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合聯句

會合聯句（01）

體裁：五言古詩

作者：韓愈、孟郊、張籍、張徹

離別言無期，會合意彌重（02）。（張籍）

病添兒女戀（03），老喪丈夫勇。（韓愈）

劍心知未死（04），詩思猶孤聳（05）。（孟郊）

愁去劇箭飛（06），歡來若泉涌（07）。（張徹）

析言多新貫（08），攄抱無昔壅（09）。（張籍）

念難須勤追，悔易勿輕踵（10）。（韓愈）

吟巴山犖嶨（11），說楚波堆壟（12）。（孟郊）

馬辭虎豹怒，舟出蛟鼉恐（13）。（張徹）

狂鯨時孤軒（14），幽狖雜百種（15）。（韓愈）

瘴衣常腥膩，蠻器多疏冗（16）。（張籍）

剝苔吊斑林（17），角飯餌沈冢（18）。（韓愈）

忽爾銜遠命（19），歸歟舞新寵（20）。（孟郊）

鬼窟脫幽妖（21），天居覿清栱（22）。（韓愈）

京游步方振（23），謫夢意猶洶（24）。（張籍）

詩書誇舊知，酒食接新奉（25）。（韓愈）

嘉言寫清越（26），愈病失肬腫（27）。（孟郊）

夏陰偶高庇，宵魄接虛擁（28）。（韓愈）

雪弦寂寂聽（29），茗碗纖纖捧（30）。（孟郊）

馳輝燭浮螢（31），幽響泄潛蛩（32）。（韓愈）

詩老獨何心（33），江疾有餘尰（34）。（孟郊）

我家本瀍谷（35），有地介皋鞏（36）。

休跡憶沈冥（37），峨冠慚闒茸（38）。（韓愈）

升朝高轡逸（39），振物群聽悚（40）。

徒言濯幽泌（41），誰與剃荒茸（42）。（張籍）

朝紳郁青綠（43），馬飾曜珪珙（44）。

國讎未銷鑠（45），我志盪邛隴（46）。（孟郊）

君才誠倜儻（47），時論方洶溶（48）。

格言多彪蔚（49），懸解無梏拲（50）。（韓愈）

張生得淵源（51），寒色拔山冢（52）。

堅如撞群金（53），眇若抽獨蛹（54）。（韓愈）

伊余何所擬，跛鱉詎能踴（55）。

塊然墮岳石（56），飄爾罥巢氄（57）。（孟郊）

龍旆垂天衛（58），雲韶凝禁甬（59）。

君胡眠安然（60），朝鼓聲洶洶（61）。（韓愈）

（01）樊汝霖云：“公召為國子博士，與張籍、張徹、孟郊會京師，而有此詩。故郊（當為籍）有‘京游步方振，謫夢意猶洶’等語，徹有‘馬辭虎豹怒，舟出蛟鼉恐’之句，皆敘公南還意。而公詩則雲‘念難須勤追，悔易勿輕踵’，其義一也。”韓醇云：“黃魯直嘗云：‘退之《會合聯句》，四君子皆佳士，意氣相入，雜之成文。世之文章之士少聯句，蓋筆力不能相追，或成四公子棋耳。’”按：韓愈以元和元年六月，由江陵府法曹召還為國子博士。

（02）蔣抱玄云：“曹植詩：‘會合何時諧？’”文讜云：“謝惠連《七日詩》云：‘情深意彌重。’”

（03）孫汝聽云：“兒女戀，有兒女之悲也。”

（04）朱熹云：“‘死’，或作‘謝’。”孫汝聽云：“劍心，猛氣也。”方世舉云：“孟郊詩有云：‘壯士心是劍，為君謝鬥牛。’與此同意。”朱彝尊云：“奇句。”

（05）陳延傑云：“《西征賦》：‘怪石孤聳。’”孫汝聽云：“聳，高也。”

（06）孫汝聽云：“劇，甚也。”陳延傑云：“鮑照銘：‘驚勢箭飛。’”

（07）方世舉云：“劉孝儀詩：‘談空匹泉涌。’”陳延傑云：“陸雲賦：‘雄聲泉涌。’”

（08）朱熹云：“‘析’，或作‘折’。”方世舉云：“《記·王制》：‘析言破律。’此句蓋斷章取義，謂諸人各言其意，如分析而言耳。貫，事也。從《論語》‘仍舊貫’化出。”

（09）祝本“昔”作“音”，誤。顧嗣立云：“《廣雅》：‘攄，舒也。’《文選·西都賦》：‘攄懷舊之蓄念。’”陳延傑云：“以上敘會合之狀。”

（10）孫汝聽云：“踵，踐也。”文讜云：“此指言南遷之時也。”朱彝尊云：“道肝膽懇至。”

（11）朱熹云：“‘嶨’，或作‘峃’。方云：‘音學，山多大石也。’”文讜云：“《通典》云：‘峽州巴山縣，此有山曲折似巴字，因以為名。’”

（12）文讜云：“荊楚之地，江漢以為池，故曰波堆壟。木玄虛《海賦》：‘餘波獨涌，碨磊山壟。’注云：‘壟，小堆也。’”方世舉云：“《廣韻》：‘堆，聚土。壟，丘壠也。’按：楚波堆壟，猶雲‘屹起高峨岷’也。”錢仲聯云：“以堆壟狀波，本於郭璞《江賦》‘乍邑乍堆’、木華《海賦》‘碨磊山壟’二語。”

（13）文讜云：“言陸防虎豹，水避蛟鼉也。”孫汝聽云：“辭、出，皆言得脫也。蛟鼉，水獸。”

（14）孫汝聽云：“鯨，鯤鯨，大魚也。軒，起也。”文讜云：“鯨，大魚也。《海賦》：‘橫海之鯨，杌突孤游。’”

（15）孫汝聽云：“狖，獸名，狀如猿。”

（16）孫汝聽云：“疏冗，不堪也。”方世舉云：“《記·月令》：‘其器疏以達。’”錢仲聯云：“《說文》：‘冗，散也。’”程學恂云：“文昌句較本集似少變，然細味卻是一路，猶之本集《祭韓吏部》長篇，亦變體也。”

（17）魏泰《臨漢隱居詩話》：“竹有黑點，謂之斑竹，非也。湘中斑竹，方生時，每點上有苔錢，封之甚固，土人斫竹浸水中，用草穰洗出苔錢，則紫暈斕斑可愛，此真斑竹也。韓愈曰‘剝苔吊斑林’是也。”胡仔云：“斑竹惟清湘有之，鮮紫倒暈如血色，天生如此，即未嘗每點上有苔錢封之。余往來清湘屢矣，嘗親采此斑竹以為拄杖，但向陽一面斑點多，極難得通轉斑點者。若廣右藤、梧之間，別有一種斑竹，極大，而斑色紫黑不甚佳，間有苔蘚封之，非盡有也。”孫汝聽云：“《博物志》云：‘舜死蒼梧，二妃從之不及，淚下染竹，竹為之斑。’”

（18）孫汝聽云：“角飯，角黍也。《續齊諧記》曰：‘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羅而死，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筒貯米投水祭之。’屈原沉於江中，故云沉冢。”顧嗣立云：“《風土記》：‘仲夏端五，以菰葉裹黏米為角黍。’”朱彝尊云：“說景物工麗，造出‘沉冢’二字奇。”陳延傑云：“以上敘韓愈謫陽山征路苦況。”

（19）朱熹云：“‘爾’，或作‘示’，非是。”蔣抱玄云：“《左傳》：‘銜天子之命以監臨諸侯。’”

（20）朱熹云：“‘歟’，或作‘還’。”陳延傑云：“《論語》：‘歸歟歸歟！’岑參詩‘舞袖垂新寵。’”文讜云：“言遇赦還京師。”

（21）陳延傑云：“鬼窟，謂陽山也。”

（22）朱熹云：“‘栱’，或作‘拱’。”方世舉云：“蔡邕《述行賦》：‘皇家赫赫而天居。’”陳延傑云：“清栱，殿栱也。”錢仲聯云：“‘《爾雅》：樴大者謂之栱。’”

（23）孫汝聽云：“振，起也。”

（24）祝充云：“洶，《說文》云：‘恐也。’”

（25）孫汝聽云：“新奉，謂初奉其酒食也。”蔣抱玄云：“《論語》：‘有酒食，先生饌，弟子服其勞。’是時公召入為國子博士，故云云。”

（26）蔣抱玄云：“《書》：‘嘉言孔彰。’”孫汝聽云：“《禮記》：‘君子比德於玉，叩之，其聲清越以長。’蓋以嘉言比玉也。”

（27）孫汝聽云：“肬，贅肬。《荀子》：‘今學曾未如肬贅。’註：‘肬贅，結病也。’腫，大也。”

（28）朱熹云：“‘魄’，方作‘魂’。今按：‘宵魄’謂‘月’，方本非是。”錢仲聯云：“《書》：‘惟三月哉生魄。’陸德明《釋文》：‘馬雲：魄，朏也，謂月三日始生兆朏，名曰魄。’”方世舉云：“虛擁，猶陸機詩所云‘照之有餘輝，攬之不盈手’也。”

（29）“雪”，一作“雲”。王元啟云：“雪弦，猶冰弦。”陳延傑云：“《抱朴子》：‘白雪之弦，非靈素不能徽也。”文讜云：“雪弦，謂琴也。《琴賦》云：‘白雪清角。’並琴弄名。”孫汝聽云：“雪弦，謂琴，有陽春白雪之歌。”

（30）方世舉云：“《詩·國風》：‘纖纖女手。’”孫汝聽云：“纖纖，謂美婦之手。”文讜云：“《茶經》郭璞注曰：‘早取為茶，晚取為茗。’”

（31）陳延傑云：“謝眺詩：‘馳暉不可接。’”孫汝聽云：“燭浮螢，言螢飛如燭也。”

（32）方世舉云：“江淹詩：‘石室有幽響。’《爾雅·釋蟲》：‘蟋蟀，蛬。’”

（33）孫汝聽云：“詩老，謂公也。”方世舉云：“郊詩中屢用詩老字，如‘惟應待詩老，日夕殷勤開’，又‘詩老強相呼’是也。”

（34）祝充云：“尰，音踵。《詩》：‘既微且尰。’”方成珪《箋正》：“《說文》疒部：‘脛氣足腫。本作□（外疒內童），從疒，童聲。’按：小徐《系傳》：‘濕地則生此疾。’此詩所謂江疾也。”朱彝尊云：“既雲‘失肬腫’，又雲‘有餘尰’，同出東野，胡乃爾？”陳延傑云：“以上敘京游之樂宴。”

（35）樊汝霖云：“《書·禹貢》：‘伊、洛、瀍、澗，入於河。’伊出陸渾山，洛出冢領山，瀍出谷城山，澗出黽池山，四水皆入河。瀍，水名，在河南谷城也。”方世舉云：“《書·禹貢》：‘導洛自熊耳，東北會於澗瀍。’《水經》：‘瀍水出河南谷城縣北山，東入於洛。谷水出弘農黽池縣谷陽谷，東南入於洛。’”

（36）錢仲聯云：“《左傳》：‘介居二大國之間。’杜預註：‘介，猶間也。’《穀梁傳》陸德明《釋文》：‘介，音界，近也。’”方世舉云：“《史記·秦本紀》：‘庄襄王元年，韓獻成皋、鞏。’《正義》曰：‘《括地誌》云：洛州汜水縣，古之虢國，亦鄭之制邑，又名虎牢，漢之成皋。鞏，今洛州鞏縣。’”

（37）韓醇云：“《揚子》：‘蜀庄沈冥。’”錢仲聯云：“《法言》李軌註：‘沈冥，猶玄寂，泯然無跡之貌。’”

（38）朱熹云：“‘闒茸 ’。諸本此四句下無‘愈’字。方從唐、蜀本校增。洪云：‘退之家在洛陽，嘗謫陽山，今為博士，則唐本為是。’”祝充云：“闒茸，不肖也，劣也。《楚辭》：‘雜斑駁與闟茸。’《前漢》司馬遷云：‘在闟茸之中。’”賈誼《吊屈原賦》云：“闟茸尊顯。”師古：“闟，下也。茸，細毛也。言非豪傑也。”

（39）孫汝聽云：“高轡逸者，以馬喻。”

（40）嵇康《琴賦》：“竦眾聽而駭神。”

（41）孫汝聽云：“《詩》：‘泌之洋洋，可以樂飢。’註：‘泌，泉水也。’”文讜云：“幽泌，狹流也。”

（42）朱熹云：“‘荒’，或作‘芒’。方云：此《漢·敘傳》所謂‘夷險芟荒’是也。芒字非。”王懋竑云：“《廣韻》有冗無茸。”方世舉云：“《記·月令》：‘燒剃行水。’《周禮·秋官》：‘剃氏掌殺草。’《說文》：‘茸，草茸茸貌。’”陳延傑云：“詩意言愈當升朝振物，不宜高蹈也。”

（43）孫汝聽云：“紳，綬也。青綠謂青綬綠綬。”方世舉云：“《新唐書·車服志》：‘深綠為六品之服，淺綠為七品之服，深青為八品之服，淺青為九品之服。又職事官服綠青碧。公時為國子博士，正五品，而猶服青綠，不可解。意者上可兼下，下不可兼上也。”

（44）方世舉云：“《西京雜記》：‘武帝時身毒國獻連環羈，皆以白玉作之，瑪璃石為勒。自是長安始盛飾鞍馬，或一馬之飾直百金。’按：《新唐書·車服志》：五品以上有珂傘。珂即馬飾也。時公始得有珂，故東野誇美之。《說文》：‘古文圭從玉。珙，玉也。’”

（45）錢仲聯云：“枚乘《七發》：‘雖有金石之堅，猶將銷鑠而挺解也。’”

（46）孫汝聽云：“時劉辟亂蜀，王師出征，故云‘盪邛、隴’也。”陳延傑云：“《輿地廣記》：‘邛，唐劍南道。隴，唐關內道。’”

（47）方世舉云：“《廣雅·釋訓》：‘倜儻，卓異也。’”

（48）祝充云：“魏王粲《浮淮賦》：‘滂沛洶溶。’”文讜云：“洶溶，言聲譽沸騰。”

（49）孫汝聽云：“格言，至言也。彪蔚，文彩貌。”文讜云：“彪蔚，虎豹之文。”方世舉云：“《易·革》卦：‘君子豹變，其文蔚也。’”陳延傑云：“《文心雕龍》：‘彪蔚以文其響。’”

（50）孫汝聽云：“《莊子》：‘古者謂是帝之懸解。’”韓醇云：“《周禮》：‘上罪梏拲而桎’。註：‘拲者，兩手共一木。桎梏者，兩手各一木。’又云：‘在手曰梏，在足曰桎。’”

（51）朱彝尊云：“張生應指文昌，何又獨遺給事中？”方世舉云：“《漢書·董仲舒傳贊》：‘考其師友淵源所漸。’”

（52）方世舉云：“《詩·十月之交》：‘山冢崒崩。’《釋名》：‘山頂曰冢。冢，腫也，言腫起也。’”

（53）孫汝聽云：“群金，群鍾也。”

（54）顧嗣立云：“蛹，繭蟲也，蠶化為蛹，蛹化為蛾。”方世舉云：“《列子·湯問篇》：‘詹何以獨繭絲為綸。’”

（55）韓醇云：“《荀子》：‘蹞步不休，跛鱉千里。’踴，躍也。”方世舉云：“庄忌《哀時命》：‘駟跛鱉而上山兮，吾固知其不能升。’”

（56）錢仲聯云：“《列子·黃帝篇》：‘壺子曰：向吾示之以地文。’張湛註：‘向秀曰：塊然若土也。’”

（57）韓醇云：“罥，網也。能，鳥獸細毛也。《書》：‘鳥獸角毛。’”陳延傑云：“此郊自嘆其無用也。”錢仲聯云：“此聯用意本於《莊子·天下篇》‘不師知慮，不知前後，塊然而已矣。推而後行，曳而後往，若飄風之還，若羽之旋，若磨石之隧。’”

（58）錢仲聯云：“《周禮》：‘交龍為旆。’《爾雅》：‘繼旐曰旆。’《文選》沈約《鐘山》詩李善註：‘旆，旌旗之垂者。’”孫汝聽云：“天衛，羽衛也。”

（59）孫汝聽云：“雲韶，韶樂。禁甬，甬道，天子之居也。”

方世舉云：“《廣雅·釋樂》：‘雲門簫韶。’《周禮·考工記·鳧氏》：‘為鍾。舞上謂之甬。長甬則震。’《廣韻》：‘甬，鍾柄也。’”

（60）朱熹云：“‘胡’，或作‘乎’，非是。”

（61）方世舉云：“梁元帝詩：‘金門練朝鼓。’揚雄《羽獵賦》：‘洶洶旭旭。’善曰：‘鼓動之聲也。’”陳延傑云：“以上各言爾志。”

洪邁《容齋四筆》曰：“韓、孟、籍、徹《會合聯句》三十四韻，除‘冢’、‘蛹’二字，《韻略》不收，其餘皆不出二腫中。雄奇激越，如大川洪河，不見涯涘，非瑣瑣潢污行潦之水所可同語也。其間或有颣句，然眾手立成，理如是也。”

方世舉曰：“‘冢’、‘蛹’二字，《唐韻》所收，此詩未嘗出韻，洪亦失考。此詩四人所作，二張固韓門弟子，鮮有敗句，亦奇觀也。”

朱彝尊云：“此仍是各一聯或數聯，下語多新，句句醒眼，道昔離今合，昔謫今還，意宏肆，詞奇峭，雖略嫌生硬，然聯句正以此角采，正是合作。”

黃庭堅曰：“退之會合聯句，孟郊、張籍、張徹與焉。四君子皆佳士，意氣相人，雜之成文。世之文章之士少聯句，嘗病筆力不能相追，或成四公子碁耳。”

韓愈（768～824），字退之，號昌黎，故世稱韓昌黎，謚號文公，故世稱韓文公，唐朝河南河陽（今河南孟州）人，另有祖籍鄧州一說，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自謂郡望昌黎，世稱韓昌黎（「郡望」一詞，是「郡」與「望」的合稱。「郡」是行政區劃，「望」是名門望族，「郡望」連用，即表示某一地域國範圍內的名門大族。而韓愈世居昌黎，故又稱韓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稱韓吏部。與柳宗元同為「古文運動」倡導者，故與其並稱為「韓柳」，且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提出了「文以載道」和「文道結合」的主張，反對六朝以來駢偶之風。著有《韓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師說》等等。有「文起八代之衰」的美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