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麕
詩經中的一篇詩歌
《召南·野有死麕》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是一首優美的愛情詩,讚美了當時淳樸的愛情。全詩分三段,前兩段以敘事者的口吻旁白描繪男女之情,后一段全錄女子偷情時的言語,側面表現了男子的情熾熱烈和女子的含羞慎微。此詩對口語、方言的使用和刻意營造音樂效果的語詞的創造運用,樸實率真,活脫生動,完整準確地再現女子當時的微妙心理狀態;轉變敘事角度的描寫手法使整首詩情景交融,正面側面相互掩映,含蓄誘人。
整賞析
《召南·野麕》首優詩。五四運動后的白話文學、民間文學的倡導者們如顧頡剛、胡適、俞平伯、周作人的熱烈的書信探討中已作了極大的肯定。顧頡剛說:“《召南·野有死麕》是一首情歌。”在中國詩作中,抒情詩雖然發達但直面謳歌愛情的卻並不多,《召南·野有死麕》以它鮮明的主題而顯得極其可貴。
詩段,段敘吻旁描繪,朴率;段錄偷言語,脫,側熾熱烈含羞慎微。轉敘角描整首詩景交融,側互掩映,含蓄誘,贊、純。破章、句卒章,。周蒙、馮宇《詩百首譯釋》:“卒章句,錯互,且,‘兀突’,亦渡銜詞句。”,仔細研究《詩》,復沓突兀單章段《詩》尤甚《國風》的常見現象。它們往往出現在作品文本的首尾。比如,《周南》的《葛覃》《卷耳》《漢廣》《汝墳》、《召南》的《采蘩》《草蟲》《行露》《何彼襛矣》、《邶風》的《燕燕》《日月》《終風》《簡兮》《北門》《靜女》《新台》、《鄘風》的《君子偕老》《蝃蝀》、《鄭風》的《女曰雞鳴》《子衿》、《齊風》的《東方未明》《甫田》、《唐風》的《揚之水》《葛生》、《陳風》的《東門之枌》《衡門》、《王風》的《大東》、《秦風》的《車鄰》、《曹風》的《下泉》以及《小雅》中的《皇皇者華》《南有嘉魚》《湛露》《菁菁者莪》等。這種詩甚至往往被視作脫簡或串簡,執此觀點的如宋代的王質、王柏,現當代的孫作雲、翟相君等。也有人對此種結構擊節讚賞的,比如清代的劉沅、方玉潤之評《召南·采蘩》。對如此大相徑庭的看法,要是讀者能夠從詩的起源的角度進行考察,就可使問題冰釋。最早的詩是口頭上傳唱的歌。歌唱者可以獨歌,也可以對歌、和歌。蔣立甫評《召南·采蘩》就說:“后一章是合唱。”(《詩經選注》)再比如《關雎》,后二章復沓,第一章四句單行。《論語·秦伯》:“《關雎》之亂,洋洋盈耳哉!”《史記·孔子世家》:“故曰:‘關雎之亂以為鳳始。’”所謂“合樂謂之亂”,眾聲合唱部分便是“亂”。當原始的自由對歌或集體的祭祀歌唱被刻意摹仿,詩歌的創作者就具備了隨意轉換敘事角度的能力,詩歌從此而自由飛揚,簡潔而形象生動地共時展開情節描述、抒寫心理感受成為可能。作為早期的創作詩,《詩經》中這樣一種寫作手法的運用不免顯得有些程式化,遠沒有應用自如。但也正因此,讀者才感覺《詩經》中的詩是那麼質樸率真。
《召南·野有死麕》的語言生動而雋永,這主要歸功於口語、方言的使用和刻意營造音樂效果的語詞的創造運用。卒章三句由祈使句組成,純屬口語。直接採用口頭語言能夠最完整最準確地再現女子偷情時既歡愉急切又緊張羞澀的心理狀態。而祈使句本身也提示了這樣一個動作場面的微妙緊張。《詩經》的語言是詩人創作的藝術語言,它來自於生活口語,又精心經過提煉。《詩經》用的是周代的共同語雅言,也就是西周王畿所在地的鎬京話。但詩人在《野有死麕》中,也用到了方言。陸德明《毛詩音義》引《草木疏》:“麕,麞也。青州人謂之麕。”青州,據《尚書·禹貢》:“海、岱惟青州。”《呂氏春秋·有始覽》:“東方為青州。”《召南》,舊說一般以為“召”是指召公及其封地,其采邑在陝西岐山西南。《召南》中有《甘棠》,詩中有一“召伯”,馮沅君《詩史》以召伯為宣王末年征淮夷有功的召穆公虎。總之,《野有死麕》用了東方方言。方言的使用使整首詩更貼近日常生活,更自然樸實。四字成句,四句成段,是《詩經》的標準句法、章法。整飭的句式其原始實質和有組織地分佈用韻字的押韻一樣,是為了產生和諧悅耳、間斷有序的聲音效果。因為漢語的固有特性,間斷有序的聲音的產生就自然會要求句式的整飭。
《召南·野有死麕》中的“樸樕”是聯綿詞。“樸樕”一字除可異寫為“朴遬”外,其聲變化,而意義基本保持不變的,還有“扶蘇”“扶胥”等分化詞。張永言說:“推廣來說,灌木叢生貌叫‘樸樕’,枝葉花朵叢生貌叫“扶疏”,鳥羽、獸毛叢生貌叫‘樸樕’‘撲朔’;由灌木、枝葉、羽毛叢生貌又可引申出紛披、披垂、蓬鬆、不整齊、不整飭等意義,所以衣服不整齊叫‘樸樕’人委瑣不整飭叫‘仆遬’。”據朱廣祁《詩經雙音詞論稿》統計,像“樸樕”這樣的聯綿詞《詩經》中大概有140個。鄭玄《詩譜序》引《虞書》:“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聯綿詞的產生,是長歌永言的結果。換句話說,是修飾音節的需要而產生了“樸樕”這樣的詞。根據李新魁的構擬,“樸樕”的上古讀音應為boksok。按照李新魁在《從方言讀音看上古漢語入聲韻的復尾韻》一文中提出的理論,這詞本讀入聲,是由一個音節衍化而形成為兩個音節的;其第二個音節的聲母s,本是第一個音節韻尾的遺存。也就是說,“樸樕”第二個音節的聲母實際上是借自第一個音節的;從一個音節變成兩個音節,其實質是音節的延長。是音節延長的需要而補充了後面一個弱讀音節,造成了像“樸樕”這樣的聯綿詞。為了聲音的和諧而刻意創造的語詞豐富了詩歌的語言,也使詩歌的語言更為自然生動。
相傳中國周代設有采詩之官,每年春天,搖著木鐸深入民間收集民間歌謠,把能夠反映人民歡樂疾苦的作品,整理后交給太師(負責音樂之官)譜曲,演唱給天子聽,作為施政的參考。《野有死麕》以它鮮明直面謳歌愛情的主題而顯得極其可貴。
漢代鄭玄《毛詩鄭箋》:“貞女欲吉士以禮來,厖又疾時無禮,強暴之男相劫脅。”
宋代王質《詩總聞》:“當是在野而又貧者,無羔雁幣帛以將意,取獸於野,包物以茅,護門有犬。皆鄉落氣象也。”
清代牛運震《詩志》:“只‘如玉’二字,便有十分珍惜。”
清代戴震《杲溪詩經補註》:“蓋獲麕於野,白茅可以苞之;女子當春有懷,吉士宜若可誘之。設言之也。”
清代陳奐《詩毛氏傳疏》:“樸樕為小木,猶扶蘇為大木。皆疊韻連綿字,小木以喻殺禮,凡漢唐風綢繆篇:綢繆,束薪。傳綢繆猶纏綿也,男女待禮而成,若薪芻待人事而後束也。彼詩以束薪為喻,此詩之上章云:‘野有死麕,白茅包之’謂禮也,昏禮用鹿,殺禮可用麕。雲德如玉,言女德如玉德也。”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