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德璟
明末廷政要員
蔣德璟(1593-1646年),男,字中葆,號八公,又號若椰,明末1625年“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已知入教明末論教思想家,中教名:陽地居士,西教名:陽瑪諾。
為艾儒略(1582—-1649年)入閩傳教故交。“西陽瑪諾”和艾儒略名下部分論教著述(以儒釋耶)均為和德璟合作,著有《西方問答》《天圓說》《天問略》和部分“晉江景教堂辛”始發教書發。
現存故宮中國最早地球儀(陽瑪諾)為其仿製,另仿製望遠鏡佚失。泉州晉江福全人,入閩始祖為明開國授御守閩福全古城千戶蔣旺,其父蔣光彥,也是進士出身,官至江山縣知縣,廣東布政司參議,有武功政績,配享晉江(今泉州)文廟先賢祠,因忤當事,棄職宦場,返鄉歸養。蔣德璟從小受到書香教育,受到父親耿直性格的陶染,這對其以後成為明朝一代著名的政治家,無不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蔣德璟
蔣德璟
作為封建時代的廷政要員,蔣德璟以其與同僚絕然迥異的節操,一直被後世所稱頌。他體恤民艱,重視農業生產,以拯百姓為已行。明朝末年,政治腐敗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朝廷幕僚,渾渾噩噩,農民揭竿而起,統治者為了苟延殘喘,以各種名目把負擔轉嫁到百姓身上。蔣德璟提出了不少匡正時弊的建議,如制止佔取民田,鼓勵墾荒,鞏固統治,防止天變,莫如拯百姓。這時,楊嗣昌任兵部尚書,因議增兵十二萬,增餉二百八十萬。其措餉之策有四:論因糧、溢地、事例、驛遞。所謂因糧,就是因舊額之糧,量為加派,畝輸糧六合,石折銀八錢,傷地不與,歲得銀百九十二萬九千有奇;所謂溢地,就是 民間土田溢原額者,核實輸賦,歲得銀四十萬止;所謂驛遞,就是前此郵驛裁省之銀,以二十萬充餉。對這種不體恤民艱,無限度進行搜刮,橫徵暴斂的病民之術,亡國之咎,深感憂慮。蔣德璟以國家社稷為重,置生死於度外,一針見血地指出:嗣昌倡聚斂之議,加剿餉、練餉,致天下民窮財盡,胥為盜。又匿失事,飾首功,宜按仇鸞事,追正其罪。蔣德璟拯百姓的慷慨陳詞,陳明利害關係、懇求皇帝開恩施行上。他在許多方面的奏本,雖然得到崇禎皇帝點頭稱是,可惜君側多亡國之臣,終究 不能行。
其次,蔣德璟留心國計,善於理財治兵,竭盡心力,犯顏苦諫。崇禎十一年(1642年)六月,剛被廷推為閣臣首位的蔣德璟,因目睹邊防廢弛,且 諸邊皆虛兵冒餉,便上疏 力陳其弊。並與崇禎皇帝作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舌對。蔣德璟以事實作根據,指出 薊督半載更五人,事將益廢弛。認為欲固邊防,邊臣須久任。崇禎皇帝不以為然,說:不稱當更。蔣德璟毫不客氣地辯答:與其更於後,曷若慎於初。說明必須慎擇邊將,一量選定了,就應該充分信任,讓其全面考慮、長期規劃,才能變被動為主動,克敵制勝。崇禎皇帝被這爭論和答辯弄得沒辦法,非常反感並歇斯底里地發問:天變何由弭?蔣德璟從容不迫,毫不含糊地說:莫如拯百姓!蔣德璟之所以回答 莫如拯百姓,並不是泛泛之祠,抽象之說,而是有事實作依據的。他接著說:近加遼餉千萬,練餉七百萬,民何以堪!並以今昔作具體對比,來充實他 莫如拯百姓 的迫切性。同時指出:祖制,三協止一督、一撫、一總兵,今增二督、三撫、六總兵,又設副將數十人,權不統一,何由制勝?闡明了兵將在精不在多的道理。因而使崇禎皇帝在這鐵證如山的事實下,終於採納了他的意見,但可惜又是不能行!
蔣德璟除了一而再,再而三,不斷疏議、上奏、辯論之外,還於崇禎十六年(1643年),通過認真調查,詳細考證,充分研究,將各邊餉冊細加刎嫠,計祖制九邊及先後增設東西二協,昌、通、津、登、保五處,共16鎮,一切新舊練餉兵馬及屯鹽、民運、漕糧、馬價,各項原額、現額,苦心編纂,分綱立目,寫得一清二楚。而諸形勢要害,及近邊部落,今昔疏議有可采者,亦附見焉,名說《御覽備邊冊》呈上。繼后又進《備邊撫賞冊》1本,再又進出口《薊密山永》1本,《薊永三衛考》1本,《守邊乞賞各部落》1本,以及《守邊賞彝考》、《大寧三衛考》等等近40本之多。可是那個時候明廷氣數將盡,無藥可救,蔣德璟這些嘔心瀝血的建議,只有束諸高閣而已。
崇禎十七年(1644年)二月,清兵已經入關,崇禎皇帝臨危抱佛腳,令群臣討論練餉大事,蔣德璟雖然深知明室大勢已去,敗局已定,但作為閣首,其忠心赤膽,猶不減當年,復力斥練餉殃民之咎。並以自己身為閣臣,未能語達天聽為憾,而於三月二日引罪出直。給中中汪惟効,檢討傅鼎銓等交章乞留,他都不聽。
蔣德璟的引罪出直並不是大勢已去,趁機要溜回老家的遁詞,而是深明自己身為位重一時的閣臣,卻未能挽大廈之將傾,拯百姓出水火而感到顏無向處。所以,他 出直去位,仍移寓外城,直至城陷,會館創,得亡去。才不得不離京回家。
翌年(弘光元年,1645年)六月,唐王朱聿鍵立於福州,稱隆武帝,蔣德璟與何吾騶(香山人)、黃景昉(晉江人)均為並召。這說明蔣德璟在這個時候對規復明室仍持一線希望,也表現他對明王朝確實是盡忠盡節。可是到了第二年(隆武二年,1646年),蔣德璟由於足疾嚴重,懇求罷離,帝優詔許之,賜路費銀四十兩,絲二表裡,令馳驛去。當他回到家鄉,病情已經惡化了,至九月,唐王朱聿鍵敗,蔣德璟涕沾不食,以示盡忠盡節,遂以是月卒於家中,另載吞金死。
蔣德璟一生為人秉公持正,善於薦賢舉賢。他早在天啟壬戌進士科《得道者多助》的論文中,開宗明義就指出:國於天地,必有與立,未有去所助能立者 在《仁遠乎哉》的另一篇論文中說:今問仁以何為體,諒不託寥廊為體也,則我是矣;今問仁從何而露,諒不從虛空而露也,則我之欲是矣 當他登上宦場以後,一貫履行自己的這些諾言,堅守他為人的準繩,保持自己的高尚人格。那個時候,劉宗周奏言以開諫諍之路,逆旨下獄,朝中輔臣力奏無效,蔣德璟 援唐太宗優容魏徵故事以請。上說:朕不及太宗才,若其閨門德行,朕亦不願學。德景又言:太宗巧於取名。上說:如何?德景言:人臣敢言,用之則名在人主,罪之則名在臣下。太宗本不喜魏徵,所以曲加優容者,欲成其名耳。 《明史》蔣德璟傳,也特別盛讚他 性鯁直,黃道周召用,劉宗周免罪,德景之力居多。
蔣德璟博學強識幾乎到驚人的程度。他不但熟悉歷代典章,而且對於九邊阨塞,河漕、屯鹽、水利、歷律、刑法等等,莫不深究,留給後世不少論著。除了著述《御覽備邊冊》、《諸邊撫賞冊》、《御覽簡明冊》等佐政書籍之外,還有《敬日堂集》10卷、《視草》10卷、《奏疏》10卷、《花磚小草》1卷、《使淮詩》1卷、《使益詩》1卷、《使還詩》1卷、《小賦集》1卷、《海北省視》2卷、《黃芽園詩》1卷、《石桃丙舍稿》2卷、《中興一統鏡》1卷、《榕壇十八答》1卷、《 經珠經 經》1卷及《愨書》、《詩文集》等。
蔣德璟,字申葆,晉江人。父光彥,江西副使。德璟,天啟二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
崇禎時,由侍讀歷遷少詹事,條奏救荒事宜。尋擢禮部右侍郎。時議限民田,德璟言:“民田不可奪,而足食莫如貴粟。北平、山、陝、江北諸處,宜聽民開墾,及課種桑棗,修農田水利。府縣官考滿,以是為殿最。至常平義倉,歲輸本色,依令甲行之足矣。”十四年春,楊嗣昌卒于軍,命九卿議罪。德璟議曰:“嗣昌倡聚斂之議,加剿餉、練餉,致天下民窮財盡,胥為盜,又匿失事,飾首功。宜按仇鸞事,追正其罪。”不從。
十五年二月,耕耤禮成,請召還原任侍郎陳子壯、祭酒倪元璐等,帝皆錄用。六月,廷推閣臣,首德璟。入對,言邊臣須久任,薊督半載更五人,事將益廢弛。帝曰:“不稱當更。”對曰:“與其更於後,曷若慎於初。”帝問:“天變何由弭?”對曰:“莫如拯百姓。近加遼餉千萬,練餉七百萬,民何以堪!祖制,三協止一督、一撫、一總兵,今增二督、三撫、六總兵,又設副將數十人,權不統一,何由制勝!”帝頷之。首輔周延儒嘗薦德璟淵博,可備顧問,文體華贍,宜用之代言。遂擢德璟及黃景昉、吳甡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同入直。延儒、甡各樹門戶,德璟無所比。性鯁直,黃道周召用,劉宗周免罪,德璟之力居多。開封久被圍,自請馳督諸將戰,優詔不允。
明年,進《御覽備邊冊》,凡九邊十六鎮新舊兵食之數,及屯、鹽、民運、漕糧、馬價悉志焉。已,進《諸邊撫賞冊》及《御覽簡明冊》。帝深嘉之。諸邊士馬報戶部者,浮兵部過半,耗糧居多,而屯田、鹽引、民運,每鎮至數十百萬,一聽之邊臣。天津海道輸薊、遼歲米豆三百萬,惟倉場督臣及天津撫臣出入,部中皆不稽核。德璟語部臣,合部運津運、各邊民運、屯、鹽,通為計畫,餉額可足,而加派之餉可裁。因復條十事以責部臣,然卒不能盡厘也。
一日召對,帝語及練兵。德璟曰:“《會典》,高皇帝教練軍士,一以弓弩刀槍行賞罰,此練軍法。衛所總、小旗補役,以槍勝負為升降。凡武弁比試,必騎射精嫻,方准襲替,此練將法。豈至今方設兵?”帝為悚然。又言:“祖制,各邊養軍止屯、鹽、民運三者,原無京運銀。自正統時始有數萬,迄萬曆末,亦止三百餘萬。今則遼餉、練餉並舊餉計二千餘萬,而兵反少於往時,耗蠹乃如此。”又言:“文皇帝設京衛七十二,計軍四十萬。畿內八府,軍二十八萬。又有中部、大寧、山東、河南班軍十六萬。春秋入京操演,深得居重馭輕勢。今皆虛冒。且自來征討皆用衛所官軍,嘉靖末,始募兵,遂置軍不用。至加派日增,軍民兩困。願憲章二祖,修復舊制。”帝是之,而不果行。
十七年,戶部主事蔣臣請行鈔法,言歲造三千萬貫,一貫價一兩,歲可得銀三千萬兩。侍郎王鰲永贊行之。帝特設內寶鈔局,晝夜督造,募商發賣,無一人應者。德璟言:“百姓雖愚,誰肯以一金買一紙。”帝不聽。又因局官言,責取桑穰二百萬斤於畿輔、山東、河南、浙江。德璟力爭,帝留其揭不下,后竟獲免。先以軍儲不足,歲僉畿輔、山東、河南富戶,給值令買米豆輸天津,多至百萬,民大擾。德璟因召對面陳其害,帝即令擬諭罷之。
給事中光時亨追論練餉之害。德璟擬旨:“向來聚斂小人倡為練餉,致民窮禍結,誤國良深。”帝不悅,詰曰:“聚斂小人誰也?”德璟不敢斥嗣昌,以故尚書李待問對。帝曰:“朕非聚斂,但欲練兵耳。”德璟曰:“陛下豈肯聚斂。然既有舊餉五百萬,新餉九百餘萬,復增練餉七百三十萬,臣部實難辭責。且所練兵馬安在?薊督練四萬五千,今止二萬五千。保督練三萬,今止二千五百;保鎮練一萬,今止二百;若山、永兵七萬八千,薊、密兵十萬,昌平兵四萬,宣大、山西及陝西三邊各二十餘萬,一經抽練,原額兵馬俱不問,並所抽亦未練,徒增餉七百餘萬,為民累耳。”帝曰:“今已並三餉為一,何必多言!”德璟曰:“戶部雖並為一,州縣追比,仍是三餉。”帝震怒,責以朋比。德璟力辯,諸輔臣為申救。尚書倪元璐以鈔餉乃戶部職,自引咎,帝意稍解。明日,德璟具疏引罪。帝雖旋罷練餉,而德璟竟以三月二日去位。給事中汪惟效、檢討傅鼎銓等交章乞留,不聽。德璟聞山西陷,未敢行。及知廷臣留己,即辭朝,移寓外城。賊至,得亡去。
福王立於南京,召入閣。自陳三罪,固辭。明年,唐王立於福州,與何吾騶、黃景昉並召。又明年以足疾辭歸。九月,王事敗,而德璟適病篤,遂以是月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