薴蘿山

薴蘿山山勢平緩，是諸暨城西十里長山陶朱山的支脈，山坡坦蕩，緩延至浣江邊上，更成緩衝之勢，幾乎已難見山之常態，介于山與地之間。據史料記載，當年的薴蘿山“林木蔥鬱，薴麻叢生”。薴麻是一種植物，纖細、桿直，高不過三米，葉闊如掌，其皮布滿纖維，將剝下的麻皮在水中浸泡一段時間后，麻皮中纖維和非纖維之間便呈剝離狀，然後，再將此麻皮在水中反覆漂洗、沖刷、甩打，剩下的儘是纖維了，越人俗稱其為薴麻，西施浣紗，其實就是在江水中漂洗薴麻。薴麻可以織布，俗稱麻布，又稱夏布，越地現在也還可以在鄉下找到用夏布做的蚊帳，俗稱夏布帳，不過已經是非常稀罕的了。薴麻又稱薴蘿，薴蘿山恐怕也是因此而得名。曾在一部明崇禎年間撰修的《薴蘿志》複印本中見到過一幅《薴蘿山圖》，雖年代久遠，圖呈老黃，卻是線條飄逸、乾淨，山道兩旁可見叢生的薴麻，似有江風吹過，薴麻朝向一邊微微彎著，圖中繪有西子祠、浣紗溪、金雞山等。薴蘿村即在薴蘿山的南坡，遙想當年，西施便是沿著薴蘿山南麓布滿薴麻的依山小徑，來到浣江邊浣紗，越國大夫范蠡當年就是在這裡與絕色佳人相遇……

古《薴蘿山圖》所繪的位置，即是現在的“西施殿”，亦稱“西子故里”。這是後人為紀念西施而依山修建的，只是古薴蘿山，已是物換景移。據載，現在的“西施殿”應是從崇禎年間所建的“西子祠”流變而成，歷經數代，幾度興衰，大規模修建、擴充“西子殿”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中葉，囊括了整個薴蘿山體。進得殿門，便可見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先生撰寫的“薴蘿山”碑，立於山腳，字體遒勁、灑脫。從碑后便可拾級而上，沿山體建有亭、閣、廊、碑等，整座山體已基本被水泥、鋼筋所鑄，加上常年水土風化、流失，更是少了山之常態，似平地一坡而已。入山處步廊的開篇即有一幅碩大的照片，是上個世紀50年代毛澤東南巡時，其專列停在諸暨車站，諸暨縣委書記上車向毛主席彙報工作，主席說：“諸暨是個出名人的地方，西施、王冕就出在諸暨……”近年為吸引遊客，薴蘿山上興建了一微縮的“薴蘿村”景區，茅屋、水車、紡車……茅屋外似見幾株朗朗的薴麻（薴蘿），在風中飄搖，象徵著薴蘿山的前塵夢影。郁達夫在上個世紀30年代初葉的一個深秋，曾有諸暨一游，寫下了名篇《諸暨薴蘿村》，其中寫道：“薴蘿山上進口處有‘古薴蘿村’四字一塊小木牌坊，進去就是西施廟，朝東面江，南面新建一閣，名北閣，中供西施石刻像一尊……”郁達夫在看了薴蘿山及西施廟后，一時興起，集龔定庵、柳亞子句成一聯：“百年心事歸平淡，十載狂名換薴蘿。”西施當年浣紗處的那塊“浣紗石”上依稀可見東晉書法家王羲之留下的“浣紗”二字，因時間、風塵的啃噬，題字左下的落款處現在僅“右”字依稀可見，而“軍”字已被歷史的煙塵所湮沒。“浣紗石”頂上建有一亭，名為“浣紗亭”，亭下江邊的摩崖上有當代書法家劉海粟先生的石刻題字“西施浣紗處”，字體灑脫，風骨內藏，崖前是那條流了數千年的浣江，還是穩穩地朝前流著，只是江的兩邊已換了人間……

薴蘿山賦（以“麗色禍主，失國鑒遠”為韻）

作者/楊威

觀薴蘿之岩巒非奇，因夷光之名跡顯世。當春秋并吞之餘，正吳越爭衡之際。闔閭傷足以先亡，勾踐棲山而後失。千里之膏場綉澮，群游麋鹿；百王之草創經營，盡付墟棘。銜璧奉土，君臣去冕以為奴；屈膝交臂，妃匹衣褐而執役。服犢鼻兮樵頭，處芻廄兮石室。執牧養而事灑掃，食便惡而飲溲溺。矯情飾貌，破夫差之狐疑；遜志詭辭，免性命於狼噬。於是卧薪嘗膽，抱冰握火。行文種之上術，納范蠡之奇謨。以為妹喜侍側，自然桀荒以亡宗；妲己陪幄，坐是紂狂而覆國。欲雪牽羊之恥，須假沉魚之色。是以比街逐巷，登山浮水。遍城邑以訪尋，窮鄉野而求覓。薴蘿山中，驚逢蟾窟神女；浣紗溪畔，疑對蕊苑仙姬。蛾眉淺顰，羞六宮之嬪妃；桃腮輕笑，掃三千之佳麗。土城三年，學成鳳舞鸞謳；娃宮一旦，傾倒方伯霸主。玩月池上，夜夜張玉管錦弦；響屧廊前，日日搖柳腰蓮步。嬌喉一囀兮迷君魂，弱骨再旋兮奪君魄。霓裳羽衣，長吳王之驕奢；紅燈綠酒，助伯噽之佞惡。遂使忠賢直言，慘罹曝野之災；諍臣正諫，橫遭沉江之禍。子胥之精魂既滅，太湖之霸氣遂歇。錢濤入夜，波送沼吳之組甲；靈岩侵曉，火燒館娃之瓊閣。鳥喙吞沒，兩代之武功霸業；豹韜還憑，一身之綽約婀娜。草埋樵路，曾艷質之往還；煙鎖瑤溪，已香魂之去遠。吊越女之故丘，慨吳主之炯鑒。親姦邪而寶美色，孰不身危而國亂。

【註釋】

【1】薴蘿：山名。在浙江諸暨市南，西施出生地。史載，西施為此山鬻薪者之女。趙曄《吳越春秋·勾踐陰謀外傳》：“乃使相者國中，得薴蘿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鄭旦。”徐天祜註：“《會稽志》：‘薴蘿山在諸暨縣南五里。’”岩巒：山巒。徐悱《古意酬到長史溉登琅邪城》：“表裡窮形勝，襟帶盡岩巒。”夷光：西施別名。范成大《館娃宮賦》：“左攜修明，右撫夷光。”名跡：聲名事迹。

【2】春秋：時代名。今多以周平王東遷至韓、趙、魏三家分晉（公元前770年—前476年）共二百九十五年，為春秋時代。劉勰《文心雕龍·正緯》：“春秋之末，群經方備。”并吞：兼并侵吞。李山甫《亂后途中》：“諸侯貪割據，群盜恣并吞。”余：猶末。爭衡：爭強鬥勝，比試高低。《三國志·吳志·孫策傳》：“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陳（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

【3】傷足：公元前496年，吳王闔閭在與越國的“檇李之戰”中被擊傷腳趾，回師途中傷重而死。棲山：謂據山以守。《史記·越王勾踐世家》：“越王乃以余兵五千人保棲於會稽，吳王追而圍之。”司馬貞索隱引鄒誕曰：“保山曰棲，猶鳥棲於木以避害也。故《六韜》曰：‘軍處山之高者則曰棲。’”公元前494年，勾踐在吳越“夫椒之戰”中大敗，僅以五千兵退守於會稽山，吳軍追而圍之。

【4】膏場綉澮：謂土地肥沃，水溝縱橫。何景明《沱西別業記》：“始吾游沱西，見其地膏場綉澮，可以稼穡。”麋鹿：《史記·淮南衡山列傳》：“臣（伍子胥）今見麋鹿游姑蘇之台也。”后因以“麋鹿游“比喻繁華之地變為荒涼之所，暗示國家淪亡。林旭《虎丘道上》：“新愁舊恨相隨續，舉目真看麋鹿游。”

【5】墟棘：廢墟榛莽。趙曄《吳越春秋·夫差內傳》：“（吳王）殺敗吾民，鄙吾百姓，夷吾宗廟，國為墟棘，身為魚鱉，孤之怨吳，深於骨髓。”

【6】銜璧：《左傳·僖公六年》：“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杜預註：“縛手於后，唯見其面，以璧為贄，手縛故銜之。”后因稱國君投降為“銜璧”。吳趼人《痛史》：“不比那失位的昏君銜璧輿櫬之後，不過封他一個歸命侯。”奉土：進獻領土。謂歸順。潘岳《為賈謐作贈陸機》：“奉土歸疆。”

【7】屈膝：下跪。引申為投降、屈服。宋濂《元故湖州路德清縣尹陳府君墓銘》：“偽帥不覺屈膝，城遂來歸。”交臂：叉手，拱手。表示降服。《南齊書·蕭穎胄傳》：“莫不舉踵來王，交臂納貢。”妃匹：配偶。《史記·外戚世家》：“甚哉，妃匹之愛，君不能得之於臣，父不能得之於子，況卑下乎！”衣褐：穿粗布衣。《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相如度秦王雖齋，決負約不償城，乃使其從者衣褐，懷其璧，從徑道亡，歸璧於趙。”執役：服役。擔任勞役。梁辰魚《浣紗記·放歸》：“願主公夫人勿圖歡樂，要報大仇，三年執役之羞，不可忘也。”

【8】犢鼻：“犢鼻褌”的省稱。短褲，或謂圍裙。形如犢鼻，故名。趙曄《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越王、范蠡趨入石室，越王服犢鼻，著樵頭，夫人衣無緣之裳，施左關之襦。”樵頭：指樵夫用以束髮的頭巾。泛指粗布頭巾。芻廄：堆放飼料的房屋。石室：岩洞。趙曄《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吳王知范蠡不可得為臣，謂曰：‘子既不移其志，吾復置子於石室之中。’”

【9】牧養：放牧飼養。趙曄《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吳王）乃赦越王得離其石室，去就其宮室，執牧養之事如故。”灑掃：洒水掃地。趙曄《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夫斫銼養馬，妻給水、除糞、灑掃。”便惡：糞便。溲溺：尿。褚澄《褚氏遺書·津潤》：“飲溲溺則百不一死，服寒涼則百不一生。”趙曄《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適遇吳王之便，太宰嚭奉溲惡以出，逢戶中。越王因拜：‘請嘗大王之溲，以決吉凶。’即以手取其便與惡而嘗之。”

【10】矯情飾貌：掩蓋真情，虛飾外表。《北史·隋紀下·煬帝論》：“煬帝爰在弱齡，早有志向，昆弟之中，獨著聲績。於是矯情飾貌，肆厥奸回，故得獻后鍾心，文皇革慮。”狐疑：猜疑，懷疑。《漢書·文帝紀》：“方大臣誅諸呂迎朕，朕狐疑，皆止朕，唯中尉宋昌勸朕。”顏師古註：“狐之為獸，其性多疑，每渡冰河，且聽且渡。故言疑者，而稱狐疑。”

【11】遜志：迎合心意。李綱《與張相公書》：“願聽逆耳之言，勿受遜志之語。”詭辭：說假話。《後漢書·趙岐傳》：“岐詭辭得免，展轉還長安。”狼噬：狼吞噬。比喻殘殺。

【12】抱冰：喻刻苦自勵。趙曄《吳越春秋·勾踐歸國外傳》：“越王念復吳讎非一旦也，苦身勞心，夜以接日。日卧，則攻之以蓼；足寒，則漬之以水。冬常抱冰，夏還握火。愁心苦志，懸膽於戶，出入嘗之，不絕於口。”握火：喻刻苦自勵。

【13】上術：良謀。陳後主《追封吳明徹詔》：“固知用兵上術，世罕其人。”奇謨：奇謀。《後漢書·荀彧傳》：“況君奇謨拔出，興亡所系，可專有之邪？”

【14】侍側：陪侍左右。韓愈《唐故朝散大夫董府君墓誌銘》：“侍側無虛口。”桀：夏桀。亡宗：猶滅族。

【15】陪幄：陪從帝王左右。《魏都賦》：“詰朝陪幄，納言有章。”坐是：因是之故，因此。蘇舜欽《過濠梁別王原叔》：“謗氣慘不開，中者若病疫，遂令老成人，坐是亦見斥。”紂：商紂。覆國：亡國。《南史·儒林傳·沈文阿》：“禍幾覆國。”

【16】牽羊：《史記·宋微子世家》：“周武王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於軍門，肉袒面縛，左牽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於是武王及釋微子，復其位如故。”后以“牽羊”、“牽羊肉袒”、“牽羊把茅”表示降服或用為降服的典故。《資治通鑒·後唐庄宗同光三年》：“蜀主白衣、銜璧、牽羊，草繩縈首，百官衰絰、徒跣、輿櫬，號哭俟命。”假：憑藉。《淮南子·主術訓》：“故假輿馬者足不勞而致千里。”沉魚：《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用以形容女子姿容艷美無比。《西遊記》：“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17】比街逐巷：謂挨街挨巷。

【18】城邑：城和邑。泛指城鎮。顧炎武《寄弟紓及友人江南》：“自昔遘難初，城邑遭屠割。”訪尋：查訪尋覓。鄉野：鄉村。求覓：尋找。《北史·夏侯道遷傳》：“及婚，求覓不知所在。”

【19】蟾窟：猶蟾宮。月宮。張先《少年游慢》：“晝刻三題徹，梯漢同登蟾窟。”

【20】浣紗溪：西施浣紗處。在薴蘿山下。司空圖《楊柳枝》：“何似浣紗溪畔住，綠陰相間兩三家。”蕊苑：蕊宮之苑，仙苑。李慈銘《星秋夢》：“他日毗藍劫盡，蕊苑蓉城，再圖永聚。”仙姬：仙女。屠隆《彩毫記·蓬萊傳信》：“仙姬住蓬島，猶復憶人間。”

【21】蛾眉：蠶蛾觸鬚細長而彎曲，因以比喻女子美麗的眉毛。《詩·衛風·碩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淺顰：眉微蹙貌。陳廷焯《白雨齋詞話》：“蝶粉蜂黃拼付與，淺顰深笑總難知。”嬪妃：帝王姬妾。曹唐《小遊仙》：“嬪妃久立帳門外，暗笑夫人推酒聲。”

【22】桃腮：形容女子粉紅色的臉頰。沈仕《催拍·偶見》：“俊滿桃腮，疑是朝雲。”輕笑：猶微笑。周邦彥《玉樓春》：“淺顰輕笑百般宜，試著春衫猶更好。”

【23】土城：地名。《越絕書·越絕外傳記地傳》：“美人宮，周五百九十步，陸門二，水門一，今北壇利里丘土城，句踐所習教美女西施、鄭旦宮台也。”《東周列國志》：“句踐親送美人別居土城，使老樂師教之歌舞，學習容步，俟其藝成，然後敢進吳邦。”《吳越春秋·勾踐陰謀外傳》：“乃使相者國中得薴蘿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鄭旦。飾以羅縠，教以容步，習於土城，臨於都巷。三年學服而獻於吳。”鳳舞鸞謳：猶鳳舞鸞歌。形容美妙的歌舞。

【24】娃宮：即館娃宮。春秋吳王夫差為西施所造。在今江蘇蘇州市西南靈岩山上。皮日休《館娃宮懷古》：“半夜娃宮作戰場，血腥猶雜宴時香。”傾倒：謂使人傾心、愛慕。紀昀《閱微草堂筆記·如是我聞三》：“方俊官乃作此狀，誰信曾舞衫歌扇，傾倒一時耶？”方伯：一方諸侯之長。《史記·周本紀》：“周室衰微，諸侯強並弱，齊、楚、秦、晉始大，政由方伯。”

【25】玩月池：位於靈岩山上，吳王夫差為取悅西施所建。玉管：泛指管樂器。庾信《賦得鸞台》：“九成吹玉管，百尺上瑤台。”錦弦：指裝飾華美的箏、瑟一類弦樂器。葉憲祖《易水寒》：“俺只圖向春風弄錦弦，趁韶年倒玉杯。”

【26】響屧廊：館娃宮中的廊名。皮日休《館娃宮懷古》：“響屧廊中金玉步，采蘋山上綺羅身。”柳腰：比喻女子纖柔的身腰。張可久《四塊玉·春情》：“杏臉香銷玉妝台，柳腰寬褪羅裙帶。”蓮步：舊指美女的腳步。孔平仲《觀舞》：“雲鬟應節低，蓮步隨歌舞。”

【27】嬌喉：柔美的歌喉。許有孚《圭塘雜詠·柳下聽鶯》：“陰陰煙翠足潛身，其奈嬌喉百囀新。”弱骨：柔細的身骨。《西京雜記》：“昭儀弱骨豐肌，尤工笑語。”

【28】霓裳：飄拂輕柔的舞衣。白居易《江南遇天寶樂叟》：“春風盪樣霓裳翻。”羽衣：指輕盈的舞衣。許潮《寫風情》：“殷勤捧玉髓，輕盈舞羽衣。”驕奢：驕橫奢侈。何景明《長安大道行》：“富貴誰言福作門，驕奢終與禍為鄰。”

【29】紅燈綠酒：形容享樂生活。黃遵憲《鄰婦嘆》：“遙聞長官高堂上，紅燈綠酒歡未足。”伯噽：夫差時奸臣，官至太宰。佞惡：諂媚邪惡。

【30】忠賢：忠誠賢明的人。康駢《劇談錄·宣宗夜召翰林學士》：“任忠賢，則享天下之福。”這裡指公孫聖。吳王夫差時人，善占卜。《吳越春秋》載：“聖為人少而好游，長而好學，多見博觀，知鬼神之情狀。”為夫差占夢，因直言而遭冤殺。公孫聖忠而獲罪，被夫差擊殺后拋屍於蒸丘（秦餘杭山別稱）。慘罹：猶慘遭。曝野：謂曝屍荒野。

【31】諍臣：能直言諍諫的大臣。白居易《采詩官》：“諍臣杜口為冗員，諫鼓高懸作虛器。”這裡指伍子胥。正諫：直言規勸。《管子·形勢》：“正諫死節，臣下之則也。”橫遭：慘遭。沉江：謂沉屍於江。東方朔《七諫·沉江》：“痛忠言之逆耳兮，恨申子之沉江。”王逸註：“申子，伍子胥也，吳王殺而沉之江流也。”

【32】精魂：精神魂魄。李華《弔古戰場文》：“弔祭不至，精魂何依。”霸氣：象徵霸業運數的祥瑞之氣。王勃《江寧吳少府宅餞宴序》：“霸氣盡而江山空，皇風清而市朝改。”

【33】錢濤：謂錢塘江波濤。沼吳：猶言滅吳。楊焯《吳門雜感》：“煙波一棹鴟夷子，閑對西施話沼吳。”組甲：借指士兵、軍隊。惲日初《燕京雜感》：“月明組甲三千里，風動雕弓十六州。”

【34】靈岩：靈岩山。侵曉：拂曉。歐陽炯《木蘭花》：“侵曉鵲聲來砌下，鸞鏡殘妝紅粉罷。”館娃：館娃宮。瓊閣：形容華美的樓閣。邊貢《贈尚子》：“陌頭花絮夕紛紛，瓊閣如天隔紫雲。”

【35】鳥喙：鳥嘴。常用來形容尖凸的人嘴。這裡指越王勾踐。《吳越春秋·勾踐伐吳外傳》：“蠡復為書遺種曰：‘吾聞天有四時，春生冬伐；人有盛衰，泰終必否。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惟賢人乎！蠡雖不才，明知進退。高鳥已散，良弓將藏；狡兔已盡，良犬就烹。夫越王為人，長頸鳥啄，鷹視狼步。可與共患難，而不可共處樂。可與履危，不可與安。子若不去，將害於子，明矣。’”兩代：這裡指闔閭、夫差兩代。武功：軍事方面的功績。李嶠《餞薛大夫護邊》：“佇見燕然上，抽毫頌武功。”霸業：指稱霸諸侯的事業。《史記·匈奴列傳》：“晉文公初立，欲修霸業，乃興師伐逐戎翟。”

【36】豹韜：古代兵書《六韜》篇名之一。借指用兵的韜略。杜甫《喜聞官軍已臨賊境》：“元帥歸龍種，司空握豹韜。”綽約：柔婉美好貌。白居易《長恨歌》：“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婀娜：輕盈柔美貌。曹植《洛神賦》：“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37】樵路：打柴人走的小路。李白《鳴皋歌奉餞從翁清歸五崖山居》：“鳴皋微茫在何處，五崖峽水橫樵路。”艷質：艷美的資質。陳後主《玉樹後庭花》：“麗宇芳林對高閣，新妝艷質本傾城。”

【38】瑤溪：溪的美稱。儲光羲《游茅山》：“巾車雲路入，理棹瑤溪行。”香魂：美人之魂。沈佺期《天官崔侍郎夫人盧氏輓歌》：“偕老何言謬，香魂事永違。”

【39】越女：專指西施。魏禧《靈岩雜詠》：“應知越女傾吳國，不比楊花覆白蘋。”故丘：家鄉的山丘。陳汝元《金蓮記·蜀晤》：“蠨蛸門戶，煙霞故丘。”炯鑒：明顯的鑒戒。黃宗羲《子劉子行狀》：“自古未有宦官典兵不誤國者。魚朝恩、童貫，千古炯鑒。”

【40】姦邪：指奸詐邪惡的人。《管子·形勢解》：“故姦邪日多，而人主愈蔽。”美色：美艷的姿色。代稱美女。

作者簡介：楊威，字逸驎，1985年生，安徽碭山人，畢業於中國礦業大學。作品涉及序、賦、論、記、傳、墓誌銘等多種古代文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