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慶氏
會稽慶氏
吳王僚之子慶忌。原因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古譜有記載。
三國時謝承《會稽先賢傳》有記載。
“賀本慶氏,后稷之裔。太伯始居吳。至王僚,遇公子光之禍。王子慶忌挺身奔衛。妻子迸渡淛水,隱居會稽上。越人哀之,予湖澤之田,俾擅其利。表其族曰慶氏,名其田曰慶湖。今為鏡湖,傳偽也。安帝時,避帝本生諱,改賀氏,水亦號賀家湖。”
不少專家學者持此觀點。
比如紹興市文物管理局原文史研究員張鈞德在《賀知章世家》和《會稽賀氏》中均認為會稽查慶氏來源於慶忌。
慶忌,(?--前513)春秋時吳國人,吳王僚的兒子。自幼習武,力量過人,勇猛無畏,世人都很敬佩他的武功,讚譽他的勇敢。慶忌於公元前514年吳伐楚時出使鄭國和衛國;出使途中,父王僚被公子光(吳王闔閭)刺殺;慶忌出逃到衛國,衛國封其食邑於艾城;后被闔閭派刺客要離刺殺。
政變時,慶忌妻子和兒子渡過浙江逃到會稽傍的沼澤之地慶湖上隱居,越人稱他們生活的地方中慶湖,稱他們叫慶氏。這便是會稽慶氏。後漢安帝時,因避父劉慶諱,詔慶純改慶為賀。會稽慶氏變為會話賀氏。
會稽慶氏的郡望為廣平郡。原因在於慶忌曾經寓居於衛國的艾城,而艾城在後來的廣平郡內,當兩晉郡望興起時,就以其居住過的廣平為郡望。
闔閭二年(公元前513)
二年,吳王前既殺王僚,又憂慶忌之在鄰國,恐合諸侯來伐。問子胥曰:“昔專諸之事,於寡人厚矣。今聞公子慶忌有計於諸侯,吾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以付於子。”
子胥曰:“臣不忠無行,而與大王圖王僚於私室之中,今復欲討其子,恐非皇天之意。”
闔閭曰:“昔武王討,紂而後殺武庚,周人無怨色。今若斯議,何乃天乎?”
子胥曰:“臣事君王,將遂吳統,又何懼焉?臣之所厚,其人者,細人也。願從於謀。”
吳王曰:“吾之憂也,其敵有萬人之力,豈細人之所能謀乎?”
子胥曰:“其細人之謀事,而有萬人之力也。”
王曰:“其為何誰?子以言之。”
子胥曰:“姓要名離。臣昔嘗見曾折辱壯士椒丘欣也。”
王曰:“辱之奈何?”
子胥曰:“椒丘欣者,東海上人也。為齊王使於吳,過淮津,欲飲馬於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見馬即出,以害其馬。君勿飲也。’欣曰:‘壯士所當,何神敢幹?’乃使從者飲馬於津,水神果取其馬,馬沒。椒丘欣大怒,袒裼持劍入水,求神決戰?連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吳,會於友人之喪。欣恃其與水戰之勇也,於友人之喪席而輕傲於士大夫,言辭不遜,有陵人之氣。要離與之對坐。合坐不忍其溢於力也,時要離乃挫欣曰:‘吾聞勇士之斗也,與日戰不移表,與神鬼戰者不旋踵,與人戰者不達聲。生往死還,不受其辱。今子與神斗於水,亡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殘名勇,勇士所恥。不即喪命於敵而戀其生,猶傲色於我哉!’於是椒丘欣卒於詰責,恨怒併發,暝即往攻要離。於是要離席闌至舍,誡其妻曰:‘我辱勇士椒丘欣於大家之喪,余恨蔚恚,暝必來也,慎無閉吾門。’至夜,椒丘欣果往。見其門不閉,登其堂不關,入其室不守,放發僵卧,無所懼。欣乃手劍而捽要離,曰:‘子有當死之過者三,子知之乎?’離曰:‘不知。’欣曰:‘子辱我於大家之眾,一死也;歸不關閉,二死也;卧不守御,三死也。子有三死之過,欲無得怨。’要離曰:‘吾無三死之過,子有三不肖之愧,子知之乎?’欣曰:‘不知。’要離曰:‘吾辱子於千人之眾,子無敢報,一不肖也;入門不咳,登堂無聲,二不肖也;前拔子劍,手挫捽吾頭,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威於我,豈不鄙哉?’於是椒丘欣投劍而嘆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眥占者,離乃加吾之上,此天下壯士也。’臣聞要離若斯,誠以聞矣。”
吳王曰:“願承宴而待焉。”
子胥乃見要離曰:“吳王聞子高義,惟一臨之。”乃與子胥見吳王。
王曰:‘子何為者?”要離曰:“臣國東千里之人,臣細小無力,迎風則僵,負風則伏。大王有命,臣敢不儘力!”吳王心非子胥進此人,良久默然不言。要離即進曰:“大王患慶忌乎?臣能殺之。”王曰:“慶忌之勇,世所聞也。筋骨果勁,萬人莫當。走追奔獸,手接飛鳥,骨騰肉飛,拊膝數百里。吾嘗追之於江,駟馬馳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今子之力不如也。”要離曰:“王有意焉,臣能殺之。”王曰:“慶忌明智之人,歸窮於諸侯,不下諸侯之士。”要離曰:“臣聞安其妻子之樂,不盡事君之義,非忠也;懷家室之愛,而不除君之患者,非義也。臣詐以負罪出奔,願王戮臣妻子,斷臣右手,慶忌必信臣矣。”王曰:“諾。”
要離乃詐得罪出奔,吳王乃取其妻子,焚棄於市。
要離乃奔諸侯而行怨言,以無罪聞於天下。遂如衛,求見慶忌。見曰:“闔閭無道,王子所知。今戮吾妻子,焚之於市,無罪見誅。吳國之事,吾知其情,願因王子之勇,闔閭可得也。何不與我東之於吳?”慶忌信其謀。
后三月,揀練士卒,遂之吳。將渡江於中流,要離力微,坐與上風,因風勢以矛鉤其冠,順風而刺慶忌,慶忌顧而揮之,三捽其頭於水中,乃加於膝上,“嘻嘻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於我。”左右欲殺之,慶忌止之,曰:“此是天下勇士。豈可一日而殺天下勇士二人哉?”乃誡左右曰:“可令還吳,以旌其忠。”於是慶忌死。
要離渡至江陵,愍然不行。從者曰:“君何不行?”要離曰:“殺吾妻子,以事吾君,非仁也;為新君而殺故君之子,非義也。重其死,不貴無義。今吾貪生棄行,非義也。夫人有三惡以立於世,吾何面目以視天下之士?”言訖遂投身於江,未絕,從者出之。要離曰:“吾寧能不死乎?”從者曰:“君且勿死,以俟爵祿。”要離乃自斷手足,伏劍而死。
《列士傳》曰:吳王闔閭畏王僚之子慶忌,作石室銅戶以備之。
《呂氏春秋》曰:世有言曰:“驅市人而戰,可以勝人之厚祿教練卒;老弱罷民(罷與疲同。)可以勝人精士練材;離散繫纍,可以勝人之行陳(陳與陣同。)整齊;Θ白挺,可以勝人之長釒兆利兵。”此不通乎兵者之論。今有利劍於此,以刺則不中,以擊則不及,於惡劍無擇,為是斗因用惡劍則不可。簡選精良,兵械利,發之則不時,縱之則不當,與惡卒無擇,為是戰因用惡卒則不可。王子慶忌、陳午猶欲劍之利也。(陳午,齊人。慶忌,吳公子。二人皆勇有捷力。)簡選精良,兵械利,令將將之,王者有以霸者矣。湯、武、齊桓、晉文、吳闔閭是也。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趙劉曜遣將討氐羌,大酋權渠率眾保險阻。曜將遊子遠頻敗之。權渠欲降,其子伊餘大言於眾中:“往日劉曜自來,猶無若我何,況此偏師,自欲降乎?”遂率勁卒五萬人,晨壓子遠壘門。左右勸出戰,子遠曰:“吾聞伊餘有專諸之勇、慶忌之捷、士馬之強,人百匪敵。其父新敗,怒氣甚盛,且西戎勁悍,其鋒不可近也。不如緩之,使氣竭而擊之,此曹劌之勝也。”乃堅壁不戰,伊餘有︹驕色。子遠候其無備,夜分誓眾,秣馬蓐食,先晨,具甲掃壘而出。遲明,設覆而戰,(遲,直吏切。)生擒伊餘於陣,盡俘其眾。
《呂氏春秋》曰:吳王欲殺王子慶忌而莫之能殺,吳王患之。吳王之友曰要離謂王曰:“臣請殺之。”吳王曰:“汝拔劍不能舉臂,上車不能登足,汝能殺之?”要離曰:“請必能。”吳王曰:“諾”
《史記》曰:范雎說秦昭王:夫以烏獲、任鄙之力,荊成、孟賁、(許慎曰:荊成,古勇士。孟賁,衛人也。)慶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
劉向《新序》曰:秦王以五百里地封鄢陵君,鄢陵君辭不受,使唐且謝秦王,王忿然變色,怒曰:“未嘗見天子之怒乎?”且曰:“臣未嘗見。”王曰:“夫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且曰:“大王亦嘗見布衣韋帶士之怒乎?”王曰:“布衣韋帶士之怒,解冠徒跣,以頭搶地耳,何難知者?”且曰:“此乃庸夫庶人之怒耳,非布衣韋帶士之怒也。夫專諸刺王僚,彗星襲月,奔星晝出;要離刺王子慶忌,倉鷹擊於台上;聶政刺韓王,白虹貫日。此三者皆布衣怒也。與臣將四士,無怒則已,一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即案其匕首,起視秦王曰:“今將是矣。”王色變長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鄢陵獨以五十里在者,徒用先王故乎?(《史記》鄒陽上書曰:白起長平之謀,太白食昂;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
《吳地記》曰:
昌門南有要離墓。吳王闔閭既殺王僚而代之,僚子慶忌亡奔衛。慶忌勇捷過人。恐結諸侯,還為國難。伍子胥與要離為行人,要離弱而謀於王曰:“殺臣妻子,刑臣左手。”要離因亡奔衛。慶忌聞吳王暴虐如此,甚信之,遂與俱還,圖共襲吳王。行及大江,要離刺殺慶忌,因亦自殺,闔閭葬之於昌門南大城內。齊門外,有慶忌墓。
《淮南子》曰:王子慶忌死於劍,羿死於桃■。
一、慶封說
南宋鄭樵《通志氏族略》:“賀氏,即慶氏也,姜姓,齊桓公之支庶也;漢時避安帝父諱改為賀氏。”
唐朝林寶《元和姓纂》:“齊公族慶公之後。”,“慶封以罪奔吳,漢末徙會稽山陰,後漢慶儀為汝陰令,慶普之後也,曾孫純避雙安帝父諱,始改賀氏。”。
然而按史料記載,慶封被誅,其全族亦滅。
春秋末年左丘明《左傳》襄公二十八年(公元前545年,吳余祭三年):“齊慶封奔吳。吳句余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
秦呂不韋《呂氏春秋》:“又去魯而如吳,王與之朱方。”
按:吳王余祭,又稱句余。
西漢司馬遷《史記·吳太伯世家》:“王余祭三年(公元前545年),齊相慶封有罪,自齊來奔吳,吳予慶封朱方之縣,以為奉邑,以女妻之,富於在齊。十年(前538年),楚靈王會諸侯而以伐吳之朱方,以誅齊慶封。十七年,王餘祭卒,弟餘眜立。”
按:余祭在位共五年(前548年─前544年),元年為前547年,並不是司馬遷所說在位十七年。四年(前544年),余祭為守門人所殺,弟夷昧嗣位。按此推算,余祭三年即為公元前545年,所謂余祭十年,即前538年。
東漢趙曄撰《吳越春秋》不僅套用《史記》,而且更為離譜:“余祭十二年(前536年),楚靈王會諸侯伐吳,圍朱方,誅慶封。”
慶封宅與慶豐井
元代《至順鎮江志》記載:“齊慶封宅在城南一里(《祥符圖經》),即今朱方門之外。”
清代《光緒丹徒縣誌》記載:慶豐井,在縣治西南白龍崗庵下,其水逆流,又曰逆流泉。齊慶豐奔吳,吳與之朱方,聚其族而居,此井在所居之地(陸龜蒙詩,今歌此井是吳人,斷綆沈瓶自茲始。
按:《光緒丹徒縣誌》沿引《乾隆鎮江府志》的“慶豐”即慶封的訛傳。
《慶封宅古井行》
《慶封宅古井行》
唐·陸龜蒙
古甓團團蘚花碧,濎瀅寒泉深百尺。
江南戴白盡能容,此地曾為慶封宅。
慶封嗜酒荒齊政,齊人翦族封奔迸。
雖過魯國羞魯儒,欲弄吳民竊吳柄。
吳分崖業號朱方,於家負固心強梁。
澤車豪馬馳似水,錦鳳玉龍森若牆。
一朝雲夢圍兵至,胸陷鋒芒腦塗地。
因知富德不富財,顏氏簞瓢有深意。
宣父嘗違盜泉水,懦夫立事貪夫止。
今歌此井示吳人,斷綆沉瓶自茲始。
慶封後裔
歷史上,慶封族人是否全被誅滅,以下史料可以說明。
明末馮夢龍套用前人余邵魚《東周列國志》著《新東周列國志》,第一百零六回記載:“荊卿者,名軻,本慶氏,齊大夫慶封之後也。慶封奔吳,家於朱方,楚討殺慶封,其族奔衛,為衛人。”
據《姓氏源流》考:荊姓源流三,源於姜姓,出自戰國末期齊國慶氏,屬於因故改姓為氏。戰國末期,齊國有慶氏一族,是公孫慶克的後裔子孫,后因故有改姓為荊氏者,逐漸形成江南荊氏一族。公孫慶克,是齊桓公姜小白的庶孫,即齊桓公之子姜無虧的兒子。公孫慶克的兒子後來以父名命氏,稱慶氏,形成了一個慶氏大家族。在春秋時期,齊國公孫慶克的後裔中有著名的慶封,在晉國還有慶鄭,皆為齊桓公之支庶。在先秦時期,被燕國太子丹收買並派往秦國去刺殺秦王嬴政的著名“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之刺客荊軻,即是該支由慶氏分衍的荊氏族人。
姜姓荊氏皆尊奉公孫慶克為得姓始祖,且不與羋姓荊氏合譜。
既然慶封後裔以後以慶、荊為姓存世,那麼會稽山陰賀氏到底源出何氏?
二、慶忌說
慶忌之死
慶忌之死的傳說有兩種:一為《左傳》(《左氏春秋》、《春秋左氏傳》)所載,死於前475年,為吳人所殺;二為《呂氏春秋》和《吳越春秋》所載,死於前514年,為要離所殺。《吳越春秋》為東漢趙曄撰,基本套用《呂氏春秋》說法。
(一)吳人害慶忌
春秋末年左丘明《左傳·哀公二十年》(前475年,吳夫差21年 越勾踐23年)記載:“吳公子慶忌驟諫吳子,曰:「不改,必亡。」弗聽。出居於艾,遂適楚。聞越將伐吳,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說于越,吳人殺之。”
(二)要離刺慶忌
秦呂不韋《呂氏春秋卷十一,忠廉篇》:“要離走,往見王子慶忌於衛。乃與要離俱涉於江,中江,拔劍以刺王子慶忌。”
東漢趙曄《吳越春秋闔閭內傳第四》:“闔閭二年(前514年),后三月,遂之吳,要離力微,坐與上風,順風而刺慶忌。。。。。。於是慶忌死。”
明代田汝成《西湖遊覽志》記載要離刺慶忌傳說,完全套用《吳越春秋》說法。
《左傳》最後完成時間是魯悼公十四年(前453年),與慶忌被害時間魯哀公二十年(前475年)僅相距22年。慶忌被害為春秋時期傳聞,比較符合史事。而秦《呂氏春秋》所載為戰國末年異聞,時間相距甚遠,又經鋪張渲染,恐不合史實。
《左傳》代表了先秦史學和文學的最高成就,是研究先秦歷史和春秋時期歷史的重要文獻,對後世的史學產生了很大影響,特別是對確立編年體史書的地位起了很大作用。賀循為之評價:“左氏之傳,史之極也,文采若雲月,高深若山海”。史料記載:“高祜、賀循亦皆謂《左傳》為史”。
按《左傳》所載,慶忌應該是位品德高尚的愛國者,當祖國處於危難之際時,完全不計個人恩怨和家仇,毅然決然地挺身赴國難。而《呂氏春秋》和《吳越春秋》所載,慶忌不過是位壯志未酬的中國版悲劇人物哈姆雷特。
慶忌墓 慶忌廟
慶忌墓有兩處,一處在今杭州西湖九蓮村,另一處按史料《吳地記》記載在吳縣。
清代《湖山便覽》卷四《北山路》:“慶忌塔,在霍山。俗以形似,呼壺瓶塔。相傳吳公子慶忌葬此。
唐朝陸廣微《吳地記》:“吳公子慶忌墳,在縣東北三十五里,今呼慶墳。”;
明朝楊循吉《長洲縣誌》:“慶忌墓邑治(在今蘇州古城區)東北二十五里,今雲慶墳。”;
《吳地記》云:“在齊門外十四都,有慶忌廟。”;
《蠡口鎮志》載:“長洲縣十四都、十五都為今胡巷、蠡口。”,蘇州市相城區元和鎮胡巷村胡巷歷史上就屬於十四都,離蘇州古城區的距離也恰好二十五里;
清朝顧震濤《吳門表隱》記載:“蠡口有吳王子慶忌廟、宋孟良墩和陳孝子廟等古迹。”;
民國十一年朱福熙等修《黃埭志》:“慶忌廟,在蠡口北老婆涇。”。
慶忌封地
相傳春秋時杭州大東門、小廟巷均有吳公子慶忌宅。
仁和倉橋街(梅家橋)一帶曾是吳公子慶忌的封地,有他的采邑和宅基。《萬曆府志》:慶忌宅,在錢塘門外,宋豐儲倉其故基也。前有池(賽西湖),相傳為慶忌磨劍處。《留青日札》:地即春秋時慶忌住宅所在。此地后建慶忌塔,宋時建豐儲倉於塔旁。
慶忌後裔
東吳末謝承《會稽先賢傳·賀氏》記載:“賀本慶氏,后稷之裔。太伯始居吳。至王僚,遇公子光之禍。王子慶忌挺身奔衛,妻子迸渡浙水,隱居會稽上。越人哀之,予湖澤之田,俾擅其利,表其族曰慶氏,名其田曰慶湖。今為鏡湖,傳訛也。安帝時,避帝本生諱,改賀氏,水亦號賀家湖。”
宋代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載:“(慶湖)避漢安帝父清河王諱,改為鏡湖。”
《紹興大事年表》:“王子慶忌挺身奔衛(誤),妻子迸渡浙水,隱居會稽上。越人哀之,予湖澤之田,俾擅其利。表其族曰:慶氏;名其田曰:慶湖。(《吳越春秋·句踐伐吳外傳》、《左傳·哀公二十年》、《寶慶續會稽志》卷四引賀鑄《慶湖遺老集·序》)”
《寶慶續會稽志》為南宋張淏纂修,關於賀氏來源是援引宋朝詞人賀鑄《慶湖遺老集·序》,賀鑄《慶湖遺老集·序》顯然援引東吳末謝承《會稽先賢傳·賀氏》;《吳越春秋·句踐伐吳外傳》和《左傳·哀公二十年》只記載了慶忌之死,並無其妻、子下落。
杭州到紹興不過幾十公里路程,上古時期由水路順浙江(錢塘江)、曹娥江潛往會稽(山陰)一片沼澤地——山會平原,這是當時一條快捷通道。慶忌蒙難,居於封地杭州的慶忌妻、子“迸渡浙水,隱居會稽上”,不失為全身而退的最佳路徑。
南宋鄭樵《通志氏族略》、唐朝林寶《元和姓纂》都晚於東吳末謝承《會稽先賢傳·賀氏》。自謝承以後,西晉賀循至唐朝賀知章以來,賀氏並無一人存疑謝氏《會稽先賢傳·賀氏》,況且賀循奉《左傳》為史並予高度評價,亦無吳人加害慶忌的存疑,西漢司馬遷《史記》全無“要離刺慶忌”傳說。
可以這樣分析:基於會稽山陰人謝承與賀循父親賀邵既為同鄉又同朝同僚(東吳末孫皓時期,謝承時任東吳長沙東部都尉、武陵太守,賀邵時為東吳中書令),《會稽先賢傳·賀氏》要麼查考東吳官方吏官檔案而作,要麼援引賀邵《賀氏譜牒》二成;
至於《史記》為何不載“要離刺慶忌”傳說,坊間盛傳因司馬遷不恥要離之不仁不義之舉,不宜昭彰。賀氏學以為:一、坊間觀點可以參考;二、“要離刺慶忌”或子虛烏有。
由此看來,慶氏改為賀氏,慶湖改為鏡湖(賀家湖),東漢會稽山陰賀氏源出齊公族慶封一說無據可考,而源出吳王子慶忌較為妥切。
三、賀鑄《慶湖遺老集。自序》
慶湖遺老者,越州賀鑄方回也。賀本慶氏,后稷之裔。太伯始居吳,至王僚,遇公子光之禍,王子慶忌挺身奔衛,妻子迸渡淛水,隱居會稽上。越人哀之,予湖澤之田,俾擅其利,表其族曰慶氏,名其田曰慶湖。今為鏡湖,訛傳也。漢孝安帝時,避帝本生諱,改賀氏,水亦號賀家湖焉。家牒載;謝承《會稽先賢傳》敘略如此;唐代既頒勛格百家圖譜,並未煨灺。
元和中,林寶集著姓纂,臆謂賀氏慶封之後,非是。按:封劫專齊政,田氏患之,聚三族甲,環其宮而夷其族,封僅身免,走魯遷吳。卒被屠戮,安有遺種哉?
吾家特會稽一族。他州之賀蓋賀蘭、賀若、賀跋、賀婁、賀魯、賀葛、賀賴、賀述、賀兒、賀略,孤吐賀諸姓省焉。
鑄十五代祖乃秘書外監之從祖弟諱知止。少味老易,躬耕不仕。開元末,興崇玄學,本道三以道舉薦送,不赴。會有聞於朝者,起家拜上虞丞。秩滿,試任城令。時李翰林白寓游是邑,與公相從於詩酒間,撰其美政,書公堂之壁后,入鑱詩石,今或存焉。久之,遷陽谷令,卒官。民懷其惠,遮留喪車,不得時發,因權窆縣之北原。三孤即壠為廬,免喪。按安史之亂,縣又改隸東平,尋為李正己巢據之,寢為非法,遊民浮房,禁不聽還。伯仲定居陽谷,俾季陰歸會稽,以持先業,皆力田自潔,不復為仕宦計。季實吾祖也,歲一北走,省展存歿,且自誓約:“生雖居越,死當祔骨先壠之次”。逮七世孫,遵約不墜。后屬董昌盜越,民罹其毒,因棄業北遷合族焉。國朝緣外戚賜第開封隆和里。六代祖廣平王,始別葬於浚儀固子陂之原。高門平州府君,受命北征,即誥其冢嗣曰:“吾家本慶氏,昔王子嘗寓於衛,而子必以舊氏名之,吾死必封樹衛郊,示不忘本。”府君競死事朔野,曾門以衰,毀廢於家,但名其子而重誥之。天聖初,大門總北道垌牧之正,隧卜府君之新阡於衛屬邑共城東原,仍徙貫焉,行先志也。鑄少有狂疾,且慕外監之為人,顧遷北已久,常以北宗狂客自況。今寖老且疾,念歸何時,而亟更舊稱者,亦首丘之義耳。
鑄生於皇祐壬辰,始七齡,蒙先子專授五七言聲律,日以章句自課,迄元祐戊辰中,間蓋半甲子,凡著之稿者,何啻五六千篇,前此率三數年一閱,故稿為妄作也,即投諸煬灶,灰滅后已者屢矣,年發過壯,志氣衰落,吟諷雖夙所嗜,亦頗厭調聲儷句之煩,計後日所賦益寡,而未必工於前,念前日之爨,燼為妄棄也,始裒拾其餘而繕寫之。后八年,僅得成集,以雜言轉韻,不拘古律者為歌行。第一卷以聲近義古五字結句者為古體詩;第二、第三、第四卷以聲從唐律五字結句者為近體五言;第五卷以聲從唐律七字結句者為近體長句;第六、第七卷以不拘古律五字二韻者為五言絕句;第八卷以聲從唐律七字二韻者為七言絕句;第九卷隨篇敘其歲月與所賦之地者。異時開卷,回想陳跡,喟然而嘆,莞尓而笑,猶足以起予狂也,儻夢境幻身未遽壞滅,嗣有所賦,斷自己卯歲列為後集雲。
丙子子月庚戌,江夏寶泉監阿堵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