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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去來兮辭並序
- 東晉陶淵明創作的抒情小賦
歸去來兮辭並序
歸去來兮辭並序
近代著名田園詩人陶淵明所寫的一篇散文。
歸去來兮辭並序
陶淵明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搖搖以輕殤,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 微。乃瞻衡宇,載欣載奔。童僕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 菊尤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眇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翹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 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游。世與我而相遺,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余以春兮,將有事乎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木 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羨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何不委心任去留?胡為惶惶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辰以孤往,或執杖而耘耔。登東坳 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
歸去來兮辭並序
陶淵明在柴桑的農村裡度過少年時代,“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歸園田居》其一),“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經”(《飲酒》其十六),便是那時生活的寫照。他常說因家貧而不得不出仕謀生,這固然是實情,但也不能排除一般士人具有的那種想要建功立業的動機。“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翥”(《雜詩》其五)就透露了這一消息。陶淵明29歲曾任江州祭酒,不久即辭職。後來江州召為主簿,他未就任。
晉安帝隆安二年(398),陶淵明到江陵,入荊州刺史兼江州刺史桓玄幕。當時桓玄掌握著長江中上游的軍政大權,野心勃勃圖謀篡晉。陶淵明便又產生了歸隱的想法,在隆安五年(401)所寫的《辛丑歲七月赴假還江陵夜行塗口》中說:“詩書敦素好,林園無世情。如何舍此去,遙遙至西荊!”這年冬因母孟氏卒,便回尋陽居喪了。此後政局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安帝元興元年(402),桓玄以討尚書令司馬元顯為名,舉兵東下攻入京師。元興二年(403)桓玄篡位,改國號曰楚。元興三年(404)劉裕起兵討伐桓玄,入建康,任鎮軍將軍,掌握了國家大權,給晉王朝帶來一線希望。於是陶淵明又出任鎮軍將軍劉裕的參軍,在赴任途中寫了《始作鎮軍參軍經曲阿作》。他的心情矛盾,一方面覺得時機到來了,希望有所作為:“時來苟冥會,婉轡憩通衢。”另一方面又眷戀著田園的生活:“聊且憑化遷,終返班生廬。”這時劉裕正集中力量討伐桓玄及其殘餘勢力,陶淵明在劉裕幕中恐難有所作為。到了第二年即安帝義熙元年(
歸去來兮辭並序
辭彭澤令,是陶淵明一生前後兩期的分界線。此前,他不斷在官僚與隱士這兩種社會角色中做選擇,隱居時想出仕,出仕時要歸隱,心情很矛盾。此後他堅定了隱居的決心,一直過著隱居躬耕的生活,但心情仍不平靜:“日月擲人去,有志不獲騁。念此懷悲凄,終曉不能靜。”(《雜詩》其二)他在詩里一再描寫隱居的快樂,表示隱居的決心,如“且共歡此飲,吾家不可回”(《飲酒》其九); “託身已得所,千載不相違”(《飲酒》其四)。這固然是他真實的感受,但也可以視為他堅定自己決心的一種方法。在後期他並非沒有再度出仕的機會,但是他拒絕了。晉朝末年曾征他為著作佐郎,不就。劉裕篡晉建立宋朝,他更厭倦了政治,在《述酒》詩里隱晦地表達了他對此事的想法。到了晚年他貧病交加, “江州刺史檀道濟往候之,偃卧瘠餒有日矣。道濟謂曰:‘賢者處世,天下無道則隱,有道則至。今子生文明之世,奈何自苦如此?’對曰:‘潛也何敢望賢,志不及也。’道濟饋以粱肉,麾而去之。”(蕭統《陶淵明傳》)宋文帝元嘉四年去世前寫了一篇《自祭文》,文章最後說:“人生實難,死如之何?嗚呼哀哉!”這成為他的絕筆。死後,朋友們給他以謚號曰“靖節先生”。他的好友顏延之為他寫了誄文,這篇誄文是研究陶淵明的重要資料。《宋書》、《晉書》、《南史》都有他的傳記。
陶淵明的作品,在他生前流傳不廣。(梁)蕭統加以搜集整理,編了《陶淵明集》,並為之寫序、作傳。蕭統所編陶集雖然已經佚失,但此後的陶集,如已佚的北齊陽休之本、北宋宋庠本、北宋僧思悅本,以及今存的一些宋代刻本:如汲古閣藏十卷本、曾集刻本,都是在此基礎上重編而成的。陶淵明的作品僅存詩121首,賦、文、贊、述等12篇,另有一些作品的真偽還不能肯定。
陶淵明熟諳儒家學說,詩文中引用儒家經典很多,僅《論語》就有37處。他有儒家的入世精神,也像儒家那樣重視個人的道德修養,但不拘守儒家經典的章句,顯得通脫而不拘泥。他說:“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 (《五柳先生傳》)這與漢儒的態度很不相同。他讚揚孔子,但又有點將孔子道家化的傾向。他深受老莊思想的影響,在詩文中有70篇用了《老》、《庄》的典故,共77處之多;魏晉玄學對他也有影響。但人並不沉溺於老莊和玄談,他是一個很實際的、腳踏實地的人,做縣吏就有勸農之舉,做隱士又堅持力耕,與虛談廢務浮文妨要的玄學家很不同。他住在廬山腳下,距離慧遠的東林寺很近,他的朋友劉遺民與慧遠關係密切;陶淵明的詩中偶爾也可見到類似佛教的詞語,但他決非佛教徒,並且與慧遠保持著距離。佛教是對人生的一種參悟,陶淵明參悟人生而與佛教暗合的情形是有的,但他是從現實的人生中尋找樂趣,不相信來世,這與佛教迥異。在不懼怕死亡這一點上,他和一些高僧雖然近似,但思想底蘊仍有很大的差異。他是抱著“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形影神》)的態度對等死亡,與佛教之間嚮往極樂世界大相徑庭。他所思考的都是有關宇宙、歷史、人生的重大問題,如什麼才是真實的?歷史上的賢良為什麼往往沒有好的結果?人生的價值何在?怎樣的生活才完美?如何對待死亡?等等。他的思想既融會了儒道兩家的思想,又來自個人的生活實踐,具有獨特的視點、方式和結論;而思考的結論又付諸實踐身體力行。
安貧樂道與崇尚自然,是陶淵明思考人生得出的兩個主要結論,也是他人生的兩大支柱。
歸去來兮辭並序
總之,陶淵明的思想可以這樣概括:通過泯去後天的經過世俗熏染的“偽我”,以求返歸一個“真我”。陶淵明看到了社會的腐朽,但沒有力量支改變它,只好追求自身道德的完善。他看到了社會的危機,但找不到正確的途徑去挽救它,只好求救於人性的復歸。這在他自己也許能部分地達到,特別是在他所創造的詩境里,但作為醫治社會的藥方卻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