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派南宗
南宋時期形成的道教內丹派別
金丹派南宗為南宋時期形成的道教內丹派別,與北方的全真道相對。因地處江南,故稱“南宗”。該派祖述五代至北宋間道士鍾離權和呂洞賓,謂其丹法傳自鍾、呂。以北宋張伯端為開派祖師,並提出張伯端--石泰--薛道光--陳楠--白玉蟾的傳法譜系。上述傳法譜系中之五人,被後世道士尊為南五祖。金丹南宗近道,北宗近禪。南宗思想分為兩體第一階段張伯端。第二階段石泰、白玉蟾等,但是如果不計《悟真篇》前後序等部分有爭議的內容,則金丹南宗思想實為一體,非常統一。
金丹派南宗丹法思想看,淵源於鍾、呂是可信的,但張伯端不一定得自呂洞賓的親傳。上述傳法譜系,有學者疑是白玉蟾的偽造,也有學者不認為偽。但白玉蟾以前的四傳,皆為單傳,並未形成道派,只有到白玉蟾時才傳了眾多弟子,始形成為道派。
歷史記載
南宗一派奉張伯端《悟真篇》為祖經,並以之為該宗內丹修鍊的理論基礎。該書繼承鍾、呂內丹思想,先命后性獨樹一家之學,修鍊則從傳統命功著手。行功之前,先須“築基煉己”為入手功夫。即對人體已虧損的精、氣、神進行修復,待精滿、氣足,神全之後,才進入正式煉丹階段。
白玉蟾繼承張伯端丹法思想,在內丹傳統宇宙生成論基礎上,糅合道儒之學,深信修鍊金液大還丹,可以,主宰死生。
皇極墜地,公歸於天,武夷松竹,落日嗚蟬。 ——《誨瓊玉蟾先生文集》卷六《議朱文公贊》
而且,他的《無極圖說》,就是仿周敦頤的《太極圖說》而撰寫的,他的著作中不僅吸收了很多程顥、陸九淵理學的思想和語彙,如“萬法從心生,心心即是法"(《海瓊白真人語錄》卷四),“至道在心,即心是道,六根內外,一般風光”(同上,卷三((東樓小參》);而且,同樣吸收了大量理學家的思想資料和語彙,如“知止"、“道心”、“氣"、“精氣”等等。眾所周知蘇軾思想受老莊哲學、道家養生思想影響非常大,白玉蟾也深受蘇軾影響並把蘇軾當成本家。白玉蟾祖師詩文之中常稱蘇東坡為“坡仙”,可為了解蘇軾者也。
聲宗從陳楠起,兼行神霄雷法(又稱五雷大法)。白玉蟾承其師業並授其弟子。他還寓內丹於雷法之中,使南宗修持具有“內煉成丹、外用成法”的特點,謂修鍊中氣機發動,陰陽交媾時,意念與自然界風雨雷電相契合,便有面赤、耳熱、汗出、眼黑等生理效應,頃刻之際,代天行法之功便成。
南宗一派稟承《悟真篇》“混俗和光”、“大隱居廛”的思想,也主張“大隱混俗”,不提倡出家。陳楠“招邀徒弟走市廛,醉酒飽肉成群火。”夏宗禹在《悟真篇講義》中稱:“有志之士若能精勤修鍊,初無貴賤之別,在朝不妨為治國平天下之事,在市不失為士農工商之業。”而白玉蟾也是“時又蓬頭赤足以入廛市,時又青巾野服以游宮觀”的雲遊道士。他曾指出:“吾所以混俗和光者,不欲自異耳。魚欲異群魚,舍水躍岸則死;虎欲異群虎,舍山入市則擒。”由於南宗多居家道士,無意仕途,故始終未得朝廷扶持。入元以後,全真道南下,南宗與全真道接觸中,逐漸產生與之合併的要求,在陳致虛等人的推動下,在元代中後期實現了兩北二宗的合併,從此金丹派南宗即成為全真道的南宗。
內丹派別
金丹派南宗反對以藥材為個別的器物、以火候為具體的時間的觀念,《修仙辨惑論》云:“夫豈知混沌未分以前,烏有年月日時,父母未生以前,烏有精血氣液。”年月日時這樣具體的時間和精血氣液這樣有形質的器物都是後天的,而金丹的修鍊則是要回復到人的本根。
一者: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
二者:受持三歸,具足眾戒,不犯威儀;
三者: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
學道之土,有初心,有中心,有末后之心
白玉蟾在《謝張紫陽書》中如是說到:嘗聞天下無二道,聖人無兩心。道之大,不可得而形容,若形容此道,則空寂虛無,妙湛淵默也;心之廣,不可得而比喻,若比喻此心,則清靜靈明、沖和溫粹也。會萬化而歸一道,則天下皆自化而萬物皆自如也;會百為而歸一心,則聖人自無為而百為自無著也。推此心而與道合,此心即道也;體此道而與心會,此道即心也。道融於心,心融於道也。心外無別道,道外無別物也。本然的心體,“清靜靈明、沖和溫粹”,是道的完整體現,在這個意義上,心與道是同一的。
在南宗的丹道理論中,丹實際上是指人的根源和本體,也即南宗丹法的真正歸宿。本心或天心既然是具有本體的道的意義的概念,那麼復原這樣的本然之心,實際上也就是煉成了金丹。
白玉蟾很明確指出:“丹者,心也”。《修真十書·白先生金丹火候圖》中畫了這樣的“金丹圖”:金丹圖心色同朱橘形如彈丸關於心為丹的思想,白玉蟾在《謝張紫陽書》有更為詳細的表述說:此道之在天下,不容以物物,不容以化化,故凡物物化化之理在天下而不在此道也,此道如如也,以此心會此道可也;此心之在聖人,不容以知知,不容以識識。
由此可見,南宗所說的金丹可以說就是本心。這裡所描述的金丹實際上也指本心,本心是每一個人都圓具的,是人可以長生成仙的根據。
由於對“心”的突出強調,使得關於本然之心的狀態的描述,成為南宗典籍中十分重要的一個話題。白玉蟾在《靜余玄問》中有這樣的說法:心常如愚,常要活潑潑,如走盤珠,故曰圓通。
這裡對“心”的狀態的描述,初看起來近乎矛盾。然而,在實際上,這裡所說的“愚”並非指暗昧不通,而是指“心”的淡然靜定、無思無慮、一念不生的狀態,白玉蟾用“走盤珠”來比喻這一活潑潑的自由境界。
南宗往往強調“心”的主宰作用。白玉蟾曾經說過:“此心本是通神藏,一念差時萬狀生”,心是一切的主宰和樞紐。
《海瓊白真人語錄》
南宗從陳楠開始兼傳雷法,因此在白玉蟾的著述中常可以看到關於法的記載。法可以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是指齋醮、祈雨等與儀式有關的法術;二是指個人以成仙為目的的修鍊方法。
張伯端
(1078年—1191年),一名式,字太源,陝西雞足山人,嘗為僧,法號紫賢,一號毗陵禪師。據《陝西通志》載,宋崇寧五年(1106年)冬,寓郿縣,遇石泰,得授口訣真要。後來京師,棄佛入道。靖康元年(1126年)秋作《還丹復命篇》五言絕句十六首,七言絕句三十言,續添《西江月》九首,又撰《丹髓歌》三十四首,歌頌內丹法要。
(逝世於1213年),字南木,號翠虛,廣東惠州博羅縣人。以盤櫳箍桶為業,自云:“道光禪師薛紫賢,付我歸根復命篇”。又云:“嘉定壬申(1212)八月秋,翠虛道人在羅浮,還以金丹火候訣,說與瓊山白玉蟾。”既自稱為薛道光弟子,又是白玉蟾之師。據傳能捻土為丸治病,人稱“陳泥丸”。有《翠虛篇》傳世,併兼行雷法。
白玉蟾
金丹派南宗宗壇
金丹派南宗作為一個獨立的煉養道派的時間並不長,但影響較大。首先,它的內丹理論對全真道有較大影響,使全真道的內丹理論,在吸收南宗內丹成就后更加充實和完善;其次,促進了符籙派的改革,將內丹修鍊引入齋醮活動中,一改舊符籙派只行符設法的傳統。新出現的神霄、清微、凈明等道派,也都以“內煉成丹,外用成法”為其宗旨;第三,南宗人留下了大批內丹專著,是中國優秀文化的組成部分,對氣功學、醫學,以及人體科學的發展有一定的貢獻。
全真南宗內丹心性論中的不少內容也透顯出“重玄”意蘊,折射出內丹學與重玄智慧的交融。
一是全真南宗的“辟中”論。“中”是中國哲學中的一個重要範疇,如儒家的“執中”、“中庸”、“中道”、“中正”等。與儒家歸宿於“中”不同,重玄學雖然也講“中和”、“中道”,但為了呈現出其玄妙無執的“重玄”理境,它卻又“非中”、“遣中”,即在雙非“二邊”的基礎上,連“中道”也否定了。以重玄學者成玄英、李榮《老子注》為例,成玄英註釋“道沖而用之,又不盈”曰:“沖,中也。言聖人施化,為用多端,切當而言,莫先中道,故云道沖而用之,此明以中為用也。而言又不盈者,盈,滿也。向一中之道,破二偏之執,二偏既除,一中還遣。今恐執教之人,住於一中,自然滿盈,言不盈者,即是遣中之義。”他在註釋“保此道者不欲盈”時又曰:“持此動寂不殊一中道者,不欲住中而盈滿也。此遣中也。”李榮《老子注》則曰:“道非偏物,用必在中。……中和之道,不盈不虧,非有非無,有無既非,盈虧亦非,借彼中道之葯,以破兩邊之病,病除葯遣,偏去中忘,都無所有。”成玄英、李榮重玄學有“遣中”之說,全真南宗李道純則有“辟中”之論。李道純為宋末元初全真南宗五祖白玉蟾門下王金蟾之弟子,也是實際上的南宗七祖。其《中和集》從三教合一的角度,對“中”作了形上層面的詮釋。他說:“所謂中者,非中外之中,亦非四維上下之中,不是在中之中。釋雲‘不思善不思惡,正恁么時,即是自己本來面目’,此禪家之中也。儒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此儒家之中也。道曰‘念頭不起處謂之中’,此道家之中也。”“中○者,‘無極而太極’也。”儘管李道純認為“中”是形上本體,是心性的超越境界,但他卻又主張“辟中”。他說:“透得此中,便明中體,中字元來物莫違。全中了,把中來劈破,方是男兒。”此之“辟中”,即是一種破除心性滯礙的修養方法。李道純“辟中”思想的出現不是偶然的,這在南宗心性理論中早有淵源,初祖張伯端曾雲:“此道非無非有,非中亦莫求尋。二邊俱遣棄中心,見了名為上品。”可見,李道純的“辟中”與張伯端的“棄中”一脈相承,而他們的“非中”理應是重玄學“遣中”思維在新的歷史階段的邏輯再現。
二是全真南宗的“粉碎虛空”論。重玄學不僅“遣中”一樣,它也“遣空”。唐初重玄學者王玄覽《玄珠錄》曰:“身中諸有既空,其空亦空,心有天游;空有俱空,心無所系。”“空見與有見,並在一心中,此心若也無,空有之見當何在?一切諸心數,其義亦如是。是故心生諸法生,心滅諸法滅,若證無心定,無生亦無滅。”在王玄覽看來,道者體也,空者用也,“道體雖空,不與空同”,空就如道體的手或腳雖然是身體的一部分,但卻不等於身體的全部。身體整體是可以包括手腳,但是身體卻不等同於手或腳。修道者不僅需要“以空破有”,而且需要超越“空見”,否則便不是真正的覺悟。與重玄學的“遣空”一樣,全真南宗也認為“空觀”、“了空”仍屬“在途中”,即修道的中間過程,而不是終極理境。相反,只有超越“空見”才是道果圓成。由此,全真南宗提出了“粉碎虛空”(“虛空粉碎”、“打破虛空”)論。如南宗四祖陳楠曰:“夫煉丹之要,……以返本還源為真空,以打破虛空為了當。”五祖白玉蟾曰:“快活快活真快活,虛空粉碎秋毫末。”“人但能心中無心,念中無念,純清絕點,謂之純陽。當此之時,三屍消滅,六賊乞降,身外有身,猶未奇特,虛空粉碎,方露全身也。”可知,“虛空粉碎”是一種無念無心、絕對自然圓盈的心靈狀態和神妙境界。李道純則從三教合一的角度詮釋“粉碎虛空”,即謂:“為仙為佛與為儒,三教單傳一個虛。亘古亘今超越者,悉由虛里做工夫。……抽添加減總由虛,粉碎虛空成大覺。”“徜徉乎大寂滅之海,逍遙乎無何有之鄉,游泳乎自得之場,至此方知造化於此何預焉。雖然,更有向上事在,……掀翻無字腳,粉碎太虛空,方為了事漢。”在李氏看來,“空”固然可以給人一種虛通、玄妙的理鏡,但“空見”本身即是邊見,趨空不返也是執著。只有超越空見,才是“大覺”、“了事漢”,即道果的終極證成。對於“粉碎虛空”這種既能入於空又能出於空的特點,李道純在其《太上老君說常清凈經注》中多有論及,即謂:“三五混一一返虛,返虛之後虛亦無。”“湛然常寂者,凝神入空寂也;寂無所寂者,融神出空寂也。”不難看出,全真南宗的“粉碎虛空”無非是讓人覺悟到有空,仍然是不究竟的,只有空有皆無,不凝滯於物,才是圓滿的。南宗的“粉碎虛空”對內丹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明清時期的重要內丹著作《性命圭旨》“本體虛空超出三界”對之作了推闡:“粉碎虛空,方為了當。……蓋本體,本虛空也。若著虛空相,便非本體。虛空,本粉碎也。若有粉碎心,便不虛空。故不知有虛空,然後方可以言太虛天地之本體。不知有粉碎,然後方可以言太虛天地之虛空。”該經對“粉碎虛空”的詮釋,不僅突出了對本體———“空”的超越,而且突出了對主體———“心”的超越。這種“主客雙遣”的思維方式,可謂深得“重玄”旨趣。
芝田白鶴棲 丹物煉藥丸
遍體是純陽 飛身入雲漢
丹體赴蓬萊 寶鼎煉成金
雲霞生造化 光明妙元根
道德福田本 萬古永長春
丹方無需術 理常守演榮
清靜無為宗 臨通大洞金
暫狀師得位 輝騰謁太空
金木還仙體 來往運長生
后須為光緒八年,李仙祖 名春貴(遼寧遼中縣人),須成共計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