步出現了新的明顯的轉機。所有這些新的進步的因素,為明代的兵器、火藥發展提供了物質技術基礎。加之明一代,北方長期受到游牧民族的騷擾,東南沿海經常受到倭寇的侵擾,,因此為了鞏固邊防,抗擊外族的進犯,明代十分重視國家武備,對火藥、火器尤為重視,視火器為禦敵的“長技”。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明代的軍隊對火器十分重視。由於在各次戰爭中大量使用火器,使軍隊火器的編製裝備達到了冷兵器時代的頂峰。
明代單兵武器
早在元末明初進行的戰爭中,就已經使用了火銃。但這時軍隊中火器的裝備並無定規,文獻記載也無法獲知軍隊裝備火器的具體比例。在明朝一統全國后,明朝鑒於火器在戰爭中體現出來的強大破壞力和火器部隊的強大戰鬥力,開始著手建立專業火器部隊和規定火器在軍隊中的比例,如洪武十三年年,明太祖正式下令規定:“凡軍一百戶,銃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槍四十”。洪武二十六年,又規定:水軍每艘海運船,裝備碗口銃四門,手銃筒十六個,火槍二十支,火箭和神機箭各二十支等等。以上洪武時期明軍所裝備的火器與冷兵器一與九之比,明顯地反映了明代火器裝備的普遍,並且已有一定的定製。成化二年,明將郭登向朝廷建議,步兵“用神銃手十,弓箭手十,刀牌手各五,葯箭強弩手十,司神炮及#3火藥者八,雜用者七”。按照這一規定,當時明部隊隊使用火器的士兵,已經占編製總數的1/3左右。
此外,從明朝戰事最頻繁的邊軍看,其火器的普遍程度也是前代所不及的。據《明英宗實錄》記載,正統六年,遼東總官兵都督斂事曹義向朝廷奏請:“原領京庫銅銃已給軍事,恐冬寒操備至有摧折,今各衛庫所貯遠年造成鐵銃七萬五千有奇,請令修理,給軍操演,遇警仍用銅銃。”正統九年,明英宗認為,原各邊裝備的銅銃數量太少,恐怕延誤邊備,於是決定“於原數外,量宜增加遼東五百三十五,延安綏德等處八百三十,永寧二十,宣府三百,寧夏一百,甘肅五百”。正統十一年,又規定:“給延邊火器,大同甘肅手把銅銃五百,碗口銅炮四百;宣府銃五百,炮二百;密雲銃三百,炮一百;遼東炮一百;獨石炮四百”。明實錄記載的這些片段資料,確實充分說明明代軍隊大量裝備了火器。但是,各軍的具體裝備火器的數量,現在已經無法考證。
明軍不僅在軍隊中普遍裝備火器,還建立了專業火器部隊。
永樂前期創建的專業火器部隊神機營,他同當時的五軍營、三千營合稱京軍三大營,擔負著“內衛京師、外備征戰”的任務,是朝廷直接指揮的戰略機動部隊。
據《大明會典》卷一百三十四《京營》的記載神機營編製主要如下:神機營設提督內臣2名、武臣2名、掌號頭官2名,下轄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軍;
中軍設坐營內臣1名、武臣1名、下轄4司,每司設監槍內臣1名、把司官1名、把牌官1名。
左掖、右掖、左哨、右哨的編製相同,各設坐營內臣1名、武臣1名、下轄3司,每司設監槍內臣1名、把司官1名、把牌官2名。
後來有增設“五千下營”設坐營內臣1名、武臣1名、下轄4司,每司設把司官2名。神機營是朝廷直接指揮調遣的戰略機動部隊,主要“掌操演神銃、神炮諸火器”,“專習槍炮”,裝備了盞口炮、碗口炮、將軍炮、手把銃、神槍、快槍、單飛神火箭等火器。
關於神機營的作戰方式
明軍裝備火器后的作戰原則,我們可以從神機營的作戰方式中知其大概。神機營創建后,常同五軍營、三千營一起,隨同皇帝親征。作戰時的布陣原則是:“神機銃居前,馬隊居后,前鋒要疏,后隊要密,鋒疏則達,陣密則固”,戰鬥開始后,“首以銃摧其鋒,繼以騎沖其堅”。這一作戰原則,是朱棣鑒於永樂八年(率軍親征漠北大敗阿魯台一戰後總結的經驗。當時,朱棣命軍隊以神機火器為前鋒,“銃發,聲震數十里,每矢洞貫二人,復中傍馬,皆立斃-----斬其王以下百數十人”。在此戰後的永樂二十一年,朱棣第四次親征漠北時正式提出了這一作戰原則。這是對神機營與騎步兵協同作戰的高度概括。總的要義是:作戰開始后,三者要互相協同,發揮總體殺敵作用,神機槍炮兵列於全陣之前,各射手之間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便填裝彈藥,實施輪番射擊,摧毀敵人的前鋒;待敵陣潰亂時,后隊的密集騎兵,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衝擊敵軍本隊,追殲敗逃之敵。。朱棣的論述,總結了明軍神機營與步騎兵協同作戰的新戰術,這種戰術主要利用槍炮與冷兵器的殺傷距離遠近的不同,多層次地殺傷和消耗敵軍,達到最後殲滅全部敵軍的目的。因此神機營的參戰,使古代以步騎兵為主的野戰方陣戰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以及明中後期一系列戰爭的發生,火器的運用更加普遍,也更為當時帶兵的將領所接受,並在此基礎上對火器在軍隊中的運用進行了更為合理的編製。當時明朝的軍隊不僅在步兵、水師中大量裝備了火器,在騎兵中也裝備火銃、火炮,還創造性的發展了前代廢棄已久的戰車。使火器在軍隊中的運用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明代戰車與以往的戰車最大的不同點,莫過於使用火器。戚繼光講:戰車“所恃全在火器。火器若廢,車何能御”!俞大猷則指出:“車必籍火器一敗賊,火器必籍車以拒馬,二器之用實相須也“。正是在這種思想指導下,他們的戰車上裝備了更多、更先進的火器。
明後期戰車部隊編製
車營:戰車營按照營—部——司——局——聯——車分六級編製。
每營2部,每部4司,每司4局,每局2聯,每聯2車。
每車載佛郎機炮2門,編士兵20名。每局編百總1名、炮車兵80名;每司編把總1名,白總以下官兵324名;每部邊千總1名,司以下官兵1300名;每營遍將官1名、中軍1名、部以下官兵2602名,總計全營官兵2604名,配炮車128輛,載佛朗機炮256門。
每營在炮車之外,還有鼓車2輛,編士兵20名;火箭車4輛,編士兵40名;坐車3輛,編士兵30名;大將軍車8輛,編士兵160名。以上總共輛17車,250名官兵。全營齊裝滿員時,共有人員3109名,其中鳥銃手512名,佛郎機手768名,使用火器人員佔全營人數的41%左右。
把火裝載在。錢車上裝備部隊進行作戰,這是明代中期火器使用的一大發展。趙士禎在《神器譜舫虜車銳議》中寫道:“一經用車用銳,虜人不得恃其勇敢,虜馬不得態其馳聘,弓矢無所施其勁疾,刀甲無所用其堅利,是虜人長技盡為我所掩。我則因而出中國之長技以制之”。
從車營的裝備特點看,他是炮車的機動性、防禦性和佛郎機的火力性相結合的產物,他發展了明前期神機營的火力猛的特點,又很好的解決了在對付敵人騎兵時的防禦弱的缺點。他是戚繼光根據北方地形平坦、開闊,針對步兵在對付蒙古騎兵的作戰需要而創建的新兵種。
車營的戰法
在明軍與蒙古騎兵多次的戰爭中,明軍根據戰車堅固的特點和火器殺傷力大,射程遠的優點,明朝的車營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戰法。我們以戚繼光的戰法為例,來說明明朝車營的具體作戰法式。
戚繼光的戰法是:敵騎進攻,車列方營,鳥銃、火箭、佛郎機輪番施放。如敵不退,火箭車大將軍車上的火器齊發。這眾多威力較強的火器輪番施放,可以終日不停。這種情況下,敵馬驚亂,鮮有不敗退的。如敵逼近,附車的步兵分隊則出車列成鴛鴦陣,藤牌手在前,次鈀手次、長槍手、次鳥銃手與敵人廝殺。然後有秩序地退回車內。如敵敗退,則出騎兵進行追擊。
以火器為主的車兵,是能有效抗擊騎兵衝擊的兵種。但已不是“車能勝騎”舊舊觀念運用車兵取勝,它“所恃全在火器”。嘉靖三十九年,俞大猷在大同和巡撫李進文一起造戰車,建車營,“卒與虜遇安銀堡,以所練車兵百輛,步騎三千,縱擊虜萬計,追奔逐數百里”。裝備火炮的車營對騎兵的優勢在此顯露無遺!
戰法主要是以車營為屏障,充分發揮火器的威力來進行防禦,而不是主動出擊,進攻敵人。在敵逼近時,步兵在火器的掩護下與敵廝殺,在敵敗退時,出騎兵進行追擊。車營的總的特點是使軍隊立足於不敗。
明中後期步兵,除神機營繼續保存外,在其他的軍隊中也普遍裝備火器,並且比例非常高。
步兵營的編製與火器裝備
步兵營以部---司——局——旗——隊五級體制每旗3隊,每隊編步兵12名。每旗編旗總1名,隊兵36名;每局編百總1名,官兵111名;每司編把總1名,官兵448名;每部編干總1名,官兵898名;每營編將官1名,中軍1名,火器把總1名,總計官兵2697,全營官兵2700人。
鳥銃1080個及附帶配件、火箭6480支,此外還有大刀長矛等冷兵器。從裝備來看,火器裝備占步兵營總裝備的50%。單兵裝備是:鳥銃1易首長1根、錫鱉1個、鉛袋1個、套筒1個、葯管1個、鉛子200個、火藥4斤、火繩3根。
步兵中使用火器人數的增加使步兵的戰法發生了質的變化,它使火力戰鬥成為戰鬥的首要階段,甚至是主要過程。在明朝軍隊大量裝備火器后,戰鬥方式開始發生變化,首先是以鳥銃打擊敵人,然後才是短兵相接的衝殺。當火器施放后,首先要改變戰鬥隊形——冷兵器居前,火器居后。這時火器也能給敵一定的殺傷,但不能決定戰鬥的勝負,決定勝負的依然是冷兵器的格鬥。隨著使用火器的戰鬥人員的增加,甚至達到50%,火器越來越成為殺傷敵人的主要武器。敵進百步先鳥槍、依次快槍、次火箭有層次的舉放,打擊敵人。在這種情況下。敵騎兵就可能驚亂敗退。
火器的使用,改變了“騎勝步”的舊觀念,步兵利用火炮同樣可以戰勝騎兵。嘉慶四十二年的平海衛大捷,戚繼光就是首先用火器擊退了倭寇騎兵的衝擊。因此火器的使用使騎兵的戰鬥威力降低
騎兵在明朝是主力兵種。在明代的任何一次戰爭中,騎兵都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明代中後期,騎兵開始裝備火器,大大彌補了騎兵快速機動有餘而火力不足的缺點,在騎兵的發展史上具有開拓性的作用。
騎兵營的編製與火器裝備
騎兵營的編製為部---司——局——旗——隊五級體制每旗3隊,每隊編步兵12名。騎兵營與步兵營的編製和官兵數量相同,總計全營官兵2700。
鳥銃432支,快槍432支,432個虎尊炮60門。
戰鬥中列成方正,前方設拒馬,阻敵騎兵衝擊,繼以火炮轟擊,以步兵利用炮火掩護實施衝擊,最後以騎兵追擊。騎兵營裝備了輕型虎蹲炮后,騎兵快速突擊和攻堅能力大大加強。戚繼光編練的以騾馬馱載虎蹲炮的騎兵營,是中國騎兵史上的最早騎兵炮。
由於在軍隊中火器裝備比例的大幅度上升,其作戰中火藥和彈藥的攜帶量依然就大量增加,因此,在明代的“戚家軍”的編製中也有了“輜重兵”這一專門兵種。雖然在此之前,歷代都有守輜重的兵卒。但正式將她們列為兵種的,定出編製,還是首見於戚繼光的軍隊中。
輜重營的編製與裝備
輜重營分將官——千總——把總——百總——車正五級體制。每營將統2名千總,千總統2名把總,把總統4名百總,百總統5名車正,車正管車1輛,載佛郎機2門,編士兵20名。全營總計有炮車80輛,佛郎機160門,鳥銃640支。
據《練兵實紀雜集》稱,創輜重營的目的是為了快速運糧,支援部隊作遠距離追殲敵軍。為了保證運糧的安全,全營裝備了強大的火器。從輜重營的這些裝備來看,他既保證了運糧途中的安全,也可以使輜重營在到達戰地后迅速投入戰鬥。與車營相比,輜重營的火力相當於2/3個車營。
在冷兵器時代,水戰雖然可以用箭射殺甲板上的敵人,但要徹底戰勝敵人主要靠犁沉敵艦和接舷戰法。在明代火器得到充分發展的情況下,明朝水軍雖然並沒有完摒棄棄犁沉敵艦和接舷戰兩種戰法,但更重要的是裝備火器,以火器可遠距離攻擊的特點擊沉敵方戰船。
水兵營的編製與火器裝備
營——哨——船三級體制。其中有大型福船4艘中型型海滄船2艘、小型蒼山船4艘,共編有戰鬥兵員40甲,總共440人,加上後勤人員,共計510人,每哨225人。裝備佛郎機和鳥銃共有14甲154人,其他各種火器手10甲110人,裝備有火器人員佔全部兵員的50%。具體戰船裝備的武器總計如下:
福船:大發貢1門,大佛郎機6座,碗口銃3個,噴筒60個,鳥嘴銃10把,煙罐100個,弩箭500支,葯奴10張,粗火藥400斤,鳥銃火藥100斤,努葯1瓶,大小鉛彈300斤,火箭300支等。
福船
蒼山船:大佛朗機2座,碗口銃3個,鳥嘴銃4把,噴筒40個,煙罐60個,火磚50塊,火箭100支,粗火藥150斤,鳥銃火藥40斤,努葯1瓶,大小鉛彈160斤,火箭100斤支等。
從以上火器的裝備情況看,所裝備的火器具有大中小型相結合、遠中近射程相兼備的特點。
較遠距離接戰,以火器為主,火器和冷兵器相結合,多層次地殺傷敵人,是這一時期水戰戰法的主要特點。永樂七年,交趾總兵觀英過公張輔出師咸子關,但敵人守備森嚴,對岸立營寨,江中列船百餘艘。張輔趁刮西北風,向敵人發起進攻,“以戰船齊進,火器迅烈,矢發如雨”,斬敵數千,溺死者不可勝計,生擒二百餘人,得船二百餘艘。永樂十七年,倭寇三十餘舟侵犯遼東沿海,泊馬雄島,登岸直奔望海堝。明將劉榮依山設伏,並遣將切斷倭寇歸路。當倭寇進入埋伏圈后,劉雄令伏兵舉炮猛烈轟擊,戰鬥從辰時打到酉時,斬敵千餘級,生擒一百三十餘人。
在明朝一代,是中國火器發展史上的黃金時代。明軍在與后金的戰爭及其後的清軍戰爭中不斷發展火器性能,雙方戰爭中火器力量對比,直接決定了軍事力量的對比。清軍在與明軍的戰鬥中學的火器技術對其後的統一全國戰爭具有重大影響。在明朝與后金戰爭初期,明軍尚能利用火器的優勢,在守城戰中獲得勝利,如寧遠大捷。天啟六年,努爾哈赤率軍13萬西渡遼河,意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寧遠。但此時守城的袁崇煥已經準備完畢,把包括11門紅夷大炮在內的12門大炮安於城牆上。次日凌晨,后金軍在牌車、後盾的掩護下開始猛攻城西南角。明軍利用城上的西洋大炮發炮猛轟。迫使后金軍轉攻南門,“城上銃炮齊發,每用西洋炮,則牌車如拉朽。”當他們接近城牆時,又遭到城東南和西南兩角銃炮的交叉射擊,死傷慘重。雙方激戰三日,后金軍在火炮的轟擊下,傷亡1.7萬餘人,攻城器械盡廢。努爾哈赤見傷亡慘重,久攻不下,便撤回瀋陽。史家稱為“寧遠大捷”。
后金,是女真族於16世紀末逐步征服、兼并附近各氏族部落而發展起來的,“先是未備火器”,以騎射為主,刀矛弓矢“為行軍之要器”。由於在與明軍的對抗中多次由於火炮而遭受損失,因此深知火器的重要。於是,將繳獲明軍的大批火器裝備軍隊,作戰中大量使用火器。特別是原明軍將領孔有德、耿仲明部降后金和大凌河、於子章台的失陷,使明朝自天啟年以來購買和仿製的西洋火炮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喪失了火器的優勢,嚴重削弱了明軍的防禦能力。自崇禎年間,后金攻城無不使用火炮。清軍在後來的一系列戰爭中,無論是在統一全國、戡定三藩的叛亂中,清軍都大規模的使用火器。
雖然明朝軍隊裝備了大量的火器,並發展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戰術,但是由於當時生產條件有限,科技還不是很發達,明軍還存有很多問題。
明朝軍隊裝備的火器數量和質量,都還未發展到完全衝出冷兵器時代。火器的運用,畢竟還有不少缺陷,正如明人劉燾在論及火器實戰得失時所云:“火器之為利也,迅如雷霆疚知閃電,利莫利焉者也,然必須有火線、火繩、火袋、錘屑、炮子諸器俱備,而後所長得逞。或者天時之陰雨,風氣之拂逆,徒有負載之勞,俱置於無用之地,則鈍莫鈍焉者也。五百步之外,固可以傷人,使敵入百步之內,則點火不及,當人馬縱橫之時,則開放不便。”所以當時的火器部隊臨陣,如果沒有步騎兵的配合與保護,還不足以穩操勝算。
軍隊戰術思想嚴重僵化阻礙了軍隊的發展。明朝軍隊雖然裝備了當時最好的武器裝備,但在明朝末年曆次對外,對內戰爭中卻敗多,勝少,原因何在?其中固然有衛所制度的腐敗,國家財政崩潰等宏觀問題,但是軍隊的戰術思想嚴重僵化卻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在明初朱棣提出了“神機銃居前,馬隊居后”的火器作戰原則后,成為明軍一條亘古不變的金科玉律。由於當時火器技術的落後,在火銃發射後有一個延時的再填裝時間,蒙古,后金軍隊往往利用這一時間採用輕騎衝擊的戰術,明軍往往大敗。
將領素質的低下阻礙了火器威力的發揮。隨著火器威力的增大,戰鬥隊行疏散,戰地範圍擴大,戰鬥指揮方式相應地起了根本的變化。冷兵器戰鬥要求於戰鬥指揮員的是親自領導所屬軍隊向敵人衝殺,而一次戰鬥的勝敗,也往往直接決定於這種兵對兵、將對將的搏鬥。但是自從火器大量應用於戰鬥,其殺傷力十百倍與往昔,而日益增多的不同火器,其性能和用途又各有不同,如何組織運用這些威力去爭取勝利,就成為指揮員的重要職責。因此,指揮員已經不是親自殺敵,而是要冷靜地判斷情況,不斷地適應情況變化,正確定下決心,及時組織自己的力量,投入有利方向去奪取勝利。也就是說,誰能有效組織火器的運用,誰就能取得勝利。但明朝將領除了戚繼光,俞大猷,孫承宗,袁崇煥等極個別將領外,大多不能認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