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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換太子
古典名著《三俠五義》文學故事
《狸貓換太子》是古典名著《三俠五義》里的一個文學故事,清代末期,這個故事流傳到南方租借地上海,被改編成京劇搬上戲台,演出后轟動上海,后被改編成評劇、豫劇、黃梅戲、呂劇、湘劇、潮劇 等等各種劇種,競相傳唱。民國時期這個故事深受蔣公喜歡,國軍退居台灣后,台灣歌仔戲也改編有此劇。講述宋真宗時,劉妃與內監郭槐合謀,以剝皮狸貓調換李宸妃所生嬰兒,李宸妃隨被打入冷宮。趙恆死後,仁宗趙禎即位,包拯奉旨赴陳州勘察國舅龐煜放賑舞弊案。途中,包拯受理李妃冤案並為其平冤,迎李妃還朝的故事。因故事膾炙人口,被後人競相傳頌。此故事在現代又多次被搬改編成電視劇上銀屏,無人不知。
狸貓換太子[古典名著《三俠五義》文學故事]
元代佚名作者的雜劇《金水橋陳琳抱妝盒》,簡稱《抱妝盒》。大概劇情如下:
生死關頭,太子身上出現紅光紫霧籠罩著他,寇心生不忍,於是與太監陳琳合謀,將太子藏於妝盒內,送給南清宮八大王(厚實傳為“八賢王”)收養,后被無子的真宗嗣為太子。
仁宗即位后,太監陳琳說出了真相,於是仁宗與李氏母子相認。同時,為了不傷及先帝顏面,仁宗擱置劉后,改西宮為合德宮,改奉李妃為純聖皇太后。
相比後世流傳的“狸貓換太子”,沒有包拯審理此案,而且陳琳在仁宗即位后說出了真相,結局劉后也沒死,而拷打寇承御(後來名字傳為“寇珠”),寇承御觸柱而死的劇情則是有的。三俠五義節選
第一回 設陰謀臨產換太子 奮俠義替死救皇娘
狸貓換太子[古典名著《三俠五義》文學故事]
狸貓換太子[古典名著《三俠五義》文學故事]
詩曰:
紛紛五代亂離間,一旦雲開復見天。
草木百年新雨露,車書萬里舊江山。
尋常巷陌陳羅綺,幾處樓台奏管弦。
天下太平元事日,鴦花無限日高眠。
話說宋朝自陳橋兵變,眾將立太祖為君,江山一統,相傳至太宗,又至真宗,四海昇平,萬民樂業,真是風調雨順,君正臣良。
一日,早朝,文武班齊,有西台御史兼欽天監文彥博出班奏道:“臣夜觀天象,見天狗星犯闕、恐於儲君不利。恭繪形圖一張,謹皇御覽。”承奉接過,陳於御案之上。天子看罷,笑曰:“朕觀此圖,雖則是上天垂象,但朕並無儲君,有何不利之處?卿且歸班,朕自有道理。”早期已畢,眾臣皆散。
轉向宮內,真宗悶悶不久,暗自忖道:“自御妻薨后,正宮之位久虛,幸有李、劉二妃現今俱各有娠,難道上天垂象就應於她二人身上不成?”才要宣召二妃見駕,誰想二妃不宣而至,參見已畢,跪而奏曰:“今日乃中秋佳節,妾妃等已將酒宴預備在御同之內,特請聖駕今夕賞月,作個不夜之歡。”天子大喜,即同二妃來到園中,但見秋色蕭蕭,花香馥馥,又搭著金風瑟瑟,不禁心曠神怡。真宗玩賞,進了寶殿,歸了御座,李、劉二妃陪恃。宮娥獻茶己畢。
大多道:“今日文彥博具奏,他道現時天狗星犯闕,主儲君不利。朕雖乏嗣,且喜二妃俱各有孕,不知將來誰先誰后,是男是女。上天既然垂兆,朕賜汝二人玉璽、龍袱各一個,鎮壓天狗沖犯;再朕有金丸一對,內藏九曲珠子一顆,繫上皇所賜,無價之寶,朕幼時隨身佩帶,如今每人各賜一枚,將妃子等姓名宮名刻在上面,隨身佩帶。”李、劉二妃聽了,望上謝恩。天子即將金丸解下,命太監陳林拿到尚寶監,立時刻字去了。
這裡二位妃子吩咐擺酒,安席進酒。登時鼓樂迭奏,彩戲俱陳,皇家富貴自不必說。到了晚間,皓月當空,照得滿園如同白晝,君妃快樂,共賞冰輪,星斗齊輝,觥籌交錯。天子飲至半酣,只見陳林手捧金丸,跪呈御前,天子接來細看,見金丸上面,一個刻著“玉宸宮李妃”,一個刻著“金華宮劉妃”,鐫的甚是精巧。天子深喜,即賞了二妃。二妃跪領,欽遵佩帶后,每人又各獻金爵二杯,天子並不推辭,一連飲了,不覺大醉,哈哈大笑,道:“二妃子如有生太子者,立為正宮。”二妃又謝了恩。
天子酒後說了此話不知緊要,誰知生出無限風波。你道為何?皆出劉妃心地不良,久懷嫉妒之心,今一聞此言,惟恐李妃生下太子立了正宮;自那日歸宮之後,便與總管都堂郭槐暗暗鋪謀定計,要害李妃,誰知一旁有個宮人名喚寇珠,乃劉妃承御的宮人。此女雖是劉妃心腹,她卻為人正直,素懷忠義,見劉妃與郭槐討議,好生不樂。從此後各處留神,悄地窺探。
單言郭槐奉了劉妃之命,派了心腹親隨,找了個守喜婆尤氏;這守喜婆就屁滾尿流,又把自己男人託付郭槐,也做了添喜郎了。
一日,郭槐與尤氏密密商議,將劉妃要害李妃之事,細細告訴。奸婆聽了,始而為難。郭槐道;“若能辦成,你便有無窮富貴。”婆子聞聽,不由滿心歡喜,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對郭槐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郭槐聞聽,說:“妙!妙!真能辦成,將來劉妃生下太子,你真有不世之功。”又囑咐臨期不要誤事,並給了好些東西。婆子歡喜而去。郭槐進宮,將此事回明,劉妃歡喜無限,專等臨期行事。
光陰迅速,不覺的到了三月,聖駕至玉宸宮看視李妃,李妃參駕,天子說:“免參。”當下閑談,忽然想起明日乃是南清宮八千歲的壽辰,便特派首領陳林前往御園辦理果品,來日與八千歲祝壽。陳林奉旨去后,只見李妃雙眉緊蹙,一時腹痛難禁。天子著驚,知是要分娩了,立刻起駕出宮,急召劉妃帶領守喜婆前來守喜。劉妃奉旨,先往玉宸宮去了。郭槐急忙告訴尤氏。尤氏早已備辦停當,雙手捧定大盒,交付郭槐,一同至玉宸宮而來。
你道此盒內是什麼東西?原來就是二人定的好計,將狸貓剝去皮毛,血淋淋,光油油,認不出是何妖物,好生難看。二人來至玉宸宮內,別人以為盒內是吃食之物,哪知其中就裡,恰好李妃臨蓐,剛然分娩,一時血暈,人事不知。劉妃、郭槐、尤氏做就活局,趁著忙亂之際,將狸貓換出太子,仍用大盒將太子就用龍袍包好裝上,抱出玉宸宮,竟奔金華宮而來。劉妃即喚寇珠提藤籃暗藏太子,叫她到銷金亭用裙絛勒死,丟在金水橋下。寇珠不敢不應,惟恐派了別人,此事更為不妥,只得提了藤籃,出鳳右門至昭德門外,直奔銷金亭上,忙將藤籃打開,抱出太子。且喜有龍袱包裹,安然無恙,抱在懷中,心中暗想:“聖上半世乏嗣,好容易李妃產生太子,偏遇奸妃設計陷害,我若將太子謀死,天良何在?也罷!莫若抱著太子一同赴河,盡我一點忠心罷了。”
剛然出得銷金亭,只見那邊來了一人,即忙抽身,隔窗細看。見一個公公打扮的人,踏過引仙橋,手中抱定一個宮盒,穿一件紫羅袍綉立蟒,粉底烏靴,胸前懸一挂念珠,項左斜插一個拂塵兒,生的白麵皮,精神好,雙目把神光顯。這寇承御一見,滿心歡喜,暗暗地念佛說:“好了!得此人來,太子有了救了!”原來此人不是別人,就是素懷忠義、首領陳林。只因奉旨到御園採辦果品,手捧著金絲砌就龍妝盒,迎面而來。一見寇宮人懷抱小兒,細問情由。寇珠將始未根由,說了一回。陳林聞聽,吃驚不小,又見有龍袱為證。二人商議,即將太子裝入盒內,剛剛盛得下。偏偏太子啼哭,二人又暗暗的禱告。祝讚已畢,哭聲頓止。二人暗暗念佛,保佑太子平安無事,就是造化。二人又望空叩首罷,寇宮人急忙回宮去了。
陳林手捧妝盒,一腔忠義,不顧死生,直往禁門而來。才轉過橋,走至禁門,只見郭槐攔住道;“你往哪裡去?劉娘娘宣你,有話面問。”陳公公聞聽,只得隨往進宮,卻見郭槐說:“待我先去啟奏。”不多時,出來說:“娘娘宣你進去。”陳公公進宮,將妝盒放在一旁,朝上跪倒,口尊:“娘娘,奴婢陳林參見,不知娘娘有何懿旨?”劉妃一言不發,手托茶杯,慢慢吃茶,半晌,方才問道:“陳林,你提這盒子往哪裡去,上有皇封,是何緣故?”陳林奏道:“奉旨前往御園采揀果品,與南清宮八大王上壽,故有皇封封定,非是奴婢擅敢自專的。”劉妃聽了,瞧瞧妝盒,又看看陳林,復又說道:“裡面可有夾帶?從實說來!倘有虛偽,你吃罪不起。”陳林當此之際把生死付於度外,將心一橫,不但不怕,反倒從容答道:“並無夾帶。娘娘若是不信,請去皇封,當面開看。”說著話,就要去揭皇封。劉妃一見,連忙攔住道:“既是皇封封定,誰敢私行開看!難道你不知規矩么?”陳林叩頭說:“不敢,不敢!”劉妃沉吟半晌,因明日果是八千歲壽辰,便說:“既是如此,去罷!”陳林起身,手提盒子,才待轉身,忽聽劉婦說:“轉來!”陳林只得轉身。劉妃又將陳林上下打量一番,見他面上顏色絲毫不漏,方緩緩他說道:“去罷。”陳林這才出宮。這也是一片忠心,至誠感應,始終瞞過奸妃,脫了這場大難。
出了禁門,直奔南清宮內,傳:“旨意到。”八千歲接旨入內殿,將盒供奉上面,行禮已畢。因陳林是奉旨欽差,才要賜座,只見陳林撲簌簌淚流滿面,雙膝跪倒,放聲大哭。八千歲一見,唬得驚疑不止,便問道:“伴伴,這是何故?有話起來說。”陳林目視左右。賢王心內明白,便吩咐:“左右迴避了。”陳林見沒人,便將情由,細述一遍。八千歲便問:“你怎麼就知道必是太子?”陳林說:“現有龍袱包定。”賢王聽罷,急忙將妝盒打開,抱出太子一看,果有龍袱;只見太子哇的一聲,竟痛哭不止,彷佛訴苦的一般。賢王爺急忙抱入內室,並叫陳林隨入裡面,見了狄娘娘,又將原由,說了一遍。大家商議,將太子暫寄南清宮撫養,候朝廷諸事安頓后,再做道理。陳林告別,回朝復命。
誰知劉妃已將李妃生產妖孽,奏明聖上。天子大怒,立將李妃貶入冷宮下院,加封劉妃為玉宸宮貴妃。可憐無靠的李妃受此不白之冤,向誰申訴?幸喜冷宮的總管姓秦名鳳,為人忠誠,素與郭槐不睦,已料此事必有奸謀;今見李妃如此,好生不忍,向前百般安慰。又吩咐小太監余忠:“好生服侍娘娘,不可怠慢。”誰知余忠更有奇異之處,他的面貌酷肖李妃的玉容,而且素來做事豪俠,往往為他人奮不顧身,因此秦鳳更加疼愛他,雖是師徒,情如父子。他今見娘娘受此苦楚,恨不能以身代之,每欲設計救出,只是再也想不出法子來,也只得罷了。
且說劉妃此計已成,滿心歡喜,暗暗地重賞了郭槐與尤氏,並叫尤氏守自己的喜。到了十月滿足,恰恰也產了一位太子,奏明聖上。天子大喜,即將劉妃立為正宮,頒行天下。從此人人皆知國母是劉后了。待郭槐猶如開國的元勛一般,尤氏就為掌院,寇珠為主宮承御。清閑無事。
誰想樂極生悲,過了六年,劉后所生之子,竟至得病,一命嗚呼。聖上大痛,自嘆半世乏嗣,好容易得了太子,偏又夭亡,焉有不心疼的呢?因為傷心過度,競是連日未能視朝。這日八千歲進宮問安。天子召見八千歲,奏對之下,賜座閑談,問及世子共有幾人,年紀若干。八千歲一一奏對,說至三世子,恰與劉后所生之子歲數相仿。天子聞聽,龍顏大悅,立刻召見,進宮見駕。一見世子,不由龍心大喜,更奇怪的,是形容態度與自己分毫不差,因此一樂,病就好了。即傳旨將三世子承嗣,封為東宮守缺太子。便傳旨叫陳林帶往東宮參見劉后,並往各宮看視。陳林領旨,引著太子,先到昭陽正院朝見劉后,並啟奏說:“聖上將八千歲之三世子,封為東宮太子,命奴婢引來朝見。”太子行禮畢。劉后見太子生的酷肖天子模樣,心內暗暗詫異。陳林又奏還要到各宮看視。劉后說:“既如此,你就引去;快來見我,還有話說呢。”陳林答應著,隨把太子引往各宮去。
路過冷宮,陳林便向太子說:“這是冷宮,李娘娘因產生妖物,聖上將李娘娘貶入此宮。若說這位娘娘,是最賢德的。”太子聞聽產生妖物一事,心中就有幾分不信。這太子乃一代帝王,何等天聰,如何信這怪異之事?可也斷斷想不到就在自己身上,便要進去看視。恰好秦鳳走出宮來,(陳林素與秦鳳最好,已將換太子之事悄悄說明:“如今八千歲的世子就是抵換的太子。”秦鳳聽了大喜。)先參見了太子,便轉身進宮奏明李娘娘,不多時,出來說道:“請太子進宮。”陳林一同引進,見了娘娘,太子不由得淚流滿面。這正是母子天性攸關。陳林一見,心內著忙,急將太子引出,乃回正宮去了。
劉后正在宮中悶坐細想,忽見太子進宮面有淚痕,追問何故啼哭。太子又不敢隱瞞,便說:“適從冷宮經過,見李娘娘形容憔悴,心實不忍,奏明情由,還求母后遇便在父王跟前解勸解勸,使脫了沉埋,以慰孩兒凄慘之忱。”說著,便跪下去了。劉后聞聽,便心中一驚,假意連忙攙起,口中誇讚道:“好一個仁德的殿下!只管放心,我得便就說便了。”太子仍隨著陳林上東宮去了。
太子去后,劉后心中哪裡丟得下此事,心中暗想:“適才太子進宮,猛然一見,就有些李妃形景;何至見了李妃之後,就在哀家跟前求情?事有可疑。莫非六年前叫寇珠抱出宮去,並未勒死,不曾丟在金水橋下?”因又轉想:“曾記那年有陳林手提妝盒從御園而來,難道寇珠擅敢將太子交與陳林,攜帶出去不成?若要明白此事,須拷問寇珠這賤人,便知分曉。”越想愈覺可疑,即將寇珠喚來,剝去衣服,細細拷問,與當初言語一字不差。劉后更覺惱怒,便召陳林當面對證,也無異詞。劉后心內發焦,說:“我何不以毒攻毒,叫陳林掌刑追問?”他二是如此心毒,哪知橫了心的寇珠,視死如歸。可憐她柔弱身軀,只打得身無完膚,也無一字招承,正在難分難解之時,見有聖旨來宣陳林。劉后惟恐耽延工夫,露了馬腳,只得打發陳林去了。寇宮人見了陳林已去:“大約劉后必不干休,與其零碎受苦,莫若尋個自盡。”因此觸檻而死。劉后吩咐將屍抬出,就有寇珠心腹小宮人偷偷埋在玉宸宮后。劉后因無故打死宮人,威逼自盡,不敢啟奏,也不敢追究了。劉后不得真情,其妒愈深,轉恨李妃不能忘懷,悄與郭槐商議,密訪李妃嫌隙,必須置之死地方休,也是合當有事。
且說李妃自見太子之後,每日傷感,多虧秦鳳百般開解,暗將此事,一一奏明。李妃聽了,如夢方醒,歡喜不盡,因此每夜燒香,祈保太子平安。被奸人訪著,暗在天子前啟奏,說:“李妃心下怨恨,每夜降香詛咒,心懷不善,情實難宥。”天子大怒,即賜白絞七尺,立時賜死。誰知早有人將信暗暗透於冷宮。秦鳳一聞此言,膽裂魂飛,忙忙奏知李娘娘。李娘娘聞聽,登時昏迷不醒。正在忙亂,只見余忠趕至面前,說道:“事不宜遲!快將娘娘衣服脫下,與奴婢穿了。奴婢情願自身替死。”李妃蘇醒過來,一聞此言,只哭得哽氣倒噎,如何還說得出話來,余忠不容分說,自己摘廠花帽,扯去網巾,將發散開,挽了一個綹兒;又將自己衣服脫下,放在一旁,只求娘娘早將衣服賜下。秦風見他。如此忠烈,又是心疼,又是羨慕,只得橫了心在旁催促更衣。李妃不得已將衣脫下,與他換了,便哭說道:“你二人是我大恩人了!”說罷,又昏過去了。秦風不敢耽延,忙忙將李妃移至下房,裝作余忠卧病在床。
剛然收拾完了,只見聖旨已到,欽派孟彩嬪驗看。秦鳳連忙迎出,讓至偏殿暫坐:“俟娘娘歸天后
,請貴人驗看就是了。”孟彩嬪一來年輕,不敢細看;二來感念李妃素日恩德,如今遭此凶事,心中悲慘,如何想得到是別人替死呢。不多時,報道:“娘娘已經歸天了,請貴人驗看。”孟彩嬪聞聽,早已淚流滿面,哪裡還忍近前細看,便道:“我今回復聖旨去了。”此事若非余忠與娘娘面貌彷佛,如何遮掩得過去。於是按禮埋葬。
此事已畢,秦鳳便回明余忠病卧不起。郭槐原與秦公公不睦,今聞余忠患病,又去了秦鳳膀臂,正中心中機關,便不容他調養,立刻逐出,回籍為民。因此秦鳳將假余忠抬出,特派心腹人役送至陳州家內去了,後文再表。
從此秦鳳踽踽涼涼,凄凄慘慘,時常思念徒兒死的可憐又可敬,又惦記者李娘娘在家中怕受了委曲。這日晚間正在傷心,只見本宮四面火起,秦鳳一見已知是郭槐之計,一來要斬草除根,二來是公報私仇:“我縱然逃出性命,也難免失火之罪;莫若自焚,也省得與他做對。”於是秦風自己燒死在冷宮之內。此火果然是郭槐放的,此後劉后與郭槐安心樂意,以為再無後患了。就是太子也不知其中詳細,誰也不敢泄漏。又奉旨欽派陳林督管東宮,總理一切,閑雜人等不準擅入。這陳林卻是八千歲在天子面前保舉的,從此太平無事了。如今將仁宗的事已敘明了,暫且擱起,後文自有交代。
歷史上仁宗確有認母一事。據歷史記載,宋仁宗既非皇后所生,也非皇妃之子,而是侍奉真宗劉德妃的宮女李氏所生。仁宗生下后,劉德妃將其收為己子,親加撫養,後來在年幼時即繼了皇位。這樣,劉德妃就成了皇太后。由於仁宗年幼不能理政,乃由劉太后垂簾聽政。仁宗並不知道自己生母是李氏,朝中大臣畏懼太后之威也不敢說。但劉太后仁慈厚道,當仁宗生母李氏病重時,劉太后將其由宮女晉陞為宸妃。後來李氏病故,劉太后還以皇后之禮給予厚葬,這對一位宮女出身的人來說,也是備極哀榮了。過了若干年,劉太后逝世后,仁宗左右有人奏明仁宗:“陛下乃李宸妃所生,宸妃死於非命。”言下之意,宸妃乃劉后所害。究竟如何,仁宗自然要查清。好在宸妃靈柩尚在,於是仁宗親看開啟宸妃之棺察視。宸妃遺體由於有水銀保護,故其膚色就像活人一般,並非被人害死模樣。再看她的冠服,確如皇后。這就證明當初宸妃確實因病而死,劉太后也確實將宸妃按皇后禮安葬。仁宗看到這一切,感慨地說道:“人言哪能相信啊!”由此可知,劉妃、李妃確有其人,但其事絕非傳說的那樣。
“仁宗認母”這一事件整個過程,也與包拯毫無關係。這件事發生在仁宗親政之前,也就是仁宗明道元年(公元1032年)以前,而此時包拯還是一個布衣百姓。直到仁宗景祐四年(公元1037年),29歲的包拯才考中進士,本被派到建昌縣(今江西永修)任職,由於包拯為孝敬年事已高的雙親,請求回到家鄉附近任職,於是在和州(今安徽和縣)做官。但由於還不在父母身邊,包拯又辭職回家,孝養雙親多年。直到雙親去世,包拯守喪期滿,才在親友勸告下,離家去天長縣(今屬安徽)任職,而這時他已經40歲,步入中年了。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沒有去過京城,哪能幫助仁宗尋找生母呢!
關於趙禎的身世,有一種至今流傳的說法,這就是“狸貓換太子”的故事。主人公的傳奇經歷幾乎家喻戶曉,婦孺皆知。清末成書的小說《三俠五義》稱劉氏、李氏在真宗晚年同時懷孕,為了爭當正宮娘娘,劉妃工於心計,將李氏所生之子換成了一隻剝了皮的狸貓,污衊李妃生下了妖孽。真宗大怒,將李妃打入冷宮,而將劉妃立為皇后。後來,天怒人怨,劉妃所生之子夭折,而李妃所生男嬰在經過波折后被立為太子,並登上皇位,這就是仁宗。在包拯的幫助下,仁宗得知真相,並與已雙目失明的李妃相認,而已升為皇太后的劉氏則畏罪自縊而死。
自宋朝以來,由於小說、戲劇等各種為人們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的演繹,仁宗生母之謎日益鮮活生動,備受世人關注。儘管歷朝歷代增加、刪改了不少或虛假或真實的內容,而且,戲曲和小說中情節也不盡相同。然而,這一故事本身就是一件大案,仁宗究竟是真宗后劉氏之子,還是妃子李氏親生,無論是小說,還是戲曲,幾乎眾口一辭,認定仁宗是李妃所生,而非劉皇后之子。
事實也大體如此。李氏本是劉后做妃子時的侍女,莊重寡言,後來被真宗看中,成為後宮嬪妃之一。在李妃之前,真宗后妃曾經生過5個男孩,都先後夭折。此時真宗正憂心如焚,處於無人繼承皇位的難堪之中。據記載,李氏有身孕時,跟隨真宗出遊,不小心碰掉了玉釵。真宗心中暗卜道:玉釵若是完好,當生男孩兒。左右取來玉釵,果然完好如初。這一傳說從側面反映出真宗求子若渴的迫切心態,也是真宗無奈之餘求助神靈降子的真實寫照。雖然不盡可信,但可以肯定的是,李氏後來的確產下一個男嬰。真宗中年得子,自然喜出望外。仁宗趙禎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記住自己親生母親的容顏,便在父皇真宗的默許下,被一直未能生育的劉氏據為己子。生母李氏懾於劉后的權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別人奪去,卻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滿情緒,否則不僅會危害自身,也會給親生兒子帶來災難。
乾興元年,13歲的仁宗即位,劉氏以皇太後身份垂簾聽政,權傾朝野。後人或許是出於男權意識,或許是基於正統觀念,將劉后比作唐代的武則天,而對她當政非議甚多。加上宋初有過兄終弟及的先例,而真宗又確有一個能幹的弟弟涇王趙元儼,便出現了許多傳聞,說劉后在真宗臨終時,以不正當手段排斥趙元儼,從而攫取了最高權力。流傳最廣的一種說法稱,在真宗病逝前最後一刻,真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又伸出五指,再展三指,以示意叩榻問疾的諸大臣。後有人臆測,當時真宗是想讓自己的弟弟,也即小說戲文中知名度極高的“八千歲”元儼攝政並輔佐趙禎。但劉後於事後派人對大臣解釋說,官家所示,僅指三、五日病可稍退,別無他意。元儼聞聽此事後,發現自己已成為劉后當權的障礙。為了避免遭到劉后的殘酷政治打擊,他立即閉門謝客,不再參與朝中之事,直至劉後去世,仁宗親政。
然而,傳聞畢竟不是事實。據可靠資料記載,真宗病危時,惟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年幼的兒子,生怕皇位落入他人之手。他最後一次在寢殿召見了大臣們,宰相丁謂代表文武百官在真宗面前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諾,皇太子聰明睿智,已經作好了繼承大統的準備,臣等定會儘力輔佐。更何況有皇后居中裁決軍國大事,天下太平,四方歸服。臣等若敢有異議,便是危害江山社稷,罪當萬死。這實際上是向真宗保證將全力輔佐新皇帝,決不容許有廢立之心。真宗當時已經不能說話,只是點頭微笑,表示滿意。事實上,真宗晚年,劉皇后的權勢越來越大,基本上控制了朝政,再加上宰相丁謂等人的附和,因而真宗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真宗留下遺詔,要“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相當於讓劉后掌握了最高權力。
這樣,仁宗就在養母的權力陰影下一天天長大。劉太后在世時,他一直不知先皇嬪妃中的李順容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大概與劉太後有直接關係,畢竟她在後宮及朝廷內外都能一手遮天。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不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告訴仁宗身世秘密的。明道二年,劉太后病逝,仁宗剛剛親政,這個秘密也就逐漸公開了。至於是誰最早告訴仁宗實情的,已很難弄清楚,凡是那些與劉太后不和的人均有可能向仁宗說明真相,但可能性最大的當是“八千歲”皇叔趙元儼和楊太妃。趙元儼自真宗死後,過了10餘年的隱居生活,閉門謝客,不理朝政,在仁宗親政之際,趙元儼突然復出,告以真相,應該是情理之中。楊太妃自仁宗幼年時期便一直照料其飲食起居,仁宗對她也極有感情,在宮中稱劉後為大娘娘,呼楊太妃則為小娘娘,楊太妃在那樣的政治環境中說出實情也是極有可能的。無論如何,仁宗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蒙受了20年的欺騙,生母也在明道元年不明不白地死去,當仁宗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其震驚無異於天崩地陷。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一面親自乘坐牛車趕赴安放李妃靈柩的洪福院,一面派兵包圍了劉后的住宅,以便查清事實真相後作出處理。此時的仁宗不僅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聽說自己的親生母親竟死於非命,他一定要打開棺木查驗真相。當棺木打開,只見以水銀浸泡、屍身不壞的李妃安詳地躺在棺木中,容貌如生,服飾華麗,仁宗這才嘆道:“人言豈能信?”隨即下令遣散了包圍劉宅的兵士,並在劉太后遺像前焚香,道:“自今大娘娘平生分明矣。”言外之意就是劉太后是清白無辜的,她並沒有謀害自己的母親。
李氏是在臨死時才被封為宸妃的,劉太后在李妃死後,最初是想秘而不宣,準備以一般宮人禮儀舉辦喪事。但宰相呂夷簡力勸大權在握的劉太后,要想保全劉氏一門,就必須厚葬李妃,劉后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決定以高規格為李宸妃發喪。生母雖然厚葬,但卻未能沖淡仁宗對李氏的無限愧疚,他一定要讓自己的母親享受到生前未曾得到的名分。經過朝廷上下一番激烈爭論,最終,將真宗的第一位皇后郭氏列於太廟之中,而另建一座奉慈廟分別供奉劉氏、李氏的牌位。劉氏被追謚為庄獻明肅皇太后,李氏被追謚為庄懿皇太后。奉慈廟的建立,最終確立了仁宗生母的地位,同時也意味著年輕的仁宗在政治上的日益成熟,逐漸擺脫了劉太后的陰影。
宋仁宗(1010~1063年),即趙禎,宋真宗之子。5歲被封為壽郡王,8歲封升王,立為太子。1022年即位稱帝。在位期間,屢遭西夏侵襲,軍費開支龐大,國力不支。後任范仲淹為相,整頓吏治,施新改革,旋又廢止。
劉德妃是宋朝時的太原人,后流落到蜀地,其父名叫劉通,曾任虎捷都指揮使、嘉州刺史,隨宋太祖征伐太原時死於途中。起初她母親懷孕時夢見月亮入懷,不久生下了劉德妃。她在十三四歲時,便出落得巧小玲瓏,纖秀媚,再加性情又聰明機警,對書畫文字、絲弦彈唱,一學便會,最擅長的是鞀鼓,這是一種古樂,久已失傳。鞀本尋常小鼓,沒什麼可聽的,劉德妃資質聰明,能以自己的意思變化運用,使人聽了她的鞀鼓,越發覺得她麗質翩躚,嬌艷異常。今天的打花鼓,就是她流傳下來的。
她少年時母親一病而亡,外 祖家中葉門庭衰弱、人丁稀少,最後只剩了劉德妃一個人無依無靠,朝暮為飲食發愁,好幾次要想懸樑自盡。一天她無意中立在門前,一個相士走過見了德妃,便從上至下,看得發獃。德妃見此不覺臉上一紅,對那相士說:“你不走路,向我看些什麼?”相士說:“我並非存什麼歹意,只因你的品貌大貴。我一生相人甚多,今天遇見你這相貌,還是第一次。”德妃正在窮極無聊的時候,聽了相士的話,心中不覺一動,便問他:“我是貧寒之人,沒有相金與你的,休要講謊話騙人了。”相士說:“我並不要你的相金,請將手伸出與我一看,就可斷定。”德妃被他打動了心,將一雙芊芊玉手伸出來。相士一看,連連說:“后妃之相,后妃之相。”
德妃想自己貧困到這般田地,又處在僻陋的鄉間,哪裡來的后妃呢?但是自從聽得相士的話以後,就把自盡的念頭打消了。每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就把相士的話拿來寬解自己。
鄰舍家有個做銀匠的,名叫龔美,要到京師去做生意,德妃便去找著龔美,要與他一起結伴同行。龔美不肯答應,德妃笑著說:“盤費,不用憂慮,我有隨身本領,到處都可以吃飯,決不拖累你;我們可以認作兄妹,沿路上有人查問,我自有話回答,必無意外之虞!”龔美沒法推辭,只得答應了,攜帶她一同上路。
德妃到了路上,便打起花鼓,看的人見她生得花容玉貌,唱得珠喉宛轉,花鼓又打得高下疾徐,別有節奏,格外多給銀錢。起初德妃一個人打著唱著,後來龔美見打花鼓很可以賺錢,也制了一面小小的銅鑼,居然成了男女合演的花鼓戲。一路之上,逢州過縣,鬨動了不少的人,收入的銀錢,不但德妃吃用不完,連龔美也沾了不少的光。
不日到了京師,龔美仍去做銀匠,德妃把沿路賺來的幾個錢用完了,只得又去賣藝。京師比不得別的州郡,忽然來了個打花鼓的女子,大家都沒有瞧過這玩藝兒,爭著前來觀看。內侍等遇閑暇,就相約去往聽鞀,漸漸的轟動都城。此事漸漸地傳入宋真宗耳內。真宗此時尚未被立為太子,年少好奇,便帶了幾個近侍,微服去看。此時德妃只十五歲,真宗初見德妃的芳容,已目眩神迷,德妃也有意地目挑眉語暗暗傳情,惹得真宗意馬心猿,一刻也忍耐不住。回至邸中,立時令內監把她召入,作為侍女。德妃生性聰明,也樂得移篙近舵,真宗與她膠漆粘合,情投意和。
真宗即位,將德妃封為美人。不久又封為修儀,進位德妃。劉德妃性情極其靈變,在郭皇后面前,侍候得十分殷勤,就是於同列楊淑妃,也相處得很好,宮中盡皆稱她賢德,真宗越發寵幸。
楊淑妃生子也如此。真宗望子心切,選納宰相沈倫孫女為才人。沈女的父親曾任光祿卿,楊淑妃家世也有背景,只有德妃出身寒微。郭后駕崩,這三位妃子都有繼位中宮的可能。德妃表面雖然謙和,內里卻十分忌刻,只盼自己生一個皇子,皇后的位置就唾手可得了。但她始終不能懷孕。於是想出一個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計策,暗令侍婢李氏侍候真宗。李氏生得容貌婉麗,性情柔和,原是杭州人。父親李仁德在吳越王時曾任左班殿值。吳越歸於宋朝,李仁德遷徙汴京的途中染疫身亡。繼母攜所生子改嫁,剩下李氏孤零零的無以為生,遂削髮為尼。劉德妃偶至庵中禮佛,見李氏相貌嬌美,舉止從容,知是大家閨秀;與之談論,又知書識字,應答得體,德妃因與自己同病相憐,就將李氏帶出尼庵。
德妃因為自己沒有生育,思來想去,只有李氏是親手提拔起來的,而且性情柔順,膽量很小,不怕她爭嬌奪寵,倘若生下一子,自己取來撫養,只要事情做得秘密,也就與親生的一樣了,因此命李氏伺寢。李氏的生死榮枯,都在德妃手裡,自然如命而行。李氏嬌媚動人,婉轉柔順,竟在當晚珠胎孕結。十月滿足,生了一子,就是後來的仁宗。德妃從襁褓中,把孩子抱去,作為親生,她囑咐左右,以後只說皇子是自己親生,不得泄漏於外廷,一面暗求真宗,冊立為後。
哪知大臣多以為不可,翰林學士李迪諫阻說:“劉妃出身寒微,不足母儀天下。”真宗立即變色。參知政事趙安仁奏道:“陛下欲立繼后,莫如沈才人。才人出自相門,足孚眾望。”真宗說:“后不可以僭先,且劉妃才德兼全,不愧母儀。朕意已決,卿勿多言。”群臣不敢再諫。真宗冊劉氏為皇后,並封楊氏為淑妃,才人沈氏為修儀,李氏為婉儀。
因自己母族無人,雖然有個龔美,改為劉姓,但還是人丁過少,掙不來面子。劉后的心事,雖然不曾出口,早有人窺測了內情,傳了出去,一時之間,就有成千上萬姓劉的都來認作劉后的本家親族。劉后竟是來者不拒,全部地加以恩賞,凡汴京城內姓劉的,頓時成了大族。
劉后心性聰明,留心時事,本來知書識字,此時又旁覽經史,每當真宗退朝,展閱章奏時,劉后也陪著坐在一旁,得以預聞,一經過目,就不遺忘。真宗有時不能記憶,或是有些狐疑的地方,向劉后詢問,她竟能原原本本的回答,且能援古證今,滔滔不絕,替真宗解決疑事,真宗凡事都和劉后商酌而行,因此劉后漸漸開始干預外政了。天禧四年,真宗久病居宮中,事多決於後。一次真宗環顧群臣說:“朕目中為何久不見寇準?”群臣方知以前的諭旨,都非真宗的意思,都是劉后與丁謂等勾結起來內外弄權。
尊劉後為皇太后;楊淑妃為皇太妃。有大臣請求仿照東漢故例,劉后與皇帝五日一朝,劉后坐於皇帝的右首垂簾聽政。仁宗即位數年,事無大小,悉由劉后裁決。
一天劉后問魯宗道:“唐武則天如何?”魯宗道說:“武後為唐室罪人。”劉后問:“何以為唐室罪人?”宗道說:“幽嗣主,改國號,幾危社稷,故為罪人。”劉后默不做聲。內侍方仲弓請立劉氏七廟。劉后以此事問輔臣,魯宗道奏道:“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劉氏立七廟,將何以處皇上?”劉后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仁宗二十多歲時,劉后還是臨朝聽政。秘閣校理范仲淹,因皇帝年長,疏請劉后還政。劉后反將范仲淹降官貶到通州。翰林學士宋綬,奏請軍國大事由皇上稟請劉后裁奪,其餘讓皇帝自己決定。大忤劉后之意,貶宋綬出任應天府。
可憐李氏,枉生了仁宗,混在先朝宮娥裡面,一聲也不敢言語,看著劉后的榮耀,心裡未免氣憤,所以疾病一天重似一天,直至臨終時,才有人奏知劉后,方進封宸妃。冊寶送來,已是不省人事,當晚就死了。
劉后以為抱養仁宗的事,外廷無人知道,使命照宮人例殯殮李氏,移棺出外。呂夷簡入奏說:“臣聞得有宮嬪病歿,如何不聞內旨治喪?”劉后聽了,勃然變色,知道語出有因,礙著仁宗在旁,不便追問,即便立起,引了仁宗入內。不到一刻,重又出外,立在珠簾下,召夷簡問:“一宮人死,相公云云,何歟?”呂夷簡說:“臣待罪宰相,事無內外,無不當預。”劉后將臉一沉道:“卿要離間我母子么?”夷簡不慌不忙地奏道:“劉后不顧念劉氏,臣不敢多言。若欲使劉氏久安,宸妃葬禮,萬難從輕。”劉后心性本來靈敏,聽了不禁點頭,遂命重殮宸妃。呂夷簡又對內侍羅崇勛說:“宸妃當以皇后禮服殮,用水銀實棺,以後別說我呂夷簡沒有提醒你。”羅崇勛不明所以,只得到劉後跟前將呂夷簡的話逐一奏聞。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便命依了呂夷簡,用后服盛殮。
次年春季,劉后欲穿天子的袞冕入祭太廟。之後臨朝辦事,也穿起袞冕,冠前後垂珠翠十旒。許多善於趨奉的小人都疑心劉后要自己做皇帝。小臣方仲弓上書,請依武后故事,立劉氏廟,三司使程琳畫了一幅《武后臨朝圖》給劉后以討好。哪知劉后擲在地上:“吾不做此負祖宗事。”
劉后忽感寒疾,病得十分沉重。仁宗徵召天下名醫,詣京診治,始終無效。劉后逾月而崩,葬於永定陵西北,時年六十五歲。終太後世,仁宗不知自己為李宸妃所生。旁人都畏懼劉后,沒有敢說的。
劉后臨死之時,口不能言,還用手牽扯衣服,好像有所囑託。仁宗看了不免懷疑。參政薛奎說:“太后想是穿了袞冕,不便見先帝於地下。”仁宗恍然大悟,遂用后服殯殮。
元儼對仁宗說:“治天下莫如孝,皇上臨御十餘年,連本生母還沒有知道。這也是我輩臣子不能盡職之過。”
仁宗愈加驚疑,急問元儼原委。
元儼說:“陛下是李宸妃所生。劉楊二后,不過代育。”
仁宗不待說畢,便恨恨說:“皇叔何不早言?”
元儼說:“先帝在日,劉后已是用事。至陛下登基,內蒙外蔽。劉后又諱莫如深,不準宮廷泄漏機關。臣早思舉發,惟恐一經出口,臣遭譴責,固不足惜,且與聖躬及宸妃有礙。臣十年來杜門養晦,不預請謁,正欲為今日一明此事。諒舉朝大臣,意亦相同。只可憐宸妃誕生陛下,終身莫訴。就是當日身死,也有人說是劉后暗中謀害。”
仁宗聽到這裡,忍不住淚水流淌,大聲號痛,亟往宸妃殯所,親視遺骸。
謚曰章懿。仁宗不視朝累日,下哀痛之詔自責。又親自撫李宸妃的棺木慟哭。他嫌棺木不好,另外備了楠木梓宮,開棺觀看,見李宸妃身上全是皇后冠服,棺中貯水銀,而容如生。仁宗心中才略略寬慰,回到宮內,私自嘆息說:“人言究不可盡信。”因此待劉氏恩禮如故。
公平地說,劉后臨朝十一年,政令嚴明,恩威並用。內外賜予,也有節制。漕使劉綽自京西還都,奏稱在庾儲粟,有羨餘糧千斛,乞付三司。劉后說:“卿識王曾、張知白、呂夷簡、魯宗道么?他四人曾進獻羨餘么?”劉悼懷慚而退,到了晚年,宦官始從中弄權,所有被服兗冕等事,皆是他們慫恿出來的。劉后稱制凡十一年,仁宗即位,劉后諭輔臣說:“皇帝聽斷之暇,宣詔名儒講習經史,以輔其德。”不可謂婦人之見。《宋書》載:“初,仁宗即位尚少,太后稱制,雖政出宮闈,而號令嚴明,恩威加天下。左右近習亦少所假借,宮掖間未嘗妄改作。內外賜與有節。”“賜族人御食,必易以扣器,曰:‘尚方器勿使入吾家也。’”“太后保護帝既儘力,而仁宗所以奉太后亦甚備。上春秋長,猶不知為宸妃所出,終太后之世無毫髮間隙焉。”劉后雖垂簾聽政,但不以權力害天下,所作所為可圈可點。惟有割斷李宸妃與仁宗的母子之情實屬不近人情。幸好劉後生前以皇后禮制葬李宸妃算是明智之舉,否則劉氏家族可能被戮無疑了。後世有狸貓換太子之說,全系捕風捉影,不可盡信。
案件不是包拯所審
故事很精彩,與史實出入較多,有許多想象和拼湊的成分。與史料稍稍對照一下就能發現,案件審理之時,即歷史上劉後過世、宋仁宗親政的明道二年(1033年),包拯剛中進士不久,而且因為父母年高,朝廷任命他為大理評事、建昌(今江西永修)知縣的職務,他都辭不赴任,一直在家侍奉雙親。直到景祐三年(1036年),包拯才出來做官,擔任天長(今安徽天長市)知縣這樣一個小官,根本沒有機會和能力去審理這樣一個大案。不過故事與歷史的巧合是,宋仁宗的確不是劉后所生,他的母親也的確姓李,宋仁宗也的確曾為自己的身世而大動干戈。
宋真宗原配郭皇後去世后,安排自己最寵愛的劉妃當皇后。宋真宗與劉皇后未生子,也無其他子嗣,在劉皇后的周旋下,宋真宗與一李姓侍女生下一子,由劉皇后恭親撫養,拉扯成人,這就是後來的宋仁宗。宋真宗臨終前傳位給十三歲的宋仁宗,因為皇帝年少,故遺詔封劉皇後為皇太后,“軍國重事,權取處分”。從此,劉太后垂簾聽政,時間長達十一年,臨終前還政於宋仁宗。
劉后並非陰險毒辣
歷史上的劉后並非陰險毒辣之人,反而仁慈善良,顧全大局,頗能善待宋仁宗生母李氏,把她由侍女晉陞為宸妃,死後按皇后規格厚葬。待宋仁宗如同己出,尤其注重對他的教育,忙於政務的同時,請來天下名儒為他講習經史,培養他的學養和德操。宋仁宗對劉太后也十分孝順,劉太后病重,他大赦天下,為她祈福。劉太後生日,他越制率百官給她拜壽,做到了一個兒子對母親孝順的極致,可謂母慈子孝。
明道二年(1033年),65歲的劉太后因病去世,宋仁宗順利接班,從此親政。這一頁本來大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過去,為這對其樂融融的母子留下許多美談。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在宋仁宗面前說起了他的身世之謎,不想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朝廷上下引起軒然大波。
宋仁宗知身世做傻事
翻開《宋史·仁宗本紀》劉太後去世前後的記載,好像很難發現宋仁宗為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而採取了什麼血雨腥風的舉措,這一身世大揭秘的過程似乎波瀾不驚。然而,儘管史家有意遮掩,我們仍能從字裡行間梳理出驚險的情節,感受到事態的嚴重和宋仁宗內心的翻騰。
從記載中可以看出,劉太后駕崩,宋仁宗馬上就獲悉自己為李宸妃所生,隨即把宰相呂夷簡、樞密使張耆、樞密副使夏竦、參知政事陳堯佐、禮部尚書晏殊等劉太後任命的朝廷重臣,悉數貶出京城,一個也不留下,重新任命一批劉太后時代不得志的官員為朝廷大臣,政府班底幾乎重新洗牌。接著追尊李宸妃為皇太后,並在朝廷上下實行“封口”,再也不準議論劉太后垂簾聽政那些事兒。
在此過程中,被身世之謎弄得心力交瘁的宋仁宗,還做了一件讓自己特別後悔的傻事。據南宋王銍《默記》載:“章懿太后(李氏)生昭陵(宋仁宗),終章獻(劉氏)之世,不知章懿為母也。章懿卒,先殯奉先寺,昭陵以章獻之崩,號泣過度。章惠(楊氏)太后勸帝曰:‘此非帝母,帝自有母。宸妃李氏已卒,在奉先寺殯之。’”另據北宋邵伯溫《邵氏聞見錄》載:“燕王謂仁宗曰:‘陛下宸妃所生,宸妃死以非命。’”
章惠太后是宋真宗的妃子楊氏,宋仁宗任太子時,楊氏一直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宋仁宗對她感情極深;燕王是宋真宗的弟弟、宋仁宗的叔叔趙元儼,也是“狸貓換太子”劇中八賢王的原型。這兩位宋仁宗最親的人,一個說劉氏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一個說親生母親為人所害,無疑給了宋仁宗一個晴天霹靂。情急之下,宋仁宗快馬加鞭趕到停放李宸妃靈柩的奉先寺,開棺驗屍,尋找真相。李宸妃的棺材用四根鐵索吊著,停放在一口大井上,宋仁宗開棺一看,發現她面容完好,栩栩如生,明顯不是毒藥所害。
把這些大事細細梳理成一條線,就不難看出劉太後去世不久那些日子裡,在宋仁宗的主導下,朝廷上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無刀光劍影,但明顯伴隨著鶴唳風聲。
不過,開棺驗屍之後,宋仁宗非常後悔自己的魯莽,覺得有愧於劉太后對自己的撫育之恩,於是,“詔中外勿輒言皇太后垂簾日事”,把身世問題拋卻一旁,全身心投入到了更重要的邊防要務和改弦更張的朝廷大事之中去了。
故事背景發生在宋朝是作者虛構的,其實是取材於明朝成化年間。
明憲宗雖對萬貴妃情有獨鍾,但他畢竟要有子子嗣,所以也會寵幸其他的妃子和宮女。
可是無論是哪個妃子或宮女,只要是懷上龍種,都會被萬貴妃暗下毒手,或者是強迫她們墮胎,或者乾脆害死。所以明憲宗一直都沒有兒子。
偶然的一次機會,憲宗到內庫,見到了一個姓紀的女史,他見紀女史談吐不俗,十分喜歡,當晚就臨幸了她。
臨幸歸臨幸,明憲宗過幾天就忘了這個女人,可紀女史卻懷了身孕。
紀女史的肚子漸漸大起來,終於被萬貴妃得知,她立馬就命宮婢拿烈性墮胎藥去給紀氏吃。
可是那個宮婢卻下不了手,冒著殺頭的危險,保住了紀氏肚中的孩子,並向萬貴妃謊報說,紀氏並未懷孕,只是肚子上有“病痞”,所以肚子腫脹。
萬貴妃聽說后,也沒有再追究,只是把紀氏打發到安樂堂居住,安樂堂是收容老病宮女的地方,紀氏要想再見到憲宗就難了。
於是在安樂堂中,紀氏生下了一個瘦弱的男嬰,也就是後來的明孝宗朱佑樘。
太監張敏對明憲宗忠心耿耿,有心要保住皇帝唯一的兒子,但萬貴妃勢力太大,弄不好自己和皇子的性命全都難保,所以他和紀氏把皇子交給了廢后吳氏秘密撫養。
轉眼六年過去了,皇子艱難地長大了。有一天,憲宗讓太監張敏為自己梳理頭髮。他一邊打量鏡中的自己,一邊嘆息道:“我已年滿三十,老之將至,卻至今也沒有一個兒子。”張敏見皇帝如此憂傷,終於按捺不住,立即伏地叩頭,說:“老奴死罪,萬歲您已經有兒子了。”
張敏將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憲宗,憲宗一聽,大喜過望,馬上親自前去,召見皇子。
然後父子相認,皆大歡喜,憲宗給自己的孩子取名為“佑樘”。可是不久,紀氏便突然去世了,很可能是萬貴妃下的毒手。
而後萬貴妃幾次謀害朱佑樘不成,被活活氣死。不多久,明憲宗也追隨他的愛妃而去,朱佑樘登基稱帝。
狸貓換太子的故事中,有許多人物可以從上面找到原型,萬貴妃和劉妃一樣嫉妒心太重,陰險毒辣,而保全了朱佑樘的是一個不知名的宮婢和一個太監張敏,與狸貓換太子中的宮女寇珠和太監陳琳也只是大同小異罷了,當然,現實生活沒那麼美好,沒有包拯那樣的清官,紀氏也是默默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