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寧鐵騎
明末組建的一支兵力
關寧鐵騎是明末組建的一支兵力並不很多、但戰鬥力相當強的騎兵部隊,是明末最精銳的部隊,能與后金的八旗軍正面交鋒(明末三大軍)。
“關”是指山海關,“寧”指寧遠,山海關、寧遠、錦州等遼土是大明抵禦后金的重要防線,“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因此在歸附的遼民中精選身體強壯者充實軍隊,同時大力栽培祖大壽、滿桂、趙率教等一大批遼將。
關寧鐵騎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精銳部隊,是歷代騎兵中的強悍軍隊之一。關寧鐵騎與三國曹魏的騎兵方隊;漢武帝的重裝騎兵;唐太宗李世民的”玄皂騎兵”;岳飛的“背嵬軍”,共同記載於歷史典籍。明朝的多種書籍中記載了關寧鐵騎的作戰歷程;
《明季北略》中明文提到,三桂手下有“關寧鐵騎”數千,皆敢戰,建州為之懼。
(明 崇禎九年)王家彥 《王忠端公文集》 卷四:“關寧鐡騎素為敵憚祖大夀新膺提督之命成師而出。”
天啟七年寧錦之戰時,袁崇煥即開始使用精騎:"崇煥以寧遠兵不可動,選精騎四千,令世祿、大壽將,繞出大軍后決戰;"《明史·列傳第一百四十七》。
崇禎元年八月袁崇煥到達寧遠后,即著手開始整編關寧軍:
崇禎元年十月:“壬辰督師袁崇煥言...令總兵祖大壽查炒五大營與虎之八大營零部有存者收置錦州口外邊堡以其賞物為其糧餉我更益之兵佐之戰守從中界斷令東無得與西合大抵邊情多變兵事難期即臣在京時與到関時去今無幾而敵情已傳變如此矣然萬變不離於嘗惟在精兵壯馬堅甲利兵以能戰之力量為守今関內外不乏戰士惟乏壯騎即萬分匱乏亦不宜省萬匹之馬價強弱成敗機懸於此帝是之”《崇禎長篇·卷十四》而根據戸科都給事中王家彥《王忠端公文集》卷四中所描述"關寧鐡騎素為敵憚祖大夀新膺提督之命成師而出。方將大義自奮唯敵是求。而所部夷漢丁副將守俻如桑昻那木氣七慶及恰台吉等又皆夷種以夷攻夷無堅不摧。",其中夷丁即為上文袁崇煥收編的夷兵。
“督師袁崇煥奏核定関外官兵七萬一千餘員名関內官兵四萬二百餘員名以二年正月為始戶部視此數給餉是之”《崇禎長篇·卷十六》
“甲辰督師遼東兵部尚書袁崇煥言...此外戰兵則為馬兵為步兵為車兵為水兵共二十四營在今日為略地戰兵他日地愈廣則隨地坐駐戰兵即為守兵遼東戰沖也騎地也故設騎兵而中前後左右五部每部三營三營之中以一參將領二游擊步車舟各三營亦各以一參將領二游擊軍中招降散叛為大遼東往時有降丁營為戰最力立兩營如漢都護典屬國之意曰平彛左營平彛右營各設游擊一員又立招練一營以待各營兵缺發補名曰招練營以上除守堡守驛守鋪與中千把縂鎮道選擇申詳委用如舊制今自總兵而下恊鎮參游守備共五十缺乞敕下兵部議覆永著為令因請更補將領祖大壽等五十員帝嘉其殫心措置具有紀律所補用將領皆從之”《崇禎長篇·卷十六》
“督師尚書袁崇煥疏言三廠所造盔甲器械絕不堪用邊吏從不敢駁回內觧積習相仍以致以卒予敵今差游擊柳國樑呈送欵式請敕工部如式堅利從之”《崇禎長編卷之二十一》
而經過整編后的關寧軍中的一支部隊在崇禎二年千里疾馳勤王,更是在廣渠門下與滿清血戰,打退八旗,這隻部隊絕不可能是關寧軍中的步兵,最有可能是關寧精騎。
另一說非袁崇煥所編:翻閱的史籍中,吳偉業在清順治九年成書的《綏寇紀略》中明文使用“關寧鐵騎”這四個字。但是依據當時的輿論傾向,“關寧鐵騎”不大可能是指袁崇煥訓練的騎兵,而有可能是戚繼光抗倭之兵中的一個分支。袁崇煥當時有“投敵叛國”之嫌,直到清朝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清人根據《清太宗實錄》編寫《明史》時,乾隆下詔為袁崇煥翻案,而這時已經是150年後了。而《綏寇紀略》成書於順治九年,此外《太宗實錄》六十八卷,吳偉業本人沒有參與《太宗實錄》的編纂,不可能有機會提前知道內幕,所以他本人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而為袁家軍歌功頌德。
根據《綏寇紀略》明確指出所謂“關寧鐵騎”指的就是祖大壽的家將入關所帶的軍隊。祖寬(胡人,見明史)是祖大壽的家僕,祖大樂是祖大壽的堂弟。此兩人攜家將部隊入關清繳農民軍。
根據《明季北略》明確記載祖大壽組織家丁,形成一支善戰的部隊。《明季北略》明確給出了關寧鐵騎的定義:“鐵騎者,山北近河北、山西、遼陽人,俱控弦習戰之士。”可見家丁中的來路是比較複雜的,多是弓騎的戰士。
同時《明季北略》里說吳三桂也有一支”關寧鐵騎“。考慮祖大壽與吳三桂的關係(祖大壽是吳三桂的舅舅,吳三桂之父吳襄是祖大壽的部下),這是同一支部隊。談遷的《國槯》參考了《綏寇紀略》等書,這裡談遷稱之為”關遼鐵騎“,同樣指出是漢人組成。
《明史》中介紹遼東將領尤世威中,也有這麼一段:“七年命偕寧遠總兵官吳襄馳援宣府。坐擁兵不進,褫職論戍。未行,會流賊躪河南,詔世威充為事官,與副將張外嘉統關門鐵騎五千往剿。”與《綏寇紀略》、《明季北略》,經查詢史料確定,此為楊嗣昌崇禎四年任山永巡撫時在山海關所編練的關門鐵騎營。與傳聞中的關寧鐵騎無關。
所謂鐵騎,不外乎兩種解釋:1、披掛鐵甲的戰馬的騎兵,2、借指精銳的騎兵。因祖大壽和吳三桂的兵屬於關寧軍,才稱其為“關寧鐵騎”。這與傳聞中的鐵血軍團沒什麼關係,可證傳聞為假。
而關寧鐵騎也並非為孫承宗所編練,根據熹宗實錄,天啟六年袁崇煥上書遼鎮軍編製,依然沿用孫承宗所額定的編製,並沒有關寧鐵騎。到天啟七年,戶部尚書郭允厚疏言:"關門內外兵馬自樞輔裁定,而後連匠役雜兵一萬一千三百八十一員名在內共一十萬七千三員名馬騾五萬三千八百五十二匹頭。”又一次證明關寧軍依然是孫承宗所定編製。
根據《明檔》記載,崇禎元年三月前後,有約十萬眾蒙古部落歸順明廷,被時任遼撫安置在錦州附近,遼鎮將領即從中招募大批精壯善戰之夷人充做家丁,時錦州總兵祖大壽更直接將部分蒙古人整編為降夷左右營,以蒙古部落首領為將,成為了祖大壽直屬指揮的一直精銳軍隊,人數約三千人左右。
關寧鐵騎也並非袁崇煥所編練,袁崇煥被任命薊遼督師是崇禎元年四月,七月入都見皇帝,後面一直忙著平兵變,策劃殺毛文龍,然後就是己巳之變被捕下獄。短短一年多時間並未來得及對關寧軍做出變動。梁啟超《袁崇煥傳》與金庸所著《袁崇煥評傳》也均無關寧鐵騎的記載。
袁崇煥下獄后,祖大壽成為了遼軍方面的軍事首腦,任遼鎮總兵官。從此,以祖大壽為首的以降夷為主要戰力的祖家軍跨上了主導明代遼東十數年的歷史舞台。隨著崇禎八年,祖家軍的將領祖寬、祖大樂帶以降夷家丁為主的部隊入關剿匪,祖家軍的善戰之名即在關內傳開,至崇禎九年,有人開始以“關寧鐵騎”稱呼祖大壽所領的以家丁為主力的祖家軍。
吳三桂其父為吳襄,與祖大壽是姻親關係,也屬於祖大壽軍事家族內的一員。當祖大壽於松錦之戰投降於皇太極后,吳三桂即成為祖家軍在明朝遼軍方面的代表。其麾下三千家丁也成為其所依賴的重要戰力。
綜上,歷史上真實的關寧鐵騎實為祖大壽為首,以家丁為主要戰鬥力的一隻家族化的軍隊。因大凌河之戰與松錦之戰,祖氏家族大部降清,這隻軍隊也得以為清廷所用,成為了漢八旗的重要組成部分。
明末,在練兵的問題上,袁崇煥力主“以遼人守遼土”。袁崇煥將這些客兵歸納為“南(江南)兵脆弱”。說到最後,還是民風剽悍,有切身利害關係,而且多善騎馬的遼人最適於守遼土。因此,在歸附的十餘萬遼民(流民,一般與后金有深仇大恨)中精選身體強壯者,充實各軍,同時大力栽培祖大壽等一大批遼將。借著寧遠大捷后明軍士氣有所回升,開始敢於與后金軍騎兵作戰的機會,袁崇煥苦練出了一支兵力並不很大,但戰鬥力相當強的騎兵。這支部隊後來被人們稱作“關寧鐵騎”,是明末最精銳的部隊,能與八旗軍正面交鋒(明末三大軍:關寧鐵騎——祖大壽;秦兵——孫傳庭;天雄軍——盧象升)
北京之戰的硝煙剛剛散盡,崇禎皇帝讓士兵用大筐把袁崇煥吊進北京城,隨即以通敵的罪名將袁崇煥下了大獄。北京城外的關寧鐵騎退往關外。孫承宗寫信給祖大壽,祖大壽這才帶著關寧鐵騎再次入關勤王。同時將關寧鐵騎一分為三,一部分歸祖大壽指揮,一部分歸吳三桂指揮,還有一部分被調進關內,鎮壓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不久,祖大壽投清,只剩下吳三桂所部碩果僅存。
一戰成名
明天啟七年5月,皇太極領著百戰精兵來到寧遠城下,在寧遠外圍紮下九座大營,形成了對寧遠的包圍之勢。剛剛登基不久的皇太極面對寧遠城,心情很是複雜。當年,父親努爾哈赤就是在這寧遠城下,被炮火轟成重傷,不治而亡。所以,皇太極這次有備而來,就是要打下寧遠,為努爾哈赤報仇雪恨。
三聲號炮響起,數萬八旗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直向寧遠城下衝去。戰鼓咚咚,馬刀閃閃,喊聲震天。
明軍還是延續以往的戰法,在城上用大炮轟擊。一排又一排的八旗兵在炮火中倒下去,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皇太極面無表情,堅定地一揮手,八旗軍冒著炮火繼續衝擊。為了這場勝利,他已經研究過明軍的戰法,他知道,只要衝過這片開闊地,一旦進入炮火的死角,就是八旗軍的天下了。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情把皇太極嚇愣了,也讓八旗軍的將領們驚呆了。大炮仍在城上轟擊,炮火硝煙中卻殺出一支幾萬人的馬隊,馬上士兵手持三眼鐵銃,離八旗軍百八十米就開始射擊,鉛彈如狂風般向八旗軍掃來。八旗軍還沒等明白過來,明軍已經衝到近前,把三眼鐵銃調過來,掄起如鐵鎚似的槍把便向後金軍頭上砸來。
一場短兵相接的大混戰,從早晨一直持續到了中午,八旗軍的屍體鋪滿了曠野,寧遠城外血流成河。眼見著傷亡越來越大,皇太極只好下令撤軍。
戰後,皇太極才知道,這支兇猛異常的部隊就是袁崇煥新組建的關寧鐵騎。
九千鐵騎守北京
有了這支鐵騎駐守在寧遠,八旗軍再也沒敢進犯。崇禎二年秋,皇太極避開關寧鐵騎,率軍繞道蒙古草原,於10月26日突破喜峰口入塞。毫無準備而且剛剛才因為欠餉鬧過兵變的明軍在如狼似虎的八旗軍衝擊下,頃刻間土崩瓦解。30日,清軍合圍了北京的最後一道門戶遵化。
袁崇煥得知后大驚失色,要是皇太極攻進北京城,北宋徽欽二帝被金軍掠走的那一幕可就重演了!時間緊迫,袁崇煥再次想到了手中的關寧鐵騎。命令離北京最近的山海關總兵趙率教帶領4000輕騎立刻出發,急援遵化;自己親率九千鐵騎隨後跟進。
然而,出乎袁崇煥意料的是,趙率教領軍趕到之前,遵化已經陷落,趙軍於城外幾十里處中伏,全軍殉國,趙率教英勇戰死。
隨後跟進的袁崇煥得知凶訊后,下令,人不下鞍,馬不停蹄,全軍轉向薊州,一定要把清軍攔截在薊州。
九千關寧鐵騎趕到薊州時,狡猾的皇太極卻已帶領軍隊繞開薊州向通州進發。通州離北京只有四十里,是京師的門戶,容不得半點閃失。袁崇煥又率領鐵騎來到通州,剛剛駐紮下,得知八旗軍已開往北京城。就這樣,袁崇煥率關寧鐵騎,追著八旗軍的屁股,在京畿之地疲於奔命。待趕到北京城下時,已是人困馬乏,有的戰士累得連刀都拿不起來了。
皇太極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他採取拖兵之計,先把關寧鐵騎累垮,然後再在北京城下,當著明朝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全殲關寧鐵騎。
清晨,關寧鐵騎與八旗軍在北京城下拉開陣勢,這決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一邊是皇太極親自指揮的數萬八旗大軍,兵精糧足;另一邊,則是袁崇煥和他的疲憊之師關寧鐵騎,人數只有九千。
袁崇煥深知此戰關係到明朝的存亡,他的戰前動員很簡單,也很有煽動性:“我們的身後是什麼。”士兵回答:“是北京,是皇帝。”袁崇煥說:“還有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兄弟姐妹,如果不想讓他們落到韃靼兵手裡,成為他們的奴隸,我們應該怎麼辦。”士兵揮動手中的刀槍大聲喊:“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喊聲如雷,聲震原野。
此時,皇太極正在調兵遣將,他認為,關寧鐵騎不過萬人,肯定採取守勢。他準備調集全部人馬,以泰山壓頂之勢,一舉衝垮關寧鐵騎,拿下北京城。卻沒有想到,袁崇煥竟然乘他們調動之時,率軍突然發起衝擊。后金兵猝不及防,隊伍馬上被沖得七零八落。
經過四個時辰的激戰,八旗軍終於支撐不住開始退卻。皇太極再一次敗在關寧鐵騎手下。
九千關寧鐵騎打敗了數萬的八旗軍,完成了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大明王朝因此而延續十多年。
天啟7年5月6日,剛剛征討過朝鮮的后金軍在皇太極親自指揮下向西進發了。皇太極相信,那次寧遠的失利主要是過於輕敵,缺乏攻堅的準備,而只要準備充分,城池並不是堅不可摧的。就算打寧遠比較困難,要攻剛築不久的錦州應該還是可以的吧。5月12日清晨,后金軍從西,北兩面發起了對錦州城的總攻。馬步軍對城垣輪番進行攻擊,后金兵們拖著盾車雲梯冒著炮火直向城下衝去。趙率教,左輔,朱梅和監軍太監紀用均身披甲胄,冒著后金軍雨一般的箭矢親臨督戰,指揮將士拼力射打,(表現這麼好的監軍太監在當時可真是稀罕物啊!),連攻3日,后金軍死傷無數,卻毫無進展,皇太極無奈撤軍,繞過錦州,直接攻打寧遠。28日黎明,后金軍先鋒出現在寧遠城北崗。很快,持各色軍旗的后金大軍沿寧遠外圍紮下九座大營,形成了對寧遠的包圍之勢。令后金軍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大批明軍整隊開出寧遠城外,總兵孫祖壽、副將許定國出西門;副將尤世威出東門。與滿桂,祖大壽等指揮的援錦兵馬一起,明軍沿著早已挖好的深壕內側列車營駐紮。皇太極帶領弟弟阿濟格和戈什哈們一馬當先沖了出去。數萬八旗騎兵直向寧遠城下衝去......"轟"隨著一聲炮響,明軍各種火器一齊發射。城下的車營都司李春華指揮明軍使用“紅夷”(可能是紅衣大炮的較小型仿製品)“木龍虎”“滅虜”等諸般火器“齊力攻打”。而威力更加巨大的則是城上袁崇煥親自指揮的紅衣大炮。一排又一排的后金騎兵倒了下去,但後面的還在不斷衝上來。慢慢的,后金軍就要衝到明軍的戰壕了。皇太極等待著看到明軍在後金鐵騎面前潰逃的熟悉的那一幕。然而,明軍並沒有潰逃,而是在手持紅旗的滿桂的指揮下迎頭沖了上來。大批的明軍騎兵從戰車後面衝出來,與剛殺到的后金軍展開了一場短兵相接的大混戰。而明軍的火力也並沒有因為肉搏戰的開始而減弱,炮手抬高炮口,對準后金軍的中軍和后隊繼續猛烈轟擊。戰鬥很快的進入了白熱化,前沿的明軍和后金軍騎兵在拚死廝殺,而後金軍的后隊則在明軍炮火之下大批大批白白的傷亡。八旗將士們不顧一切的冒死猛攻,過去的經驗告訴他們,只要突破了前面明軍的阻攔,立刻就可以消滅明軍城下的火器。接著就可以跟著潰退的明軍衝進寧遠城去,可是不論后金軍怎樣衝擊,明軍卻始終死戰不退。他們遇見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明軍,他們是袁崇煥手下的關寧鐵騎!雙方的傷亡都相當慘重。在混戰中,滿桂身中數箭,他和尤世威的坐騎均被射死。而後金軍損失更大,皇太極的叔伯弟弟濟爾哈朗,大貝勒代善的兩個兒子薩哈瞵和瓦克達也都負了重傷,戰將覺羅拜山,巴希等被射死。明軍和后金軍的屍體鋪滿了寧遠城外的曠野。激戰從早晨持續到了中午,后金軍傷亡越來越大,但勝利仍然是那麼遙遠!皇太極接到剛剛從錦州送來的急報,那裡面報告了趙率教乘后金軍主力離開的機會,突然大開城門衝殺出來,攻入后金營中,大量殺傷后金軍之後又迅速撤入城中。皇太極再次無奈撤軍。關寧鐵騎首戰告捷,在寧遠城下的戰鬥中,成長起來的以騎兵——"關寧鐵騎"為核心的明軍開始敢於跟后金軍打野戰了!雖然是有寧遠城上炮火的支援,雖然明軍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士多死",但畢竟明軍敢於刀對刀,槍對槍的幹了,而且還取得了勝利,這是前所未有的奇迹!袁崇煥說:“盡天下之兵未嘗敢與奴戰,合馬交鋒,今始一刀一槍拚命,不知有夷之兇狠剽悍......人人敢死,大小數十戰,解圍而去,誠數千年未有之武功也”這數千年雖未免有些誇張,但還是說出了寧錦大捷的重要意義。關寧鐵騎的威名打出來了!繼續依城而戰,這樣發展下去,再過幾年就可以跟后金軍真正的爭雄於疆場了。
3年之後,崇禎2年秋,皇太極避開了堅固的寧錦防線,繞道蒙古,於十月戊寅日(12月11日)突破喜峰口入塞,成千上萬的后金兵如潮水般向長城涌去。毫無準備而且剛剛才因為欠餉鬧過兵變的明軍幾乎立刻土崩瓦解,當年戚繼光苦心經營數十載的防線一夜之間化為烏有。26日,濟爾哈朗,岳托指揮的右翼4旗軍與右翼科爾沁蒙古軍突破大安口入塞,半日間殲明軍5營..阿巴泰,阿濟格指揮的左翼4旗軍和左翼科爾沁蒙古軍破龍井關入塞,斬明副將易愛。27日,皇太極親自統領的主力軍克紅山口入塞。30日,后金軍合圍了北京的最後一道門戶——遵化。對於明朝君臣來說這無疑是個晴空霹靂。消息傳來的時候,即使是袁崇煥也不免大驚失色。但他立刻作出了一系列決策:防區最*近薊鎮的山海關總兵趙率教率領4000輕騎立刻出發,急援遵化,幾個時辰之後,袁崇煥親率副總兵張弘漠,參將張存仁,游擊曹文詔等人帶領緊急動員起來的部隊進關。第二天,總兵祖大壽負責指揮參將王承胤等人率領關寧大軍主力前往接應。經過袁崇煥等人多年苦心經營的關寧鐵騎的素質今天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督師大人軍令一到,十幾萬將士無不凜遵。從山海關到寧遠,錦州的無數座軍營幾乎同時忙碌起來,雖然大家心中都感到震驚,但基本上還能做到忙而不亂。山海關南門整夜都有軍隊源源不斷的開向關內。只不過一天多的工夫,幾萬軍隊就完成了動員,開向前線,轄地數百里的大軍區整個進入了戒備狀態。袁崇煥很清楚,趙率教的那4000輕騎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數萬八旗大軍的,他也不指望能那樣,他所希望的是趙率教能夠搶在城破之前馳入遵化,只要有趙率教這樣善守的名將主持,再加上4000精兵,像遵化那樣的堅城是完全可以守得住的。可是在趙率教軍趕到前遵化已經陷落,趙軍於城外幾十里處中伏,全軍殉國,趙率教英勇戰死!袁崇煥和他的幾千精騎就已經連續趕了2天2夜的路。在350里的急行軍中,即使是他親自精選的9000最精銳的騎兵也有4000人掉了隊,但還是在十一月丁酉日(12月30日)晚趕到了北京城下。清晨,兩軍在廣渠門外擺開了戰場。一邊,是皇太極親自指揮的數萬八旗大軍,而另一邊,則是袁崇煥和他的5000關寧鐵騎!關寧鐵騎分為3個部分,祖大壽陣於南,王承允陣於西南,袁崇煥親率標營陣於西。三軍互為犄角之勢。明軍剛剛立陣完畢,后金騎兵就壓了過來!皇太極已經知道對手是遼軍了。這個消息一度使他十分緊張,不過他很快斷定這決不可能是遼軍的主力而且指望不上城中的炮火支援。一鼓作氣,先把這支明軍消滅了再說。為了謹慎起見,他投入了手頭幾乎所有的兵力,打算一個時辰就把他們乾淨利落的全部消滅。也給城上的其他人看看,頑抗的結果是什麼。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雖然敵人早已成了八旗大軍的汪洋大海中的一個小小孤島,但無論怎樣的驚濤駭浪都無法將這個彈丸小島淹沒!阿巴泰、阿濟格、思格爾......他最器重的精兵驍將都上去了,可他所等待的捷報卻始中沒有傳來。就在這時關寧鐵騎的4000掉隊人馬趕到,在後金軍的側後方發起猛烈衝擊,兩面鐵騎的夾擊下,后金軍最終陷入了無可救藥的混亂之中。如果我們早生三百多年,並且有幸站在此時的北京城頭上的話,一幅極其奇特的畫面將展現在我們面前——漫山遍野的后金軍在狼狽潰逃,而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的只有區區幾千關寧鐵騎,終於關寧鐵騎取得歷史性的大捷。
關寧鐵騎在吳三桂的反動統治下,幫助清軍佔領了北京。後來在吳三桂的帶領下徹底擊敗農民軍,隨後又協助吳三桂反清,一度幾近將清朝推翻,康熙喪失了50萬軍隊。
隨著康熙二十年“三藩之亂”被平息,曾經威名赫赫的關寧鐵騎終於在炮火硝煙中歸於沉寂。
由於關寧鐵騎歸袁崇煥指揮過,所以明朝對這支部隊的記載只是輕描淡寫。清朝立國之後,由於關寧鐵騎曾是八旗軍的死敵,且最後又助紂為虐,參與吳三桂的反叛,所以,清朝的記載也是能貶則貶。這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境遇,使關寧鐵騎在後人的眼中,印象一直模糊不清。
2008年6月,中國發展出版社推出《歷史上的十大軍團》一書,關寧鐵騎與戰國時期趙國的李牧騎兵兵團、秦國的王翦兵團、西漢韓信軍團、漢武帝時的霍去病軍團、南朝時期梁武帝手下的陳慶七千白袍軍、南宋岳家軍、成吉思汗怯薛軍、明朝常遇春兵團、大清八旗軍等,同被譽為中國歷史上的十大常勝軍團,關寧鐵騎終於在蒙塵數百年後得以正名。
關寧騎兵是明朝統治者學習先進軍事產業的一次嘗試。話說天啟年間,兵部尚書王在晉主持遼東戰事,當時正值廣寧大敗,遼東官軍已是全線崩潰,各個膽寒。王在晉勘察前線之後,認為朝廷邊軍已不堪再戰,縱然僥倖收復廣寧,也無力堅守。而且國家財力疲敝,根本無法與建奴長久對峙,於是主張盡數放棄遼東、遼西,以長城為邊境,重修山海關作為最後防線,只以水師騷擾建奴腹地,如此便可大大減少軍費開銷,所需工程費用總共亦不過一百萬兩銀子。
但當朝諸公皆以為,王在晉不謀划恢復遼東失地,反而還要再丟棄遼西,實在怯懦無用,於是將其罷免,改由帝師孫承宗督師遼東。孫承宗倒是一心想要打回遼陽和瀋陽,收復遼東,但朝廷官軍在野戰之中實在打不過後金,便想出一條堡壘計,在山海關外大興土木,不斷往東修堡壘。建奴來了,軍民就縮進堡壘堅守,建奴退去,就再往前繼續修新的堡壘,一邊挺進一邊施工,最後把堡壘修到瀋陽為止。
此策如果用在永樂、嘉靖年間,國家財計充裕之時,或許倒也可行。然而自從天啟年間以來,天下災荒頻繁,賦稅難以征齊,戶部銀庫早已入不敷出。孫承宗為了推行堡壘戰術,在遼西集結十餘萬大軍,還要修堡壘、鑄火炮、囤積糧秣,卻依然無力主動出擊,反而每逢野戰必敗,未能收復一寸失地,不能遣散大軍休養生息,軍費開銷自然也降不下來,還白白送給了后金大筆的糧草、兵器、馬匹和餉銀。而且每一次女真兵來襲,摧毀沿途各堡壘之後,官軍還得再一次重修,於是朝廷又要拿出一大筆的工程開銷。
結果,朝廷在遼西關寧軍身上每年花費的軍餉,居然高達五六百萬兩白銀之多,而之前朝廷戶部的歲入,也不過每年四百萬兩上下,戶部很快就開始哭爹叫娘。孫閣老看看似乎不行,於是又想要自力更生,在遼西屯田,但遼西之地能夠收穫的糧秣賦稅,摺合白銀只有十五萬兩。而且在關外屯田的話,如果關寧軍無法在野戰之中擊敗建奴,沒辦法阻止敵軍劫掠,那麼你這些屯田裡的莊稼就等於是為女真人種的。
這般入不敷出之下,朝廷不得不一再加征遼餉,搞得天下人心惶惶,可是依然無法彌補這個無底洞。由於在遼東要修築這麼多堡壘,工程用度太大,朝廷不得不拆東牆補西牆,於是西北各鎮的糧餉長期欠發,導致山陝邊軍嘩變,西北流寇橫行之勢遂不可遏止。而中原、山東也是不堪重負,民變蜂起。無論大凌河之戰勝負如何,只要孫承宗靡費巨萬的堡壘計不改,以朝廷財力之窘迫,遲早要被活活拖垮。
舉一個更加顯著的類似例子來說吧,自從大明遷都北京以來,北京的糧食供應,就仰賴於大運河上的漕運。但問題是,一條運河從南到北,從地方到中樞,從漕丁運兵到戶部尚書、內閣大佬,不知道多少人在這上面分肥,每年按規定從江南往北京運糧八百萬石,沿途各種莫名其妙的耗費卻近三千萬石,還有那修繕運河、維護水閘的花銷,當真是每年都要把潑天一般的金銀掏出去,壓得江南百姓喘不過氣來。
於是,江南的有識之士就在心想,既然漕運從南到北幾千里,漕船、漕丁、沿途官府、各種規費盤剝層層剝皮,開支怎麼也節省不下去,而且都得攤在江南人的頭上。那麼為何不釜底抽薪,索性不走運河,改走海路呢?要知道,海船的運量遠大於漕船,帆船的速度也遠快於人力拉縴的漕運,如果能改漕運為海運,那麼運輸成本和沿途耗費肯定會大大減少,江南百姓的負擔也就會大大減少,造福民生,善莫大焉。
所以,自從戚繼光平定倭寇,海疆恢復平靜之後,就不斷有人在朝堂上提議將漕運改為海運,減輕整個江南的負擔。但這一切倡議最終都是石沉大海——上千里的運河漕運,近百萬人牽扯其中,每年有幾千萬石糧食可供分潤,就是幾千萬兩的銀子。面對如此巨大而穩定的收益,有誰願意去改變?又有誰敢觸碰?
哪怕江南的東林黨掌控了明末朝政,但他們背後的金主乃是江南的縉紳富商集團,而不是江南的小民農戶,漕運對江南百姓盤剝吸血得再狠,對於擅長偷稅漏稅的他們也影響不大,自然沒有什麼改變的動力。
結果從明朝一直拖到清朝,哪怕蒸汽輪船和鐵路火車都出現了,因為牽扯到太多人的利益,漕運依然還是老樣子不變。最後到了二十世紀初,因為大運河北段實在是淤塞得根本不能行船,而剛剛鬧過庚子義和團之亂、簽署辛丑條約賠了列強四萬萬五千萬兩白銀的清廷,又無論如何也拿不出治河經費了,只得不顧一眾官吏們的幽怨眼神,毅然廢止了漕運——丟了飯碗的漕幫從此變成了青幫,有的改行去闖蕩上海灘,有的去投靠孫中山成了革命黨。在日後的辛亥革命之中,這些下崗縴夫還對推翻清王朝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同理,孫承宗閣老的堡壘戰術,不僅每年花費五百萬兩銀子,全國賦稅投進去都不夠,而且一旦真打起來,攻也攻不動,守也守不住。所謂的寧遠大捷和寧錦大捷,不過是全部二十多座堡壘,被后金軍掃蕩得只剩最多四五座,大量的錢糧物資和人員都被擄走資敵,只是有幾座特別堅固的堡壘沒有被攻破而已。
而為了守住這幾座堡壘,還有巴掌大小的一塊地皮,代價卻是四海騷然、中原大亂,百姓不堪重負、揭竿而起,邊軍斷餉絕糧、紛紛嘩變,無數流寇橫行陝西、山西、甘肅、河南各省,攪得全國動蕩不寧。
只要稍微比較一下得失,就該明白明末的朝廷國力,已經根本支撐不起這種堡壘戰術了。
既然這種堡壘戰術如此糟糕,既浪費錢又沒成效,還有巨大的後遺症,為何明廷還硬是要抓著不放呢?
因為它跟漕運一樣,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方便大家伸手貪污!
顯而易見,花費巨資搞那麼多個根本守不住的工程,對於有關部門來說,真是太適合貪污工程款了——敵人來襲,堡壘陷落,然後被劫掠和拆毀,在造成大量的財產損失和人員傷亡之餘,也會將有關人員全部貪污工程款的痕迹給毀滅得乾乾淨淨。
所以,只要堡壘修到哪裡,貪污就延伸到哪裡。那些黑心官兒把堡壘修成豆腐渣工程還是輕的,直接在賬單上瞎編一些不存在的據點,專門用來向朝廷騙錢也是常事!反正等到女真兵一來,就是玉石俱焚,一片廢墟哪怕朝廷事後想要派人來查賬,也無處可查……除此之外,朝廷花名冊上的十幾萬關寧軍,分散在二十幾處堡壘里,互相無法支援,女真軍一旦來掃蕩,明軍自然是兵敗如山倒,死亡潰散無算,一場敗仗下來,所有吃空額的痕迹也被消除得乾乾淨淨,真應了王在晉的那句話:“食糧則有,臨敵則無!”
於是,孫承宗在遼西建立的堡壘群,不但成為了女真人定期組隊刷怪、爆出糧草軍械的固定補給站,還成了遼西將門每年敲詐朝廷的聚寶盆。更要命的是,遼西將門也是官場老油子,很懂得法不責眾和抱團發財的道理,於是就跟漕運一樣,自從遼西堡壘群開工之後,從內閣六部到地方大員,不知道多少人都從這裡面沾手分肥——朝廷的財政收入幾乎都在這裡了,凡是有點能耐的傢伙,都會想辦法從這裡撈錢啊!
結果,明朝每年砸鍋賣鐵地往遼西投入五六百萬兩銀子,為此搜颳得天下百姓群起而造反,結果卻是養肥了從中樞文官到遼西將門的一大幫吸血鬼、吞金獸,還把遼西將門給養成了不受朝廷控制的藩鎮,只肯大把地拿糧餉,不願意好好打仗,捎帶著讓女真人搶走大量錢糧和物資,變得一日比一日強壯。
所以,儘管遼西堡壘群把朝廷財政拖得基本崩潰,但從內閣重臣、朝廷六部到參與遼西堡壘群建設的各方勢力,當然還有作為直接當事人的遼西將門,都不願意改用王在晉的方略,撤回山海關節省開支,讓朝廷喘一口氣。因為朝廷一旦花費的少了,他們這些貪官污吏能撈到的好處也就少了。而膽敢強行推行這種策略的傢伙,非但會擔上“丟棄祖宗之地”的罵名,還會得罪一大堆人,多半連性命都未必能保得。
這樣一來,為了這麼多人的灰色收入,大明朝廷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堅持遼西堡壘戰術,一直拖到整個國家垮掉為止——其實到了後面,就連孫承宗自己也隱約感覺到,這套看上去很好很強大的堡壘戰術,已經變成了好像漕運一樣的害民玩意兒。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連他這個創始人自己都沒有辦法改弦更張了。
吳三桂
江南文人筆記記錄的高起潛不戰而逃,被清軍追殺損失慘重,可以說是明末典型的東林地域言論。2天前的滿洲行軍檔則記錄,八旗軍排列重炮,首先以東江登萊新軍發炮轟擊,然後披甲兵一半下馬推戰車衝擊,一半迂迴兩翼騎射,在賈庄斬殺盧象升等50多名文武官員,明軍馬步軍3萬被殲十之七八,繳獲戰馬2700匹,大炮80多門,盔甲刀矛不計其數。
而按滿洲檔案記錄,後來的高起潛表現得要好很多,而且,根據行軍檔是高軍主動攻擊的八旗軍。盧象升戰死兩天後的清晨高太監率總兵三員,馬軍甲騎一萬八千(關遼軍),步兵若干,主動對八旗軍營寨發起衝擊。諸王與貝勒率滿洲、蒙古、漢軍烏真等齊出迎戰,兩軍交戰數十合,明軍被擊退,但清軍沒有殺死一員明將,繳獲一門大炮,僅獲馬70匹。
時人評價“遼人浪言摶戰,向以用火器為無勇,用戰車為迂闊”。而這,正中了包藏禍心的努爾哈赤的下懷。努爾哈赤利用東北露天礦藏資源打造厚重的盔甲,在作戰時讓前排的士兵穿戴,號稱“死兵”,“滿洲的兵,馬箭是最利害的,且雲拾的滿甲一副,抖出鉛子升許,此等好甲鳥槍亦不能透。”又製作由厚重的木板和鐵板複合而成的楯車,在作戰時抵擋明軍的弓矢炮火。
無論是在野戰還是在攻城中,后金軍隊以楯車、死兵在前,抵擋明軍火力的戰法,都讓此時缺乏重型火器的明軍難以對付。這也是明金戰爭初期明軍連遭敗績的原因之一。袁崇煥梳建關寧軍系統時對歐洲的築城學、炮兵學有借鑒,袁崇煥是廣東人,又在福建當過官,借著明朝翻印歐洲的炮兵教程、築城教程的東風,他主持下把不少在東南亞幫西班牙人築城造炮的工匠安置到東北前線推廣鑄炮和築城技術——這個實際上是袁最大的貢獻。但明朝其他軍隊和地方都沒學習這種技術。
《崇禎長編》:前鋒總兵祖大壽戰於黃泥窪,以捷聞。《國榷》卷八十九 八月條 崇禎元年八月,庚戍,建虜犯黃泥窪。袁崇煥令總兵官祖大壽擊卻之,斬百八十級,獲騾馬二十。
《亂中雜錄》戊辰十月,奴賊西向,初七日渡河,平遼總兵朱梅,所管前鋒左營,撥夜把總李正美報稱,墩軍瞭見黃泥霔一帶,煙霧十餘里,本鎮思得奴賊 五月入犯,從大路過河,未得其利 此畨必由境外來,出其我之不意,犯搶錦州,隨差徃營,中軍劉天祿,挑選各營精壯,得夷官丁二千貟,名差加御守備鄧長春,授以方略,前徃邊外埋伏,又挑選精壯兵丁一千貟,名差都司祖可法為應援,本日各從大勝堡出兵,鄧長春領兵至大梁五寨深林,兩處埋伏訖,初九日午時,奴賊一千餘騎,從黃泥窪渡河,至大梁五寨,見我哨兵數千,緊兵追趕,我兵突起奮勇,炮殺鏖戰逾時,殺死甚多,又見我援兵塵起,縱馬逃走,官兵不敢窮追,遂收兵割級。初十日,從原路進境,隨査在陣斬獲首級一百十八顆,得獲㺚馬一百一十二匹,駱駝五匹,弓箭綿甲夷器俱全,其陣上輕重待官兵,馬匹各數目,俟明另報䓁情,到鎮准此。(出中原咨文 )《山中聞見錄》卷五 建人攻黃泥窪,祖大壽卻之。
廣渠門之戰,南海子之戰、馬伸橋之戰,殺名王喇瑪金州之戰不提,以下以滿檔及明檔參考。
《滿文檔案》:和碩額爾克親王率本部之兵往會和碩烏真親王之軍,經中后所前往。時明總兵官祖大壽因我大清國來征,率兵往援燕京,正駐軍該城中。故祖大壽之軍銜額爾克親王軍尾襲擊之。土默特部俄木布楚虎爾與滿洲兵之甲喇章京翁克率本部軍先奔,鴛章京哈寧噶、甲喇章京阿爾津、俄羅塞臣等不能敵,且戰且退。時貝子博洛向前迎擊,敵乃卻之。額爾克親王之軍陣歿者九人,失馬三十匹。額爾克親王收兵不戰,即於是夜事軍往烏克辛王處,烏真親王聞之忿甚,次日,會合額爾克親王之軍,前往中后所。祖大壽軍懼,不敢出戰,遂回原下營處。
關寧鐵騎在寧錦之戰打得皇太極大哭,四城之戰再次打得皇太極大哭,“湯古岱阿哥答曰:‘我等此來,實為失利,請汗賜死,我等當死’於是汗曰:‘爾等不收全軍而歸,陷於彼者,明兵殺之;已歸來者,我再殺之,於我何益?能增加我之力量乎?我軍士亦瘸乎?彼有何辜,呼天叫地而死也!我念及此,馬能懷,豈不傷感。’汗惻然淚下,聚集之大小國民,俱墮淚。”
崇禎三年十一 月。前鋒總兵祖大壽率兵出塞二百五十里至駱駝山。襲建虜斬二百九十三級。獲畜產二千四百有奇。
護軍,滿語“擺牙喇”,是滿洲八旗精銳中的精銳,皇太極精挑細選出來的軍中翹楚,既清軍南下時南兵恐懼症中的“真正的滿洲”。
《東華錄》崇德四年五月“爾不惟不能贖罪。反以五百精銳擺牙喇遇八百敵兵。未發一矢未沖一陣遽爾敗走。以致人九名馬三十匹俱陷於敵。夫以我國之兵千能當萬百能當千未有不勝。爾乃領精兵五百遂爾敗走恥孰甚焉。諭畢又召陣獲副將祖克勇前跪。指示豫親王及纛章京阿爾津哈甯噶甲喇章京俄羅塞臣喀爾塔喇塞赫翁克等曰。爾等昔日見之卽走者非卽此漢人耶。爾以爾之行不義為是反以朕之行義為非。爾等非理之處難以枚舉但舉其最大者公言於眾以愧爾心。於是眾議豫親王當睿親王岀師遠徵聖駕親送豫親王獨不隨行罪一。征錦州時令豫親王從錦州往會鄭親王會中后所兵岀犯我軍豫親王知之止留兵二隊竟自率眾遠去罪二。敵兵來犯阿爾津哈甯噶三次遣人留王不聽反遣人速招之還王意欲眾敗走己可乘機遠遁罪三。敵人來追我兵博洛貝子迎敵王竟不前但率執纛之眾以立罪四。原未臨敵乃稱曾執纛率眾與博洛貝子同進誑言欺上罪五。敵兵已近不合切攻擊又不收取陣亡骸骨棄之而逃罪六。元旦慶賀以瘸馬進上罪七。議削王爵除本身及妻外其餘僕從及所屬人員並一切家貲悉入官。奏聞上命降為貝勒以不送睿親王故罰銀萬兩。又以中后所遁走時被殺九人失馬三十三匹故分其奴僕牲畜財物及本旗所屬滿漢蒙古牛彔為三分。留二分給豫親王其一分奴僕姓畜全給睿親王。其滿洲蒙古漢人牛彔及庫中財物睿親王與武英郡王均分。禮部承政郞球啟心郞祁充格坐不力諫多鐸俱褫職。”
《清史稿》:崇德六年三月,從睿親王多爾袞伐明,圍錦州。六月,復從鄭親王濟爾哈朗伐明,圍錦州,祖大壽以步兵出戰,左翼三旗騎兵避敵,勿敢擊,鄂羅塞臣與同官阿桑喜率擺牙喇兵直前奮擊,大壽乃引去。肅親王豪格 庇三旗之未戰者,睿親王多爾袞和之,使誡鄂羅塞臣毋言戰勝,皆出擺牙喇兵,亦毋言戰時未見騎兵,功罪置勿論。明年,事聞,上令多爾袞出白金五百,豪格出白金千,畀鄂羅塞臣,進二等阿達哈哈番,擢梅勒額真。
該前鋒祖鎮守,於二月初八日 選發標下漢夷官丁戴明等各營官 丁卜全勝等三百七十六員名為前 哨,繼造將領祖澤遠等官兵八百十 員名為接哨,該鎮復親督各營將領 高勛等,統精銳一千五百餘員名,列 營邊口為聲援,及前哨出塞四百里, 地名兀素,見有虜騎南向新蹤。一面飛報大營,一面跟蹤回哨。十 四日於夾馬山遇虜數股,攢圍撲殺, 轉戰至九萬台迎合接哨官兵,悉力 抵座。正勝負兩持之際,而該鎮聞報開營 策應,霆震勉馳,我勢益張,遂惜夷 焰,當陣斬獲強壯首級一十九顆,中 有知名牛鹿、孤山各一。是役也, 遠探陰山,猝遇虜伏,不致孤軍挫啞 而夾擊凱還,使殘虜鼠竄狼奔,逆奪 其西窺之氣,級雖無幾,功實稱奇,則 該鎮凜奉聖上神漠,聯哨督援之效也。
馬科是與吳三桂齊名的關寧軍頭等勇將。曾創造過伏擊八旗軍,一戰斬1300甲首的明末單日單戰場對清軍最高武功,朝鮮資料也記錄瀋陽新都因此戰到處哭喪,清朝王爺對朝鮮人質解釋說是殿後蒙古人讓人殺了幾千,真正滿洲沒損失,但恐怕也未必如此。后馬科隨軍攻打農軍時投降李自成,李張內戰,派馬科送死,馬科率領的一千四百餘名關寧軍被大西軍出城一戰俘虜,全讓從關寧鐵騎負氣而走的張獻忠坑殺。李自成殺羅汝才、李岩、韓霖,不用姜瓖,不重西法(張獻忠因在遼東見識過,極重西法但不喜歡他們用夷語交流)。但這時,太原大同都已經歸了清軍,多鐸大軍渡過黃河直逼李自成身邊的潼關了。
吳三桂曾率家丁差點狙死滿洲王子,亦被王子打塌鼻樑(入關后那個王子針對他或即是此王子)。自率家丁二十騎突出入重圍,射中紅旗,王子墜地。將割取首級,為王子仰斫鼻樑。滿文老檔前面說進攻大凌河只死亡十個兵,但第二天就發生“”莽古爾泰對汗曰:“昨 日之戰,我旗下諸將均被傷……“然後拔刀對準皇太極,幾乎展開一場滿洲皇族內鬥,是役,清軍旗兵齊出。不止多澤被打下馬過,阿濟格馬被祖大壽創,黃台吉差點被祖二瘋子打死,多爾袞也差點被關寧軍中的蒙古人打死。“及兩師酣戰,復有訥木奇突出鵕陣,乘馬沖入多爾袞營,將行刺,特穆德格隻身奮救,相抱持急,卒遇害。”
山東三礦徒在此前率領歐式新軍連戰連捷,氣焰囂張,曾聲稱:“殺山東兵如切菜,雖十萬無奈我何。各鎮兵咸非吾敵,惟慮關外兵耳?”一語成讖。連續喪師失地之後,明廷下令,從防禦后金的前線抽調關寧鐵騎,開往山東平叛。這支關寧鐵騎不過四千八百人,戰力十足。值得一提的是,在援軍當中,還有吳襄吳三桂父子的身影,後來叱吒風雲的吳三桂只是年輕的偏裨。崇禎五年八月,前來增援的關寧鐵騎進至萊州沙河,與孔有德叛軍遭遇。一場大戰下來,叛軍大敗。援軍從沙河追至萊州城下,叛軍連夜拔營撤走,長達半年多的萊州之圍遂解。援軍乘勝東進,很快收復招遠。當月底,援軍進至黃縣北馬,叛軍號稱十萬之眾,在松林中設伏,圍攻關寧軍。關寧軍奮力拚殺,再次擊敗叛軍。北馬大捷之後,叛軍奪氣,逃回登州城內,開始被明軍圍困。崇禎五年十一月,叛軍首領李九成(叛軍攻克登州城后,推舉李九成為首,孔有德次之,耿仲明又次之,又有毛承祿)出戰,李九成、毛成祿被明軍斬殺,不然以後就是五順王,後果不堪設想。在此之後,眾人已無戰意,渡海北逃,被后金封為三順王(還差尚可喜),掌握歐洲新式武器的部眾為後金的天佑軍。
第二次松山錦州之戰,三順王及老漢軍四旗主齊出沒擋住祖大壽數百甲騎突破包圍圈進入松山,七大漢軍統領被皇太極花式辱罵。
六年,太宗伐察哈爾,命貝勒阿巴泰等及揚古利居守,明兵來侵,諸貝勒御之。錦州戰,明兵銳甚,六旗俱卻,揚古利大怒,獨率本旗,奮擊破之。
關寧鐵騎通夷語曉夷情知道后金三代都有明確的征明計劃,如若聽從東林棄遼計后金據得關寧防線有大患。事至有一分辦法關寧也絕不妥協。有祖大粥者,其勇為祖氏冠,歷官副總兵,前是清兵來攻,相顧莫敢先進,城中大恐,大弼戒無動,自率銳卒五百,直衝清營,往來馳擊,清兵披靡不能御,遂拔營去;大壽之弟大弼,敢死戰,喜結客,戰於錦州。四王子免胄掠陣,大弼突出搏之,刃幾馬腹,虜號曰“祖二風子。”四王子嚙指稱之。三人在北營,知大弼知,樂從之,高陽以三人屬大弼,結為兄弟。夜三鼓,三人為導,大弼率死士百二十人,斫四王子營,火藥發,煙焰蔽帳前,四王子跳而免,八營皆大亂相蹂殺。既辨色,我兵偽為胡語,混虜兵而出;錦人高應元、陳二、韓五從奴中自拔回。陳二者,願自效其奇。應元有心計,曰:“擒賊擒王,拚一死斫四酋耳。酋營直白雲山,以通夷語者百人,裹火藥入營,勾酋帳而刺之,即不成,八營皆擾亂,可走也。”大壽之弟大弼敢死,喜結客,戰於錦州,四酋免胄掠陣,大弼突出搏之,刃幾中馬腹,奴兵號曰祖二風子。四酋嚙指稱之。三人在奴中,知大弼名,樂從之。公以三人屬大弼,結為兄弟。夜三鼓,三人為導,大弼率死士百二十人,斫四酋營,火藥發,煙焰蔽帳前,四酋跳而免。八酋營皆大亂,相蹂殺。既辨色,我兵為胡語,偽為奴追騎而先之,乃出。《清史稿》阿濟格傳:復從伐明,趨廣寧,會師大凌河。夜圍錦州,明兵襲阿濟格營,霧不見人,阿濟格嚴陣待。青氣降,霧豁若門辟,急縱擊,獲明裨將一、甲械及馬二百餘。上酌金卮親勞之,授圍城方略。尋聞明增兵,上命揚古利率八旗巴牙喇兵之半以益軍。大壽弟大弼逐我軍中偵騎近上前,上擐甲與戰,阿濟格馳至,明兵步騎沓出,奮擊卻之,斬明裨將一。
《滿文檔案》:罪失職哨長、哨卒。天聰八年九月十九日正白旗姚塔下二屯,離本牛錄另住於薩爾滸地方。明兵入,掠去滿洲男丁一名、漢人男子二名、漢人婦女三人、牛一頭。駐興京城季思哈、扈希塔率十人追之,殺千總一員,兵二人。以明兵由正白旗、鑲白旗二哨所汛地入,不曾知覺,擬兩哨長死罪,各鞭貫耳鼻,其屬下人,各鞭一百。以姚塔離牛錄另住,命償被掠去之男丁三名、婦女三人、牛一頭入官。
甚至松錦大決戰因崇禎搞砸之後,崇禎十六年(公元1643),僅剩下寧遠一城,遼東巡撫黎玉田題本稱,“全寧僅馬步四萬餘,瘦弱馬匹數千餘”,“堪戰馬兵僅三千”,且“分守於新舊十二城”,其餘兵人不過寥若晨星,面對“鑄火造葯百倍於我”,在明亡的前一年,八旗輕辱關寧軍殘部,別部欲攻,朝鮮人形容戰敗返回的八旗猶如鬼形。吳三桂大破前來圍攻的濟爾哈朗所率清軍主力,當陣陣斬滿洲鑲黃旗副都統納爾特為首的四員。迫使次年,多爾袞盡起精銳主力入關時,寧肯選擇傳統的:繞遠且險要的老路,也要避開吳三桂把守的”東協“,即山海關防線。
吳三桂等人聽從崇禎的回防命令,燒毀寧遠城護送二十萬(一說五十萬)遼民入關勤王,但未及地方崇禎就上吊了。在崇禎死後關寧軍三首腦王永吉、黎玉田、吳三桂正在繼續抗清還是降順的選擇。就在這時,一個關鍵人物出面了,這就是監紀同知童逵行。他向王永吉提出了“借師助剿”的建議。經過五天考慮,王永吉於四月十號這天決定接受童逵行的建議,決計向清廷借兵剿賊,聯虜平寇。吳三桂詢問方光琛也認為可行。這天,吳三桂奉命四處散發檄文,宣稱“試看赤縣之歸心,仍是朱家之正統”,明確地拒絕了李自成的招降。
吳三桂在降清之初,仍與明朝殘餘勢力保持著一定的聯繫。因吳三桂聯虜平寇,南明把吳三桂引清兵入關的行為“媲美”於郭子儀借回紇精兵興唐外,還高高興興地拿李自成、清軍與唐末的黃巢及沙陀作比較,一時間,在南明朝堂內,稱吳三桂為“忠臣”、“純臣”、“戰神”的聲音不絕於耳,而“聯虜平寇”的呼聲,更是喧囂塵上。吳三桂對南京福王政權,甚至也表示:“不忍一矢相加遺(對他老家吳越)”。再次,和其他降官不同的是,吳三桂還擁有一支由自己獨立統率的部隊。因此,在入關之初,清廷對其外示優寵,內存疑忌,並未授之以事權。除在政治上對其嚴加防範之外,在軍事上,也只是利用他對李自成起義軍的仇恨,使其率兵擊李。六月,吳三桂師出山東,平定李自成余部,九月,又從英王阿濟格西征李自成。
吳三桂率領關寧鐵騎到陝西一年多的戰況,大都載入官方實錄檔案。但這些記載都極簡略,遠不如滿洲將領出征與戰鬥情況記錄的詳細,也不如對孔、耿、尚戰況記錄的完整。而凡關於吳三桂戰況的報道,多記為陝西總督、巡撫的奏報。只有個別地方採用吳三桂的報告。這很可能是官方修順治實錄時,不願對一個已叛清的逆臣三桂的戰功作更多更詳細地反映。即使這些零碎的、很不完備的記錄,也使我們看到,順治六年,對於吳三桂來說,是他入陝最為緊張、充滿艱險的一年。吳三桂自入陝,轉戰各地,南北馳逐無寧日,參加並指揮了大小無數次戰鬥,又給農民軍余部和其他抗清勢力以重創,基本肅清了各種抗清勢力在陝西的活動。在山西那邊,多爾袞曾兩度親征大同叛軍,招降不成,便以武力解決,幾乎全部名王及吳三桂合兵與姜瓖釜戰,是役屯齊避走,姜瓖授首,毀削大同城牆。1652年,吳三桂率關寧鐵騎“徇寇”入蜀。七月,南明大將劉文秀率部圍攻保寧,年紀尚輕的吳國貴,作為先鋒血戰立功,劉文秀最後被吳三桂擊敗[參 5]。
1660年,吳三桂改其軍制,設援剿四鎮等,吳國貴為右都統[參 6]。磨盤山之戰,清軍搜山破李定國伏馬,擊李定國,定國遠走,1662年,永曆帝在緬甸被吳三桂所獲。四月,吳國貴作為行刑人之一,用弓弦將永曆帝父子等處死[參 7]。
吳三桂開蕃雲南,如元、明故事,以王公坐鎮,其可自屬官吏。地處西南,而又有選官之名,故曰“西選”,因此舊將吳國貴、高得捷、王屏藩、吳世琮、胡國柱等人都被委以重任。
王輔臣曾任雲南曲靖右營總兵,吳三桂識其勇,禮遇甚厚,然宗親吳應麒當眾侮辱,王輔臣羞愧難當,大怒。此舉對王輔臣與吳三桂的感情產生了影響,王輔臣不久即出巨金賄賂朝臣,請調陝西平涼。甘州提督張勇。當年在滇任官,三桂待之有加禮。藩下諸少年不平,召勇食,烹蚓雜麵中戲之;勇以是怒。使至,中軍王進奮然斬使,焚書絕三桂。三藩之戰時吳三桂曾大罵“王輔臣可恨自不必說了,張勇這奴才也甚可惡”,王輔臣、張勇拒不降吳,和吳氏宗親有直接關係。
實際上,吳三桂起兵的工作已經準備多年,包括安定藏族在內的周邊關係,而五世達賴為生存需要,也一直與雲南在內的周邊和睦關係。這一點清廷很清楚,“吳三桂曾指使其侍衛占達力,帶書信及禮品送與達賴喇嘛,達賴喇嘛亦回禮;對於清朝讓自己方面出兵的情況,五世達賴奏言:“令烏力吉圖巴特爾台吉去內地,希對聖上事業有所裨益。但內地氣候炎熱,且蒙古軍隊人數不多,難以有所成就。加以人騎供養困難,很難持久。又,雲南地方行軍困難,厄魯特內部又互相劫掠,因此以達賴巴特爾為首之西藏軍民,只好堅守所轄地方,而無法遠征矣。”五世達賴甚至為吳三桂的行為向清廷求情,“若吳三桂力窮,乞免其死罪,萬一鴟張,莫若裂土罷兵。”絲毫不考慮容許割據對一個政權意味著什麼。在清廷大發雷霆指責之後,五世達賴又是唱頌詞又是進獻哈達、腰刀、撒袋、弓箭等。總而言之,在五世達賴的巧言周旋下,清廷明知道是達賴喇嘛不配合,也沒有招數可行。並有喇嘛聯繫布爾尼。
吳三桂派兵入緬甸,將明王後裔逮回處決。吳三桂曾與緬甸王盟誓,雙方允許在邊境通商貿易。越南莫明宗莫敬宇在高平公開支持吳三桂,並為吳三桂提供糧草支持。“吳三桂老本的兵馬不過十萬餘,皆是後來投賊的綠旗兵,賊的馬不過十中之一,且多瘦小不堪,其弓箭,器械亦不甚精,所持的不過是火器。”
俄羅斯帝國1675年派使節去清朝,俄國使節威脅清朝如不低頭,就支援吳三桂,但吳三桂部眾知道這個消息是在三藩事件之後的事情。而康熙榮辱不驚展現了強大的外交技巧。
“吳王在雲南,遇士卒善飲酒,每遇戲,好點岳武穆事,見之大哭,仍曰:天下如此,(按:原文如此,疑有缺字,應為本字)藩竟不是人。言訖復哭,哭罷復飲,此可見其志所在也。後來事雖不厭人意,要是雄傑間世人也。”
姻親胡心水、葉赫納喇·蘇克薩哈相繼死去,關寧情報失據“‘朝廷久疑王,今二王皆有辭職疏,而王獨無,朝廷之疑愈深。速拜疏發使來,猶可及也。’吳應熊態度比較急躁,他要吳三桂急速上疏請撤。此時,吳三桂命劉玄初具稿擬疏,可見劉不僅有謀略,也擅長文筆。劉玄初勸告吳三桂不要自己陷自己於被動的境地,‘上久思調王,特難啟口,王疏朝上而夕調矣。彼二王辭者自辭,王永鎮雲南,胡為效之耶?不可。’吳三桂怒曰:‘予疏即上,上必不敢調予;具疏,所以釋其疑也。’怒劉玄初,出為鹽井提舉。未幾,有貴州之變”,關寧鐵騎反清。
據康熙實錄記載清軍八旗、蒙古外藩以及各省綠營軍比吳三桂早到荊州10餘天,兵力是吳三桂在岳州兵力的5-10倍以上,因吳軍的核心兵力53佐領披甲軍,既萬餘名鐵騎,而同期八旗軍有800佐領披甲,所以三桂需要時間逐步將農民訓練成野戰軍,不肯聽從劉玄初的建議渡江進攻絕對優勢兵力的清軍,導致清軍在西北及長江北岸越聚越多。
吳周文人林本裕,李宜曾小心翼翼地詢問吳三桂的真心,“或謂之忠,或謂之逆,何說為的”?林本裕雖然謹慎,但還是回答說,“事成則忠,事敗則逆”,他的理由是,吳三桂的失策只是在於自己稱帝而“不立義帝”,在大勝之後“想兒子講和,豈非婦人女子見識”而已。正符合鰲拜對吳三桂的評價“富家翁”,重點則是用情栓住吳應熊。
明軍隊的失敗是整個戰爭模式落後的失敗。西洋傳教士帶來的火炮整個改變了戰爭的面貌,清軍在吳橋兵變之後因孔有德的投降不僅擁有了火炮製造的技術,更重要的是學習和發展出來一整套圍繞火炮的戰術和戰法。在此之後中國南方政權擅長的依託長江的地理據城而守的戰術就完全過時,宏光政權想保住江南,合理的策略是扼守長江,主力必須過長江在山東尋求和清軍的決戰。甚至不需要打贏,只要拼個兩敗俱傷就可以逼八旗退回關外。再比如在喪失長三角經濟區后,真明軍最大的問題是缺乏經濟大後方的支援,所以最需要打下來的是經濟富庶的廣東,但偏偏鄭成功不肯配合李定國,廣東打不下來,東南沿海和廣西一角的明軍從此再無配合,江南漢人吳三桂也犯了南明這樣的錯誤。林丹汗後裔、吳三桂、尚之信、耿精忠、鄭經與清朝混戰。時謀士方光琛密告吳三桂:“吳應期妄自尊大,夏國相輕浮淺露,此二人必不可重用。”吳三桂不聽,錯入長沙重用夏國相,事實證明夏國相的戰略眼光與郭壯圖的後勤內政、吳應期的統軍待人並稱吳三桂失敗的三根柱子。雖吳三桂率馬寶等大將在江西正面攻破拜亞喇陣地,大敗清朝親王,擊斃護軍統帥,打的康熙宣布禁止滿洲軍主動與關寧軍野戰。但錯入長沙妄自尊帝,失望於各地義軍。只能靠關寧鐵騎及鄭明進行跨域推進。
八旗兵曾使南明漢軍“畏滿洲兵如神”但八旗兵打關寧鐵騎屬於大力士打自己,因彼此習性相同戰力相等,當遼人反抗時“天即以遼土限之耳。”努爾哈赤以百戰之兵終身未打過關寧防線。所以浙江將軍圖賴聽到吳三桂反叛,立刻“癱軟不能起” ,時稱“抬不動將軍”。巡撫田逢吉“頓足不止” ,時稱“跌腳巡撫”。穆占亦供認自此“未嘗一戰”。上述問題不單是穆佔個人問題,滿洲官兵從高級將領到守城中級官員,畏戰情緒普遍嚴重。譬如,喇布本身“不敢救”永興,穆占派將軍尼雅翰、布舒庫前去增援, “亦不敢進”。從董鄂、哈占等“互相觀望,遷延不進” ,甚至“重兵自衛” ;喇布、都統覺羅巴爾布、副都統岱、宜思孝、尚書哈爾哈齊等在吉安貽誤軍機,騾子山慘敗等事件,可以看出八旗高級將領畏戰,帶有群體性質。具體分析有: ( 1 )畏戰將軍。康熙四年( 1665 年)十二月,皇帝曾批評防將軍、提督等高級將領,凡是有警“不親身領兵前往” , 往往令下級官吏,千、把總等“領兵前往”。與早年八旗“主帥躬親戰陣指受”軍旅, 大相徑庭,於是在平叛中,那怕很有成績的將領,都受到康熙帝屢次批評。如畏戰將軍: “觀望不前”的董鄂、“遲延觀望”的花善、“怯懦”的莽依圖、託病將軍舒恕等。( 2 )畏戰都統。“遲延觀望”的覺羅巴爾布, “畏縮無恥”的噶爾漢, “畏縮不前”的鄂內、朱滿, “推跡規避”的根特,應敵“退回”的鄒黑等。( 3 )畏戰副都統。“託言有病”的綽克, “貽誤軍機”的甘度海、阿爾泰,不戰“冒為己功”的巴喀,不戰“率兵遁走”的額思黑,既“不能禦敵” ,又“未收取官兵骸骨”的穆成格等。這些軍官怯戰,甚至為吳三桂將領恥笑。馬寶在北京受軍事審判時,就針對一名滿洲將領的發言,嘲笑地說,你“慎勿多言,吾雖不識汝面,而熟識汝之背矣” ,致使這位軍官大為羞愧。( 4 )畏戰黃帶子。宗親將領戰功最卓著的的安親王岳樂在江西因高得捷怯戰,遲遲不肯進軍湖南,致使70多人陣亡,革去議政王。康親王傑書雖受禮遇,但也多次受到康熙批判“優遊駐紮金華多年”、“瞻顧不前”戰後削去軍功。至於“坐守省會,日事騎射,以圖安逸”的簡親王喇布則削去王爵處分。“從未赴敵”的董鄂削去貝勒爵位。將紅衣大炮埋在地理,準備逃跑的郡王勒爾錦,則削去郡王,受到囚禁的處罰。雖然關寧鐵騎以眾多優秀將領的軍事素質彌補西南戰馬對於幽州突騎的劣勢,但仍然不能和努爾哈赤相比,后金兩汗為了征明殺弟殺子殺侄殺姐徹底清除了可能戰敗的干擾因素。而吳三桂卻不舍吳應熊、吳應麟、夏國相、郭壯圖使關寧鐵騎勝利戰果都被這些宗親破壞。
永興之戰在進行到最緊要關頭城破,薩滿鼓響徹不停時吳三桂突然暴斃,導致宗親諸將趕緊回去分贓,因馬寶未堅持將永興之敵消滅后再撤離,導致吳軍在三藩之變時消滅八旗一個方面軍的最好時機功敗垂成。
吳三桂死後,眾人公推吳國貴總理軍務,吳國貴提議北伐連鄭,打回遼東老家。吳氏宗親及馬寶不肯聽從吳國貴的北伐策略,欲龜縮昆明,致使清庭從容雲集四十餘萬大軍於昆明城下,以吳三桂為代表的“三藩”的叛亂,終被平定。“甲戌。定遠平寇大將軍和碩安親王岳樂疏報、擒獲偽太子朱慈燦。或在軍前正法。或解送京師。”因此,就有了大批的“反叛”官員、軍人及其家屬、近親,被押送到東北。其中包括關寧舊人、閩、浙、魯等沿海省份和滇、黔、湘、桂、粵等省的居民。
明代培養的武將的軍事素養確實有問題。除遼東、甘肅二司及福建海盜,內地近三百年無戰事,明代的風氣,文官少有知軍事實踐者全以古法空談推演,武將又必須聽從文官的外行指揮,養不出真正的軍事人才。袁崇煥、祖大壽、祖寬、張獻忠(曾任關寧選鋒小旗,因被上司貪功自己改革軍制單幹);熊廷弼、袁可立、徐光啟、孫元化、王一寧、劉愛塔這樣的人才被視為居心叵測,吳三桂、馬科、李永芳這樣的猛將及情報天才只能處於明朝鷹犬的打手地位,所以明末軍官得不到鍛煉,軍政水平基本都很差。吳三桂自己也是家學淵源及在南下追擊的過程中鍛煉了軍事才幹。在遼軍出身的努爾哈赤、張獻忠改軍制后大部分九邊明軍根本不是對手,更無需再說內地明軍。以下根據關遼軍、八旗軍的主要組成部分進行對比。
關寧破陣箭頭
據宋明史料記載蒙古軍進攻是勇壯在軍前,老弱在軍后,以女真、漢人及回回作為摧鋒勇士。關寧鐵騎通過歷史、親緣及林丹汗的關係招攬、購買了蒙古婦男與遼人健丁一起配對生活作為破陣箭頭。后金為了破壞林丹汗、阿布奈、布爾尼一系與袁崇煥、吳三桂的同盟關係,努爾哈赤在後金天命五年(1620年)正月致書蒙古察哈爾部林丹汗說:“明與朝鮮異國也,言雖殊而衣冠相類,二國尚結為同心,爾我異國也,雖言殊而服發亦相類;……願同心協力共圖有仇之明,如此不亦善乎。”。皇太極也想招降關寧軍中的蒙古人“我滿洲與爾蒙古原系一國,明則異國也。爾等為異國效死,甚無謂,予甚惜之……”《清太宗實錄》天聰八年(1634年),兵部和碩貝勒岳托給錦州的蒙古人寫信,說:“爾等既非漢人苗裔,又非漢人臣僚。明國皇帝亦不視爾等若子弟……且交戰時,彼(明)必令爾蒙古在前,進則為我戮,退則被彼誅,勢難自全,當聚諸蒙古合謀來歸。”這些夷丁相對內地漢人強,但是比滿人及祖家將弱不少,自損三殺一的比例(滿人對戰山東、南方戰損比例一比一千,自身零傷亡,亦有餘力做很多事情);因努爾哈赤招降,夷丁愛投降、逃跑較多,從瀋陽到大凌河都有夷丁充當后金間諜,明朝也不認真處置;八旗也有蒙古人,但管理規範,有蒙古人入邊後為搶漢人衣服殺了他,違反后金的規矩,被黃台吉找出斬殺;反觀明朝甚至有明朝蒙古人看到后金蒙古人還打招呼,互相約定不打,都被北京城頭的軍民看見,這是謠傳遼軍引敵入關的由頭之一。松錦之戰中,降夷右營那木氣(清人稱貝勒諾木齊)駐守東關外城,看到清軍掘長壕圍城而喪失鬥志,於是私謀降清。他暗約清兵於三月二十七日黎明進城,裡應外合。但這件事被祖大壽發覺,於是派兵捉拿那木氣,清兵突至城下策應,祖兵不敵,錦州外城為清兵所據,那木氣率外城蒙古兵丁男女老幼降清。桑昂所部降夷左營在松錦戰敗和祖大壽降清后,仍不肯投降,此部蒙古人被皇太極下令屠殺。清軍入關后吳三桂於順治二年十一月把麾下蒙古人全部上繳給清朝八旗蒙古,總共上繳男女老幼2508人,根據祖大壽麾下蒙古人中壯丁的比例推算,吳三桂麾下“夷丁”總數不到一千人。后吳三桂在雲貴川以黑彝、諸苗及關寧舊人重建破陣箭頭,曾一度打到康熙下令禁止八旗與其進行野戰。
八旗破陣箭頭
“得朝鮮人十,不若得蒙古人一;得蒙古人十,不若得滿洲部落人一。”,“且盛京之兵亦不如索倫達呼爾。”后金一般以幾千索倫、蒙古、滿洲做破陣箭頭,除了關寧鐵騎及岔路口之戰、大同之戰、樂山之戰、鳳凰山之戰、衡州之戰、廈門之戰外較少失利。
關寧甲騎部隊
關寧軍的主體是“拼身殞命以與東夷作對之人。”因“遼人生長本地,習知東奴舉動,凡遇入寇,絕無懼色。但得堅甲利刃壯馬,無不爭先殺賊,以雪祖父之憤。即寧錦屢捷,半是遼人摧鋒陷陣者可知。”所以“以守之難易論,諸邊皆難,而遼東、甘肅尤難。何則?遼東僻遠海濱,三面皆敵;甘肅孤懸天末,四面受警也”造就了明末攪動風雲的人物根據出生地域劃分:李自成、張獻忠、孫可望、姜瓖(陝西軍);鄭成功(福建海盜);吳三桂(山東遼西軍)、努爾哈赤(山東遼東軍)。而根據服役地區及戰力劃分:努爾哈赤(遼北遼東軍親軍及建州衛統領);吳三桂(遼西關寧軍少統領);張獻忠(遼西關寧軍選鋒小旗)崇禎年明朝軍隊編製是330萬六千,北軍是八十七萬人四十萬匹馬分佈於九邊重鎮,而遼東鎮關寧鐵騎在祖大壽時滿編製八萬,實際人數只有三萬人;至1642年松山大決戰戰後,十三萬九邊明軍總共突圍出三萬人,主要部分就是吳三桂的甲具騎兵,吳三桂又收攏了一些其他軍鎮突圍出來的士兵,約總五萬步騎,至三藩之戰時有十萬。
后金甲騎部隊
歐洲傳教士衛匡國在《韃靼戰紀》裡面提到滿洲軍隊很雜,而根據被刪除的舊檔記載,天命八年(1623年)五月努爾哈赤已經有諸申女真+漢人共32萬男丁。崇德元年(1636年)女真政權第二次攻打朝鮮兵力為128000人,當時女真新佔領的重鎮遼東不能不預留兵力預防鎮壓各地以及防備明朝偷襲。再按清朝自己記錄順治元年(1644年)也有13萬4千多八旗披甲丁。根據順治實錄披甲丁標準是有4匹戰馬,鐵匠、弓匠、木匠一人是2匹。滿蒙漢八旗披甲丁實際都是完全的騎士階層,不能將披甲丁數當做清朝總兵力。以福州人的目擊記錄是狄仲明5000披甲帶了16000多戰馬,還有各種旗下僕役雜兵十餘萬,牛驢騾也十幾萬,清朝實際兵力極其驚人。入關時,八旗滿洲約五六萬、八旗蒙古約兩萬、八旗漢軍約兩萬,還有三王一公萬人、八旗察哈爾萬人、兩旗土默特以及外藩蒙古,合計約十五萬精銳,南方僕從軍不算,至三藩之戰清朝資料記載是雲集四十餘萬圍攻昆明,與八旗比消耗關寧鐵騎根本無法抗衡。
關寧火炮部隊
南明一系列政權一直就沒有適應清軍的打法,祖大壽、吳三桂的關寧鐵騎對清軍作戰佔便宜,很大程度上是他們更適應清軍的戰術,而且找到了對策,就是勒爾瑾說的“深峻塹壕,多用火器”:野戰中用塹壕限制敵人騎兵的突擊,再遣破陣箭頭拖住敵人騎陣移動,隨後甲騎具裝配合己方火炮反攻;守城時也重視野戰反擊,攻守都有比較合適的方法,不象南明軍隊那樣被動挨打。吳國貴攻長沙;高得捷攻吉安;馬寶攻郴州、胡國柱攻永興;吳世琮攻廣西;王屏藩攻保寧都用這一方法。史料記載吳周名將吳國貴在湖南戰場還使用了象軍重創八旗,但不知具體戰術。
后金火炮部隊
“虜是晚即逼營安籧篨、大小銃炮數百號,日夜連擊,無瞬息間斷,打透我營中,官兵多被擊傷而死。至籧篨、木柵,多被打碎崩壞……『虜炮連續不絕,無可容身,各官兵俱願出決一戰,不肯坐受其擊』。……隨令諸鎮各選精勇數百名,合力乘炮煙衝進。虜見我兵出營,炮銃齊發,我兵又多擊傷。后沖鎮葉章被銃打死。”,“虜見之,知其國姓,移炮向擊,叢矢向射。時典膳役蘇貴持戰被向護,中提督擠藩下台,忽〔一〕聲炮響,中擊藩座,此一險也……又報鎮遠寨邊新築籧篨擊碎,崩壞平地。藩令各掘地窩藏身。……初六晚迅炮大擊,連夜頃刻不絕,營壘一連,盡如平地,官兵多開藏地窖中不傷,其所埋火藥亦無防礙。至五鼓”,並用火炮狙擊瞄死吳國貴。
關寧防禦棱堡
明人、旗人(徐光啟袁可立孫元化的登萊新軍沒有成立前)自己研發的火炮和火器質量都很差,所以戚家軍、川軍、南軍在寧遠之戰前對抗不了清軍的騎射戰術;寧遠之所以取勝,關鍵在於城裡有11門英國船上的西式火炮,而且寧遠城的城牆建築借鑒了西方的棱堡,方城的四角都有一個凸出部安放火炮,這樣不同方向形成了對角線火力,讓努爾哈赤吃了大虧。所以寧遠大捷后,后金七次入關最遠打到連雲港,就是因為皇太極無法突破這條防線,才不得不繞道入關騷擾寧錦防線的大後方,對支持關寧防線的經濟區域放血(后金稱伐大樹),另遣八旗精銳看守防線,關寧不敢離城支援。
后金防禦棱堡
根本不需要,以大批情報人員代替堅城,發現既遣駐防八旗進攻。亦用大軍圍堡斷援法取棱堡如探囊取物。
關寧鐵騎最大的長處是戰術優勢,最大的問題是戰略短板,關寧系統戰術層面一時冠絕,不過一直在明清體系內混,沒有獨當一面機會。戰略眼界決定格局,關寧鐵騎在重大選擇聯虜平寇(王永吉、黎玉田、童逵行、吳三桂等人的錯誤戰略)、大同反正(吳三桂如能和姜瓖率領的漢、大口加小口及兩部蒙軍聯合,能把幾乎全部八旗名王困在北方)、馬寶入廣東(尚藩是最大變數,掌管東南亞貿易屬於三藩錢糧地),吉安大捷(直接氣死名將高得捷)、渡江連陝(直接氣死謀主劉玄初)、永興大捷(八旗城破時吳軍突然聽聞吳三桂病亡,馬寶等人不等消滅八旗集團軍就跑回老家分贓了)、剜心斷漕寧死無退(吳國貴主持下關寧鐵騎最後一次形勢轉變)、圍川救雲(被清軍趁機合圍昆明)的時候,畏首畏尾,沒有決斷力與戰略眼光,亦沒有聽百姓的心聲。
關寧騎兵是明朝統治者學習先進軍事產業的一次嘗試。由於關寧鐵騎歸袁崇煥指揮過,所以明朝對這支部隊的記載只是輕描淡寫。清朝立國之後,由於關寧鐵騎曾是八旗軍的死敵,且最後又助紂為虐,參與吳三桂的反叛,所以,清朝的記載也是能貶則貶。這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境遇,使關寧鐵騎在後人的眼中,印象一直模糊不清。2008年6月,中國發展出版社推出《歷史上的十大軍團》一書,關寧鐵騎與戰國時期趙國的李牧騎兵兵團、秦國的王翦兵團、西漢韓信軍團、漢武帝時的霍去病軍團、南朝時期梁武帝手下陳慶之的七千白袍軍、南宋岳家軍、成吉思汗怯薛軍、明朝常遇春兵團、清八旗軍等,同被譽為中國歷史上的十大常勝軍團,關寧鐵騎終於在蒙塵數百年後得以正名。
● 《明熹宗實錄》:“拼身殞命以與東夷作對之人。”
● 《明熹宗實錄》:“遼人生長本地,習知東奴舉動,凡遇入寇,絕無懼色。但得堅甲利刃壯馬,無不爭先殺賊,以雪祖父之憤。即寧錦屢捷,半是遼人摧鋒陷陣者可知。”
● 《明季北略》:“鐵騎者,山北、近河北、山西、遼陽人,俱控弦習戰之士。”
● 《明熹宗實錄》:兵部尚書王永光:“遼左發難,各城望風奔潰,八年來賊始一挫,乃知中國有人矣!”
● 《明熹宗實錄》:大學士顧秉謙:“奴賊自撫順發難,……遼沉、廣寧相繼陷失,而我兵非望鹿奔北,則聞風先逃,……而寧遠捷音至矣。……遏十餘萬之強虜,振八九年之積頹,四夷共凜天威,九塞咸稱廟算。”
● 《明熹宗實錄》:(天啟帝)“此七八年來所絕無,深足為封疆吐氣。”
● 《漩聲記》:·今 日灤之復,遵之復,永之復也,誰兵也?遼兵;誰馬也?遼馬也。”(收復后金所佔踞之關內四城之四城之戰)
● 《清太祖實錄》:帝自二十五歲征伐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惟寧遠一城不下,遂大懷忿恨而回。
● 《國榷》:“當時朝議堅詘師,武臣力猶爭先處強,高陽布置進止,動中竅會。故能恢復灤永,不至為唐之安西、北庭,宋之靈夏。則祖大壽輩功不可沒也。
● 《王忠端公文集》卷四:“關寧鐵騎素為敵憚,祖大壽新膺提督之命,成師而出。方將大義自奮,唯敵是求。而所部夷漢丁,副將守俻如桑昻那木氣七慶及恰台吉等,又皆夷種,以夷攻夷無堅不摧。”
● 《平叛記》:“謝參三曰:是役也,摧鋒陷陣皆□漢丁力。關寧諸將如靳國臣、祖寛、祖大弼、張韜,血戰功屬第一。先是賊嘗私語:殺山東兵如刈築(山東方言切菜),雖十萬無奈我何。各鎮兵咸非吾敵,惟慮關外兵耳。至是關□漢丁至。咸有懼色曰:祖二瘋子到,如何支得住?祖二瘋子謂大弼也。
● 《文遠集》卷二十七:”城外援兵四集,俱孱弱不足恃,所恃者惟關寧兵“
● 《滿文老檔》第三十九冊 天聰五年七月至八月:汗曰:“明人善射精兵,盡在此城,他處無有也。山海關以內,兵之強弱,我所素悉,以我思之,天若以此城畀我,則山海關即可得,天若不與,則不能得山海關矣。” (此乃大凌河圍攻戰之時皇太極所說,時守大凌河城者為祖大壽何可綱統帥的關寧軍)
● 《清實錄‧太宗文皇帝實錄》,卷九,天聰五年九月九日庚辰條:夫明國之勁兵,盡困此城,他處援兵,無足為慮。
● 《清實錄‧太宗文皇帝實錄》卷十,天聰五年十月九日己酉條:今大凌河孤城被困。我非不能攻取,不能久駐,而出此言。但思山海關以東,智勇之士,盡在此城。
● 《東華錄》: “昔皇考太祖攻寧遠,不克;今我攻錦州,又未克。似此野戰之兵,尚不能勝,其何以張我國威耶!
● 《吳三桂紀略》:“四王子(皇太極):‘好漢子,吾家若得此人,何憂天下?’”
● 《懷陵流寇始終錄》:自成解之曰:匹夫可奮臂,況十萬眾乎?今吾兵且十倍官軍,雖關寧鐵騎至,無能為也。計唯有分兵,各隨所向立效,其利鈍舉聽之天,眾皆曰善。(最後被關寧鐵騎擊敗)
● 《康熙朝實錄》:“從前漢軍,人材勇健、騎射亦優,與滿洲相去無幾。”
● 《康熙起居注》:吳三桂背恩反叛,天下騷動,偽檄一傳,在在響應,八年之間,兵疲民困。幸荷上天眷佑祖宗福庇(吳三桂暴斃),逆賊遂爾蕩平。倘復再延數年,將若之何?今幸賴天地祖宗之靈,剿滅逆賊,方為此言。倘逆賊未能殄滅,其咎豈不盡歸朕身”,“朕聽政二十餘年,閱歷世務已多,甚覺慄慄危懼。前者凡事視以為易,自逆賊變亂之後,覺事多難處”,“回思前者數年之間如何閱歷,轉覺悚然可懼矣”,“三逆之事,非終身可忘者也”,“吳三桂兵圍永興城,破在旦夕。吳三桂一死,其兵皆退。此亦天意也。”就連他的身邊大臣也說:“皇上若如此,則懦怯不及祖宗矣。”
● 《清史稿》:“臣昔為河南知縣時,孫可望、李定國尚據雲貴四川,其勢不減於吳三桂。金聲桓叛江西,姜瓖叛大同,亦不異耿精忠、王輔臣。而當日民心,未若今之驚惶疑懼。”
● “外官宣布皇上德意者,曾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