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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錱
清朝歷史人物
王錱(1825年—1857年),字璞山,家譜名開作,字家賓,自號四願居士、養拙子、返璞山人。
王錱作品
祖父王之海是秀才出身,“待人無欺,遇貧困殘疾人,寒則贈衣,飢則於食。”。父親王宗麓,教學於鄉里。王錱三歲時能背誦經書。十歲讀書家塾,讀書時“常危坐終日不出,誦覽不輟”,十四歲時,在家中牆上刷字:“置身萬物之表,俯視一切,則理自明氣自壯量自宏。”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成為羅澤南門生。咸豐二年(1852年)與縣令朱孫詒、劉蓉開辦湘勇。治軍極嚴,閑時教士兵讀《孝經》、《四書》。
王錱回湘鄉重募湘勇,受到湖南巡撫駱秉章賞識,咸豐七年(1857年)三月帶兵赴江西打仗,被太平軍稱“出隊莫逢王老虎!”。王錱過度勞累,感染熱疾,病死在江西營中。臨死前,將曾國藩所贈的《二十三史》留給張運蘭。年僅三十三歲,謚壯武。著有《練勇芻言》。
王錱,字璞山。生三歲,母賀授以經,輒能背誦。十歲讀書家塾,弱不好弄。日方哺,諸童為兒嬉戲,而錱不與。手《通鑒綱目》一冊,默然凝視,心所領會,動形於色。常大言:“人生一息尚存,即當以天下萬世為念。”而書數語於壁曰:“置身萬物之表,俯視一切,則理自明,氣自壯,量自宏。凡生死禍福,皆所不計也。”時年十四。及二十歲,授經里中,不沾沾於章句,為書塾學約八則示學者,大指以求放心、化氣質為歸;而益自淬厲於學,欲以身先之也。二十四歲,補縣學生。會羅澤南家居講學,往受業。日夜講習明善復性、修己治人之道。
駱秉章
會太平軍起廣西,湖南亦震,而盜賊四起,乃倡團練保伍之法。邑人狃承平久,聞錱議,莫不掩耳。而錱不計成敗利鈍,不顧禍福生死,上說下教,將之以誠。以謂:“團者,團攏一氣,爾我相救,生死相顧,此之謂‘團’。練則練器械,練武藝,練陣法,尤要練膽,而練膽必練心。膽有大有小,心則人同此心。人人慾保全身家性命,非殺賊不能自保,而非練器械、練武藝、練陣法,不能殺賊,所以要‘練’。然一人之力,能有幾何?而盜賊則先嘯聚多人,非大眾隨心,同心共死,互相保,不能自保,所以要團。非編民甲、清宵小,內奸不清,則外寇乘,所以非保伍,則團練亦無用。”湘鄉之辦團練,實錱倡之。疑難百端,曾不自餒,積誠相孚,久而信賴。居恆太息,以謂:“每當盤根錯節,掣肘違心之會,益嘆民情之易與,而信王道之可行。撫躬內疚,竊恨世不我負,我自負世。然則無可道,何敢以自棄者棄人。凡分所當為者,勉而行之,以求盡夫力之所能至焉。”然頗以此自信矣。咸豐二年,太平軍入湖南,破道州。錱上書知縣朱孫詒,請練民兵。於是以意創為營制號令,日夜與羅澤南束伍選士,親教之步伐技擊,攝衣登台,陳說大義,聲容慷慨,而湘勇自此始。既而巡撫張亮基檄舉將才,朱孫詒舉錱以應。乃率三百人赴召。羅澤南亦奉檄率所部赴長沙,遂合軍。而澤南將中營,錱將左營。出剿衡山、安仁、桂東各縣土寇,咸有功,敘績以知縣用。會國藩方練兵衡州,知其才勇,亦倚重之。謂:“王璞山忠勇男子,蓋劉琨、祖逖之徒也。”錱則自恨任事太早,用心太苦,出身太輕,上書乞歸以力於學。國藩復書勸慰,欲增募其軍為三千人。而錱欲增兵萬人,議論不相中。國藩疑全不為用,又以言大而夸,持之不固,發之不慎,氣驕已盈,必以僨軍也,下令汰為七百人。時左宗棠以舉人蔘巡撫駱秉章幕府,謂其兵可用,乃仍所募三千四百人,留不汰。錱則即募即練,以鐵瓦縛士卒足,習超距;以重械勒士卒運,練臂力。習步伐,演陣式,無日不申儆所部,三令五申,而講明分合之法,以於陣勢變化,行伍不亂,乃可以少勝多,以靜制動。於是重改定勇制,撰營制、職司、號令、賞罰、練法五篇,曰《練勇芻言》。而尤注意於練膽、練心。又以意為陣法,撰《陣法新編》。其書變通古人成法,務於以定持變,以整暇勝剽悍,詔偏裨演之。
然錱則以謂:“將兵者練固不可廢;而訓尤不可緩。孔子言:‘善人教民七年,可以即戎。’子路,勇者也;其治兵也,有勇必使之知方。五霸尤聖門之所羞稱,然晉文用其民,必先教之;而子犯諄諄然以民為未知義、知禮、知信為懼。三代以後,節制之師尚多,仁義之師絕少。降至今日,則並節制之師亦無之矣。嗚呼,練且不講,訓於何有?”在軍中,嘗教士卒習字讀書,日課《四書》 《孝經 》,以義理反覆訓諭,而引論經史大義,譬曉聳切,聽者至潸然淚下。迨夜,營門扃閉,刁斗之聲與諷誦聲相間也。將出戰,必手地圖,召偏裨,環而坐,為言敵軍出入何路,我師奇正孰出,揣情審勢,人人獻議,而相詰難,各盡其意,然後定謀。謀之既定,然後部分諸人,各專其任。有不如議,則罰無貸。紀律之嚴,諸將莫及也。
然曾國藩則知錱之不為用,而亦知已之不能用也,於是遺書駱秉章曰:“璞山之勇,若歸我督帶,則須受節制,此一定之理。既不受節制,自難挈之同行。今日大局糜爛,侍豈復挾長恃勢,苛人少節以自尊?又豈復妒才忌功,不挾健者以自衛?難一將不受節制,則他將相效,離心離德,何以策功?若聽璞山自成一軍,公宜先行奏明,此亦一定之理,世雖大亂,而綱紀不可紊也。”然而左宗棠則笑之曰:“滌生每嘆人才難得,吾竊哂之。滌問其故,吾日:‘君水陸萬餘人矣,而謂無人,然則此萬餘人者無可用乎?集十人於此,則必有一稍長者,吾令其為九人之魁,則九人者必無異詞矣。推之千萬人,莫不皆然也。’吾之所用,皆滌公用之而不盡,或擯不復召者,王璞山其一也。及吾用之而效,而滌又往往見其長而欲用之矣。然則滌之棄才,不已多乎!非知人,不能善其任;非善任,不能謂之知人。非開誠心布公道,不能得人之心;非獎其長,護其短,不能盡人之力。非用人之朝氣、不用人之暮氣,不能盡人之才;非令其優劣得所,不能盡才之用。亦於是講求之而已。”國藩亦無以答。及國藩親督水陸萬人自衡州東征,而秉章檄錱前驅。連克湘陰、岳州,疾進至羊樓司,而太平軍大至。一接而敗,退守岳州。而國藩部將鄒壽璋駐焉,曰:“城空無食,不可守也。”錱不聽,而壽璋以所部退。錱嬰空城自守,而為太平軍所圍焉,一日不得食。國藩遣船至西門,各勇紛紛出,錱問故,曰:“曾帥以船來迎矣,不出何為?”錱羞而怒,拔刀自刎,眾擁登舟。而營官鍾近衡、近濂兄弟及劉恪臣十數人先後戰死焉,皆楚之良而澤南弟子也。軍聲大挫,國藩罵日:“狂夫,幾何不敗事!”而以大軍繼進,敗於靖港,亦憤投水,厪乃獲救也。參上書秉章自劾,而請收散亡,圖後效。宗棠始終護持之,褫其官而不奪其兵。錱則痛念前此致敗之由,而深求古人所以致勝於萬全之道,參以當日之所宜,若恍然有所得。日集各勇而訓練之,務求使之人自為戰。貽友書曰:“不敢躁,亦何敢怠。張睢陽詩曰;‘不辨風塵色,安知天地心!’錱惟隨時隨事,盡分所能為,力所能至而已,他何知焉。”
自是國藩以羅澤南、李續賓師弟軍,轉戰江西湖北,所向克捷,湘軍威震天下。而錱獨將,聽宗棠指揮以防湖南。其時東南各省,為太平軍所掩有,獨湖南號為完善,奉清廷號令,援師四齣以拄太平軍。太平軍既奠都江寧,其徒在兩粵者,日夜圖北出與會。而湖南緣邊列縣,人心動搖,太平軍至,則蜂起應。錱所部不過千人,而又苦乏飽,常數日不得食,拊循教練,相孚以義,相勵於勇。崎嶇湘粵邊境萬山之中,所遇皆強對,其眾數倍,朝東而暮西,此滅則彼起,孤危百戰,經三四年,卒以掃蕩太平軍餘黨,不得闌入湖南境一步,俾北出湘軍得以儘力征戰,無反顧之虞,則錱之力也。積戰功累官加按察使銜以湖北道員記名簡放。
其時曾國藩困江西,分軍四齣,屢為太湖軍翼王石達開所敗,而與先後巡撫文俊、耆齡咸不相能。御史蕭浚蘭條陳江西軍務,國藩奉旨責問。而錱貽湖北巡撫胡林翼書曰:“滌公心事如青天白日,而剛正之性,不可屈撓。其行之通塞,繫世之否泰。彼己之子,固亦無如之何耳。”既則遺書江西以致國藩曰:“世固有跡似終睽,而實神交於千里之外者,此不特難以見諒於流俗也。即一二有識之士,亦多泥其跡,莫察其心,夫豈咎人之不相知哉!生平讀書論古,竊見夫賢豪者流,或於其志同道合之人仍有齟齬,自負昂藏傲岸之概,不肯降心。君子謂其所執者隘,而所虧者多也。乃匆匆焉而躬自蹈之,不亦傷哉!錱之受知於閣下也,甚於壬子之冬,而極於癸丑之秋。自遠於閣下也,肇於加募之初,而成於敗衄之後。其中離合遠近之故,未始非彼蒼之默為顛倒位置。而疏狂之罪,在而無可辭矣。數年來,徬徨奔走於嶺表洞庭之間,欲求如衡州抵掌之一日而不可得。嗚呼,茫茫天壤,同知幾人?覿面構交,知心誰是?此錱所以情不自禁,而欲一獻言於閣下之前者也。”國藩意亦釋然。尋國藩丁父憂,回籍固請終制,而江西郡縣陷於太平軍者四十餘城。湘軍李續賓攻九江,劉騰鴻、李續宜圍瑞州,劉長信、蕭啟江規臨江,黃冕、趙煥聯攻吉安,皆頓兵堅城,久不下。戰數敗績,而良將死,軍氣大熸,隊於是左宗棠為駱秉章草奏言:“石達開在諸賊中,能以狡黠收民心,以凶威鈐其眾。每戰則選死士,厚供給,隸為親兵,多至數千。其臨陣也,以他部前驅,而以死士監其後,層層設伏待之。前戰敗,而揮之赴援,往往轉敗為勝。勝則盡銳衝壓,官軍每為所乘。其止也,乍東乍西,倏隱倏現,冀亂吾之謀;其行也,忽馳忽驟,或合或分,冀伺吾之隙。此賊凶狡,非王錱一軍不足制之。”於是錱選銳三千人,謂:“持之以小心。出之以多算。嚴申號令,明示賞罰,屢勝而氣不敢驕,無賊而備不敢弛。禁騷擾以收民心,作忠義以邀天眷,讓功能以和諸將。以此眾戰,其有濟乎!”又乃以咸豐七年三月出兵江西,不攻堅而游擊,聲東擊西,縱橫馳突;而伺其瑕,並兵一向。太平軍猝不知措,為之語曰“出隊莫逢王老虎!”旬月之間,大捷十二。而錱亦憊奔命,感熱疾,卒于軍,年才三十三,予謚壯武。其軍則偏裨分領之,世稱“老湘營”。及曾國藩再起督師,:轉戰江西安徽,則資老湘營以自強。其大將張運蘭、運桂兄弟尤其選而錱之偏裨也。錱之治軍,好整以暇,無日不課弁卒讀書,而己亦無日不讀書。尤喜《周易》 ,玩辭觀象,竊嘆人事之變遷,不外陰陽之消長,泰否之乘,剝復之運,其理甚著,而其幾甚微。伊古來治亂興亡之跡,不出乎此。而自恨胸中絕少寧靜之致,太息曰:“由平日養心養氣未能用功耳。稍暇則溫《周易》而心不與理洽;掩卷時,猶書自書,我自我。然猶稍勝於悠忽過去也。試觀古今來能勝大任者,雖身極勞,心極忙,此心必常有休暇之致。故萬匯雜投,應之綽有餘裕。蓋暇則靜,靜則明自生;休則通,通則靈機常活。明與靈,吾心所恃以酬萬事者也。大抵治兵與治心,事雖異而理則同。少縱即逝,常操乃存。危微之機,所關甚巨。將之以敬,貞之以誠,一有未至,則罅瑕立見,而流弊遂不可勝言,自非常惺惺不可也。天下事,壞於玩怠者固多,壞於張皇者實亦不少。鎮靜二字,實任重致遠、酬酢萬變之本。幾須沈,乃能觀變;神必凝,方可應事。若紛紛擾擾,不惟自損,且負國負民矣。”及其大捷於江西也,致左宗棠書曰:“吾卒憊矣。幸氣愈王而神愈斂,或尚可用。”宗棠復日:“璞山以治心之學治兵,克己之學克敵。知兵事以氣為主,而多方養之,俾發而不泄,故其勞烈遂至於此。來書氣愈王而神愈斂一語,直揭古今用兵要訣,非深於此道,不能說,不能知。果能此道矣,則靜專動直,雖千萬人何懾焉。嘗論用兵須全體《周易》,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才為萬全。能此者有幾人哉!”對李續賓方領兵九江,而錱貽書規之曰:“大丈夫出身為國計,名固不求,罪亦勿避。切勿效小英雄手段,知進而不知退,知經而不知權,膠拘於一成之見,聽操縱於庸人之手也。”傳有《王壯武公遺集》二十四卷。
太平軍 興,王錱自募鄉勇從軍,為湘軍早期重要將領。湘軍老湘營部,系王錱一手創建調教而成。1857年病逝於江西戰場,年僅33歲。
王錱在世時,老湘營從300人漸漸增加,最後達到3000人之多。在江西戰場常常擊敗數萬太平軍,1857年5-6月間幾次大戰殺掉太平軍一萬多人,自己只傷亡幾十人,創造了戰爭史上的奇觀。太平軍相互告誡“出隊莫逢王老虎”。
清人羅正鈞所編《王錱年譜》則稱,太平軍一見老湘營旗幟,即魂飛膽喪。王錱常常讓地方團練換上老湘營旗幟衣裳以壯團練聲勢,太平軍輒不敢靠近。有一次王錱預先四處埋伏,自己與數十騎出去誘敵。太平軍隔溪相望,有認識王錱者驚呼“不要放過王老虎”,太平軍欺王錱身邊人少,機會千載難逢,於是傾巢而出,直奔王錱,大喊“王老虎這回跑不掉了”。俄而湘軍伏兵四起,太平軍痛哭流涕,罵聲震天,稱“又中王老虎圈套矣”,逃跑不及至有自己跳入山谷自殺者。
老湘營為什麼有這麼強的戰鬥力?一是平時訓練有素,士卒多身經百戰;一是紀律嚴明,同仇敵愾。
王錱給曾國藩的一封信里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情:1853年7月,王錱部下一支先頭小部隊趕到桂陽縣田墟庄駐紮,當地一個姓黃的人(可能是地主士紳)看到軍隊沒有東西吃,就拿出自家的大米、豬肉犒軍,士卒因為沒有得到王錱的命令,不肯進食,整整挨了一天一夜的餓。第二天王錱趕到田墟庄,黃某跑過來向王錱說明情況,王錱才下令讓軍隊進食。
1854年10月,老湘營攻破一個敵壘,斬獲頗豐。王錱為了給父母親做壽,自己掏錢從獲得戰利品的兵勇那裡買了兩隻鐵制西洋小酒杯和兩隻鐵制調羹,寄回家中。從這中間,可以看到王錱本人對待戰利品的態度,以及他與士兵的關係。
1856年7月,王錱寫給左宗棠的一封信中抱怨餉銀遲遲未到,部下兵勇賒欠藥店、米店商貨甚多,希望餉銀早點發給,以便及時還錢給藥店、米店。從這中間,可以看到老湘營是如何採購物質給養的。
王錱在1856年10月寫給兄長王人樹的家書中自豪地說,老湘營“所到地方,百姓皆稱‘自來未見過這樣好的官兵’”。沒有良好的紀律,不可能如此得民心。
王錱在1857年5月寫給左宗棠的信中稱,老湘營連日征戰,“士卒勞憊已甚”,但值得慶幸的是部下兵勇“氣愈斂而神愈王”。左宗棠回信稱讚其“氣愈斂而神愈王”一句,深得古名將治軍之術。王錱部隊有時好幾個月得不到餉銀,士卒從來沒有嘩變之舉;經常長途奔襲,連日接戰,士卒傷病勞苦,卻並無怨言。也可見王錱治軍之嚴。
曾國藩裁撤湘軍,這支軍隊保留了下來,大概就是因為戰鬥力強、紀律嚴明。後來劉松山帶領這隻軍隊屢屢擊敗捻軍的騎兵,後來佐左宗棠平定陝甘回亂,劉松山死後,劉錦棠統領這支部隊收復新疆,為中華民族立下了一大功。
“在軍中,嘗教士卒習字讀書,日課《四書》《孝經》,以義理反覆訓諭,而引論經史大義,譬曉聳切,聽者至潸然淚下。
“迨夜,營門扃閉,刁斗之聲與諷誦聲相間也。”
“左宗棠出總師干,為元帥,而錱己歿,凡錱偏裨,悉羅致,而以錱從弟開化領營務處,行軍布陣,一依錱規。平浙平閩,追奔逐北,遂殲太平軍以平粵。而西出潼關,平陝甘,則以提督劉松山為大將,蓋以勇丁從募而隸者焉。善用城牆、梅花、大鵬諸陣以角悍回(指陝甘回民騎兵),雖突騎萬千,堅不能入。迨其布陣方圓,平銳迭用,得古人靜如山、動如水之意,蓋錱之遺教也。”
王錱一生只吃過一次敗仗,這次敗仗對他刺激很深,因為死在戰場上的有很多是他的親戚同學。此後他在治軍作戰上下足功夫,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務求常勝不敗之法”,後來也確實沒有再打過敗仗。
這一次敗仗主要是情報有誤,沒想到會與太平軍南征主力正面相遇。王錱部只有一、兩千人,面前卻是太平軍數萬精銳。而且湘軍這是第一次與太平軍精銳部隊交戰,沒見過大場面,軍心不穩,作戰經驗不豐富。在岳州以東羊樓洞一敗塗地。王錱氣急敗壞,率余軍退守岳州。這時岳州城老百姓都已經跑光了,整個是一座空城。王錱部隊人數少,根本無法守住偌大一個城池。最後營官鍾近衡以下四、五百人戰死,王錱僥倖乘曾國藩派來的船隻逃脫。
王錱,字璞山,湖南湘鄉人。諸生,從羅澤南學,任俠好奇。咸豐二年,粵匪犯長沙,上書縣令朱孫詒,請練鄉兵從澤南教練,屯馬圫埔,以團防勞敘縣丞。剿桂東土匪有功。廣東邊境匪犯興寧,率死士百人馳擊,殪賊甚多,累擢同知直隸州。
三年,羅澤南援江西,初戰多死傷。錱請於曾國藩,增募三千人,將往援,會南昌圍解。國藩議裁汰其軍,巡撫駱秉章見所募勇可用,留二千四百人防湖南。錱精於訓練,令士卒縛鐵瓦習超距。自以意為陣法,進退變動,異於諸軍。四年,粵匪踞岳州,錱由湘陰進攻,敗賊於杉木橋,乘勝克岳州,曾國藩率水陸軍並至。錱出境進剿,遇賊羊樓峒,失利,賊躡其後,岳州復陷。錱所部死者千人,坐輕進奪職,留營效力。既而羅澤南從國藩東征,錱收集散眾,留未遣,駱秉章令率五百人徇郴州。
時兩廣交界土匪蜂起,朱連英、胡有祿最強,各擁萬人,稱王號,時時擾湖南邊境,錱與參將周雲耀協防江華,數擊走之。援道州,解其圍。策賊必乘虛襲江華,日馳百餘里,先至,待賊至迎擊,大破之。進搗桃川,出龍虎關,破恭城賊於栗木街,回軍解寧遠、藍山圍。別賊掠零陵,周雲耀困於隘。錱率數十人馳進,令曰:“寇眾,退且死!”據險夾擊,逐北數十里,轉戰深入九嶷山,賊氛漸清,復原官,賜花翎。五年,土匪何賤苟勾結朱連英陷富川、江華,進犯永明。錱偕周雲耀往剿,迭敗之。連州匪自龍虎關來犯,勢甚張,疾趨迎擊,殪賊二千,擢知府。餘賊走陷灌陽,復由全州襲陷東安。錱會廣西軍克灌陽,馳至東安城下,環攻兩月,始克之。賊竄出,合胡有祿,將入四明山。分路抄襲,擒有祿,焚山中賊巢,餘黨悉盡。時別賊何祿踞郴州,陳義和踞桂陽,分擾永興、茶陵、耒陽,窺衡州。錱增募至千五百人,分兵守耒陽,自率千人攻桂陽,再戰克之。賊聚糧於瓦蜜坪,火其屯,出奇兵攻郴州,賊遁走尚萬餘,合鄉團邀擊於黃沙堡,追至兩廣墟,賊方食,縱擊殲之。乘勝破永明、江華踞賊,窮追至連州,朱連英僅以身跳免。六年春,又破賊於陽山,賊遁英德。駱秉章上其功,迭詔嘉獎,予四品封典,以道員即選。
錱專辦南防凡二年,湘、粵間諸匪誅殄幾盡,軍士死亡亦多。請假將還,會羅澤南卒於武昌,李續賓代將其軍,粵匪石達開自江西窺湖北,續賓招錱助剿。遂進屯岳州,轉戰崇陽、通城、通山、蒲圻,復四縣,殲賊首張康忠、陳華玉等,興國、大冶匪眾亦解散。武昌尋克複,加按察使銜,以湖北道員記名簡放,仍駐軍岳州。
七年,調援江西,五月,抵吉安。先是官軍水陸合圍吉安,其攻臨江者,亦掘長壕困賊。賊渠胡壽階、何秉權率眾數萬來援,據水東,與城賊夾江相望。錱沿贛江而南,自三曲灘濟,結營水東東南山上。賊鼓噪乘之,錱登望樓,令士卒築壘不輟,毋許仰視,賊疑不進。俄山後一軍出賊背,鼓聲起,築壘者投畚大呼馳擊,左右伏起,陣斬秉權,蹙賊眾於水,餘走水東。軍中方具餐,錱曰:“不克水東不遑食!”揮軍搗賊壘。都司易普照,勇士也,先登中炮殞,眾憤,爭入壘,殺賊數千,壽階遁。錱渡江壁藤田,壽階自寧都、沙溪挾援眾來犯,錱分兵擊其左,自率百人搗其右,賊崩潰,蹙之瑤嶺,擒壽階,斬馘數千。是役悍賊俘斬殆盡。閏月,援賊復自寧都出永豐。錱以千二百人迎擊之,追至寧都之釣峰。賊背水以拒,既敗,盡沒於水。斬賊首蕭復勝等,拔難民萬餘;六月,再破新城賊於東山壩,斬賊首張宗相等。
時悍賊楊輔清憤屢敗,糾眾十萬踞廣昌頭陂,誓決死戰。錱笑曰:“賊聚此,可一鼓殲也!”勒兵大戰,先馳馬陷陣,眾從之,賊大潰,逐北六十里,斬馘無算。捷聞,詔嘉獎,稱其以寡敵眾,殲除鉅憝,賜號給什蘭巴圖魯。方拔樂安,進規撫、建兩郡,會周鳳山兵潰吉安,乞援。錱令鄉團張己幟趨建昌,而潛返藤田規吉水。楊輔清聞錱去,以七萬眾圍樂安。錱夜入城,誘賊至城下痛殲之。輔清屯林頭,錱進擊,賊以馬隊數千突陣,令火箭射之,藤牌兵俯首砍馬足。劉松山、易開俊左右合擊,自率精銳貫賊陣,斬級數千,獲馬三百匹,俘八百人,輔清遁走。錱感疾返樂安,九月,卒於軍,年僅三十有三。詔嘉錱紀律嚴明,身經數百戰,前後殺賊十餘萬,克複城池二十餘處,厥功甚偉,贈布政使銜,依二品從優議恤,予騎都尉世職。江西、湖南建專祠,謚壯武。
錱貌不逾中人,膽力沉鷙,用兵好出奇制勝,馭眾嚴而有恩。所著有《練勇芻言》、《陣法新編》,皆出心得。劉松山為湘軍後起名將,舊隸部下,后其軍皆用錱法。錱既歿,所部歸其弟開化及張運蘭分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