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登
明末工部尚書
張延登(1566年2月3日~1641年12月11日) ,字濟美,號華東,別號小黃山居士、白䨲緣人、古香齋主人、漢儒伏生里人、漢儒伏生同里等,山東鄒平人。明末重臣。
萬曆二十年(1592年)壬辰科進士,歷內黃縣、上蔡縣知縣,遷給事中。時朋黨角立,張延登上《感時觸事恭陳無黨疏》、《會議太輕煩言無用疏》,皆切中時弊。后歷官太僕寺少卿、大理寺左少卿、太僕寺卿、浙江巡撫、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工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崇禎十四年(1641年),署刑部,因積勞成疾病逝,時年七十六歲。朝廷贈官太子太保。南明弘光時,追謚忠定。著有《京營巡視事宜》、《黃門紀事》、《晏海編》、《懸袖便方》等。
(概述內圖片來源:明人繪《張延登像》鄒平張氏後人珍藏)
張延登與夫人像
萬曆十年(1582年),張延登十七歲。就讀於府縣的學宮,成績優異,童子試三場均為第一名。
萬曆十二年(1584年),張延登十九歲。能夠獲得既廩(舊時由官府發給的薪俸),並屢屢受知於名先達。
萬曆十九年(1591年),張延登二十六歲。鄉試中舉。
萬曆二十年壬辰科進士履歷便覽
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張延登二十八歲。授內黃縣知縣,任內清慎廉潔,“茹櫱戴星,靡利不興,靡害不除,額外積穀至六千餘石,鄰封藉以賑饑”,三年之後,政大成,被各台薦獎十餘次。為官期間,伯父張一元曾休假途經內黃,對侄子的治狀很滿意,笑著對其妻劉氏說:“我們家世受國恩,絲毫未報。小子如今幸能做官,在我身邊多年,豈能因貪圖安逸而玷污了官鮓、官燭呢?”於是出餘俸二十金,命劉氏轉賜其侄,並說:“應當以此補償孩子。”張延登再拜受謝謂:“大人嘗自教兒矣。敢不益黽勉以紹清白!”故而《罪惟錄·列傳卷之十一下》中說他:“歷內黃、上蔡二縣,有治行。在官資用一切自家致之。”
萬曆二十四年(1596年),張延登三十一歲。是年,伯母劉氏去世,張延登返鄉服喪,拊膺悲痛地說:“我幼年失去母親,沒有恭人(劉氏的封號)的鞠育我到不了今天。昊天罔極!我將何以回報呢?”煢煢泣血,三年如一日。內黃縣百姓十分感念他,為他闢地建祠,遇到無法解決的爭執時,人們就相率前往祠中祈簽卜筊,視所得為平反,各自都能心服地離開;讀書人稱頌效法他,不減在任執經時,故而許多人取得了功名。內黃籍進士樊吉人(字謙六,崇禎十年進士)為祠題額“杏雲”,意為“杏壇之雲礽”。
張延登《先賢漆雕祠記》
萬曆三十一年(1603年),張延登三十八歲。擔任河南鄉試同考官,以得士著稱,各台薦獎復三十餘,舉卓異第一。考滿,移封本生父張一亨如其官,本生母李氏贈孺人,伯母劉安人始加贈恭人。張延登前後為縣令十年,至此得以授予京職。他曾自述:“我治理內黃時嚴厲,治理上蔡時寬仁,兩地均無秕政,而百姓在我離任時攀轅卧轍的情景也相同啊。”吏部尚書李宗延撰《去思碑》讚揚他:“虛家以實邑,瘠鄒以肥魯。”
萬曆三十三年(1605年),張延登四十歲。暫授禮部主事。適逢明神宗上聖母徽號,他的本生父母再獲貤封。
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張延登四十一歲。考選授兵科給事中。
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張延登四十二歲。伯父張一元去世,服喪期間,張延登“苫伏骨立”,“遠近會葬之車奕奕然莫不感動”。
萬曆四十年(1612年),張延登四十七歲。服闋,補吏科給事中,即上《補言官選閣臣疏》、《澄清四議飭吏治疏》、《惡閹謊奏圖亂國法疏》、《感時觸事恭陳無黨之論疏》、《福藩之國又具分封宜速括地太嚴疏》,正氣直聲,朝野震之。
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張延登四十八歲。參與會試閱卷,得士十八人,其中有兩人是會狀和榜眼,有五人供職翰林院,為歷來校士者所稀見。八月,張延登疏請召用王家屏、沈鯉入閣辦事。此事據《皇明從信錄·卷四十》記載:“(萬曆四十一年八月),部請召用原任大學士沈鯉。先是,科臣張延登揭云:「自皇上御極以來,閣臣二十有一人,只王家屏、沈鯉有立朝之節,而未竟其用。故部請特召,以章眷念舊臣德意。」”當時國家承平日久,武備漸弛,張延登奉勅巡視京營,簡卒驗器,搜弊課功,條上“核兵額、定驗期、教騎兵、數軍實、嚴占役、清犒賞、練捕營、䘏班軍”八議。編《巡視事宜》一卷,包括勅書、會典、營制、數目、巡察、儀節、日期、規則、循環、會同、馬政、班軍、賞罰、奏繳、軍政、大閱、雜事、紀要這幾部分,共一百三十四條,掌垣者嘆其言人所難。他所上《會議太輕煩言無用疏》云:“遼左的隱患是由撫鎮遷易不常、委任失人、功罪不明、賞罰不決導致的。如今應當責成撫按將吏便宜行事,不要頻繁地讓朝臣開會對邊事揣度臆斷,使直接主持其事的將領反倒能夠袖手旁觀,坐享其成,逃避責任。如果戰爭勝利,便算他的功勞;戰爭失敗,也沒法拿他問罪。這是人臣之利,卻不是國家之利!”不久,遼東形勢急劇惡化,一如張延登在奏摺中所言。
上海博物館藏明代崔子忠所繪《長白仙蹤圖》中的張延登
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張延登五十歲。這一年,二東(指山東、遼東)大旱,死亡枕藉,他捐款賑災,收養老幼,掩埋胔骼,並延請高僧大千追度飢魂,深夜能聽到郡鬼走謝聲。高僧作偈以誦,有“朗公刻苦大修行,夜起披袈坐未明。多少骷髏相對語,都來窗外聽鐘鳴”之句。
萬曆四十五年(1617年),張延登五十二歲。十二月,起複,仍補吏科給事中。恰值朝廷論及張居正之事,張延登第一個上疏為張居正伸冤,朝廷對張居正後人的“官廕”政策由此得以漸漸恢復。後來張同敞蔭中書舍人,張延登在其中起了較大的作用。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張延登五十四歲。擔任武舉科考官,首取陳廷對等三十三人,皆為勇武之士。陳繼儒寄“門多將相文中子,身系安危郭令公”之聯以讚美他有識人之明。這一年,張延登主持官員考核工作,上《陳膚見以裨實效疏》,希望達到獎廉懲貪、畫一嚴明的目的,請朝廷著為令。得旨,並察接年事例,匯刻成書,存諸部科垂之。張延登遵守父親張一亨的告誡,沒有揭發過他人的陰私,但遇到國家大事時就義形於色,所以從未停止為國分憂,他在部期間所上的《銓司委任當久疏》、《枚卜奉行宜公疏》、《遼兵氛熾疏》、《遼報愈急疏》、《遼陽瀕危疏》以及《遼左議單》,皆侃侃然激風雷而昭日月。因本年明廷在薩爾滸之戰中敗績,張延登奏請朝廷派遣科臣及時核查殘餘部隊情況並加以整頓,沒有得到明神宗的回應。此事據《皇明續紀三朝法傳全錄·卷九》記載:“(萬曆四十七年)吏科給事張延登奏言:「東事敗衄之後,各邊之精銳幾盡,全遼之戈甲一空,見今乘勝補伍者悉殘於鋒鏑之餘,以戰則士氣不揚,以守則人心不固,非急遣科臣稽核而整頓之,則遼之壞將有不可收拾者!」不報。”考滿,朝廷改贈其父張一亨為給事中,妻王氏贈孺人,盧氏封孺人。
不久,張延登因枚卜之事和其他官員有爭執,《台臣保舉非法疏》數上,不肯稍作讓步,最終自投劾歸。此事據《明史紀事本末·卷六十六》記載:“(萬曆)四十七年十二月,會推閣員。禮部左侍郎何宗彥以吏科給事中張延登不署名,不得預。御史薛敷教(按,當為薛敷政)、蕭毅中、左光斗、李征儀、倪應春、彭際遇、張新詔等,交章惜之;而禮科都給事中亓詩教、兵科薛鳳翔又屢駁具如延登指,各歸責於輔臣方從哲。”另據《鄒平縣誌·人物考·張延登傳》記載:“及枚卜,推何宗彥者一黨,推史繼偕、沈㴶者一黨。延登以分黨有爭,不署名,上《台臣保舉非法疏》。不從,投劾而歸”。可見,萬曆四十七年十二月,明神宗讓朝臣推薦內閣輔臣,當時很多朝臣把禮部左侍郎何宗彥作為首選人物推薦,另有一部分則推薦史繼偕、沈㴶。唯獨時任吏科給事中的張延登以為分黨有爭,故而不署名。何宗彥遂未獲通過。御史左光斗、薛敷政、蕭毅中等均上疏皇帝,為何宗彥未能入閣表示惋惜,而張延登同官亓詩教、薛鳳翔又屢屢上疏糾駁。最終,何宗彥乞假去,張延登也因與朝廷存在意見分歧而辭官回鄉。
返鄉之後,猶念念國恤,上《駁會議遼事疏》,略云:“今日非盡罷四方募兵之使,不足以息山澤思亂之人心;非早罷登津各撫之建置,并力於廣寧衛一處,不足以省天下無益之加派。”後來,鄒縣、滕縣白蓮教起義爆發,張延登與縣裡的士大夫日日經營城守之事,且致信撫軍,希望“誅首惡,散脅從,無調請客兵以擾地方”。起義被平定后,當地百姓沒有受到驚擾。
天啟元年(1621年),張延登五十六歲。即家起太僕少卿。
天啟四年(1624年),張延登五十九歲。升太僕寺卿。
天啟五年(1625年),張延登六十歲。正月乙亥,升右副都御史,巡撫湖廣。同年,其父繼室焦太孺人去世,張延登返鄉服喪。
杭州孔廟保存的張延登《射虎行》碑
崇禎元年(1628年),張延登六十三歲。在浙江巡撫任上。恰逢制訂戊辰年的大計冊,張延登堅定地秉承獎廉懲貪的原則,首毀逆璫魏忠賢生祠,清察蘇杭織造太監李實的錢糧,革除行戶、行獄,請求朝廷免除鼓鑄銅幣的息錢,免除因水患造成的逋欠。為諸生授課,刊印優秀的作文,題名《越觀新書》,武林為之紙貴。崇禎帝御極之後,覃恩錫封三代,廕子一人。
同年六月,閩人周三老擁眾數萬自東甌攻打石浦、杭城,軍情緊急。張延登投袂而起,戎服登舟,冒著暑熱誓師。敵軍當時正聚眾圍攻昌國衛,轉攻爵溪城,尚未攻下,聽聞張延登率部將至,退守台州大陳山。張延登會合三區(指寧波、台州、溫州三地)士眾,深入剿之,授予參謀成大用作戰方略,命他燒毀敵人的巨艦,最終得以生擒敵軍頭目混江龍。敵軍殘餘部隊遭受重創,所剩無幾,又奔竄進入廣東,明軍耀兵而還。沿海父老皆言:“自嘉靖壬子后,久無此奇捷矣!”並將其戰功比於胡宗憲。不久,張延登又奏請修築海塘、申嚴海禁。崇禎帝為嘉獎其功勛,晉銜少司馬。當時,京城的一些官員因忌恨而散布蜚語,詆毀他的功績,張延登遂多次具疏乞骸骨、辭新銜,浩然解組,絕口不言,但著《晏海編》存將士攻戰之勞苦而已。
崇禎四年(1631年),張延登六十六歲。誣枉得到澄清,起升右都御史,掌管南京都察院。有武生違抗判決,糾集百人凌侮台臣,張延登上疏說:“御史之法不行,法更無可行者!武生之眾不問,眾更無可問者!”最終依照法律對該武生加以彈劾處分,輿論就此平息。明代錢士升《遵旨查奏並陳職掌疏》對此事有詳細記載。顧炎武《日知錄·卷十七》亦有提及,文云:“崇禎四年,南京武學生吳國麟等,毆御史郭維,經掌都察院張延登奏黜。”
當時,雲南道御史李曰輔在對崇禎帝的諫言中有“群璫不堪四齣”一句,意指“崇禎帝分遣宦官擔任要職,這與登基之初的英明形象不符,是重蹈覆轍的行為”。崇禎帝閱罷,很憤怒,將李曰輔從京城外調地方。張延登力為申救,語甚激切。
同年冬,朝廷為鎮壓劉興治在東江發起的叛亂,命登萊巡撫孫元化派遣游擊將軍孔有德和千總李九成率三千人乘船渡海趕赴遼東平叛,因遇颶風而退,改由陸行。孔有德等率軍至吳橋時,因天氣寒冷,缺少食物,加之對朝廷的不滿,激起嘩變。孔有德領兵折返山東,一路劫掠,連陷陵縣、青城(今高青西)、新城(今桓台)等地,後來又攻陷登州,據登圍萊。一時兵餉匱乏,人情洶洶。張延登寫信給在家鄉的幾個兒子,讓他們拿出所有的積蓄作為餉兵守城的費用。又和在朝為官的同鄉們分析時局,極力反對大學士周延儒、兵部主事張國臣主張的對叛軍的招撫,上《急陳勘定要著與東事敗壞疏》,極言“不得以撫自愚”、“勿以招撫自階之厲!”張延登主管南京都察院的兩年時間,“法體森肅,強御引避,寮庶奉公”。
崇禎五年(1632年),張延登六十七歲。升工部尚書,尋改左都御史,受到皇帝的召見,諭以:“都察院風紀重任,御史巡方賢否,考核宜嚴。”張延登奏謂:“天下百姓困窮,全由吏治不清;吏治不清,全由御史激揚無法。臣自應不時參處,仰副察吏安民至意。”回去后,衍繹聖諭,列為簡明條款七項,分發直省,曉諭有司,均得到了皇帝的嘉許。張延登屢侍經筵,深受崇禎帝信任,希望告老還鄉但不被允許。
崇禎七年(1634年),張延登六十九歲。主持大計,起草《飭禁約以肅覲典》、《核錢穀以儆官邪》諸疏。一天夜裡,在朝房中睡覺,夢見一老人來謁言:“君九月中當有事,要早做打算。”醒來后,題詩於壁為記。同年六月,東廠番役在南京搜查到原任蘭州知州李景時委託陝西參議朱純打算寄給南京左都御史張延登的信件。信中,朱純希望同鄉張延登想辦法給李景時陞官,並且要在南京任職。然而信還沒能寄出就被查獲了,朱純和李景時兩人均被逮捕。張延登儘管並不知情,也依然受到了一些牽連,無端被污,義不苟安。他上疏聲明自己無罪,皇帝溫詔答之;後來又多次疏請罷官調查,皆不被允許,且聖旨的語氣更加溫和。繼而以疾固辭,乃准回籍調理。張延登因此回想起之前的神夢,留下院俸數金,要求時任右府參軍的長孫修葺朝房土地祠。
回鄉后杜門著書,不問戶外事,所作有《野服見客說》、《水品》、《蟲冰集》、《青錢小集》、《拜鶴記說》、《修禊吟訂正》、《蘭亭琴譜》諸篇。
崇禎十二年(1639年),張延登七十四歲。辭官居鄉。是年正月,清兵南下攻陷濟南,又圍攻鄒平,情勢十分危急,張延登率領兒子及僕人們頑強守城,用火器擊敵,使敵傷亡巨大,清兵極為痛苦地撤去。不久,難民逃還,說聽聞敵人云:“城中當有福人,環陴紫氣燭天,巨神贔立,不可近也!”解嚴之後,張延登作《東園小騷》、《孝勇傳》、《四烈傳》、《三物說》、《蒙古解》、《□□解》(此處二字原文為避清代文字獄作空白,詳其文義,當與女真有關)、《蝗解》、《修城記》、《濟南罪詠》、《雜誌》、《雜事》各一帙以紀變。張延登有《登萊甫脫水火設撫未可權宜疏》,語極剴切,因為朱純事的掛累,沒能上到朝廷。
同年,朱純案件查明,與張延登無涉。再次起官,掌管南京都察院,則奏“補台員、定差規”,訊結大案多起,不憚嫌怨。南京發生大飢荒,首倡捐院帑,積貯千餘金,差遣官吏分赴江楚買米賑貧,多方設慈幼局,救活了無數棄兒。
崇禎十三年(1640年),因先前捐餉募兵、守城御虜有功,張延登得到了朝廷的褒賞。據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兵部為獎懲有關官員事題行稿(崇禎十三年六月二十五日)》記載:“看得大虜南下,省會失守,凡隸屬邑者,處處有風鶴之驚,雖虜間未而一時,守土諸臣與紳衿、舉貢等,捐資固守,先事綢繆,縱無擊剿獻馘之功,實有堵防捍禦之力,有未可一概抹殺者。……以鄉紳論之,問誰系一城之安危而捐輸餉士、指授方略,與民攖城共守者?原任大學士張至發捐錢四百三十二千、粟米一百石;見任南京都御史張延登捐餉募夫三百八十名,大炮、神槍、萬人敵共計二千件。以上二臣,應各加一級,仍賞銀二十兩。”
張延登與夫人像
不久,積勞成疾,患了怔忡病。稍作休整,遵“計後補行考滿”之旨,扶病北上,便道返回故鄉,居住數日,就要立即趕路了,親友餞送於途者猶酬酢歡笑,不異平時。十一月初八日晚,怔忡病再次劇烈發作。初九日,晨起櫛沐,端坐著感嘆道:“我無法再去京城為皇帝效忠了!”此日正午,端然而逝,語不及私。朝廷贈官太子太保。弘光時,追謚忠定。
• 地方治績
張延登為官四十餘年,克勤克儉,敢於直諫,愛護百姓,樂善好施,頗有政聲。他任內黃知縣時,為政尚嚴明。創立學校,考核士子的學業;修築城郭,建造橋樑,百廢俱興。當時正有倭患,他招募士兵加以訓練,且囤積了六千餘石的穀子以備不時之需。張延登重視文教,在內黃建遠喧亭,彈琴歌詠,教化百姓。又搜集刊刻當地唐代大詩人沈佺期的詩作,培厚地方文化風氣。
張延登任上蔡知縣時,公正執法,驅逐奸吏,無論案件重大與否,均親自審理。當地已多年歉收,賦稅又繁重,上司卻命令他嚴加督責,饑民號泣之聲堪憐。張延登對百姓的處境很同情,他施粥勸貸,全活了數萬百姓。
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山東地區大旱,死亡枕藉。張延登拿出家中的糧食和錢財救濟眾多貧窮百姓,收養老弱病殘,掩埋無主屍骨。
張延登晚年任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時,恰值南京遭遇大飢荒,他倡捐院帑,積貯千餘金,派遣官吏赴江楚買米賑貧。設立慈幼局,救活無數棄兒。都察院本非救災機構,他儘力賑災,可見其愛民之慈心。
• 反對黨爭
張延登於萬曆四十年(1612年)擔任吏科給事中,當時朝中朋黨林立,為害朝綱,他上《感時觸事恭陳無黨之論疏》,力陳其害。認為:“近來士大夫由於意見不同,因此有了門戶之分,當前最勢不兩立的,就是‘質疑東林’和‘袒護東林’兩派,由於人心不服,導致相互抨擊。藤蔓絲棼,更加難以緩和。”他建議:“今後朝廷再議論某人的得失,應當以被論者自身的生平為實錄,不可牽連過多,不能說這是某朋黨里的人故而處分他;今後被論者也要聽從有司的處理,不必為三窟藏身之計,不應辯以我是某朋黨里的人所以受到牽連;今後旁觀者應當根據事實判別是非,不應有黨同伐異的行為。如此則藤蔓棼絲,皆可解矣。”可是張延登的建議最終無人聽從,且因與東林黨意見不合,自己也被誣為“齊黨”。此後,朋黨之爭逐漸激烈,大臣不敢左右袒護姑息,只好假借頻繁會議暗中為之調停,且謀自便,朝綱日壞。
• 規範吏治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針對當時吏部官員遷轉頻繁、影響公務的問題,時任吏科署科事給事中的張延登上《銓司委任當久疏》,認為吏部銓選之官應久於其任,不應變動過勤,原因在於“近來事例冗雜,吏道多端,而吏胥之冗窟其中者,皆長子孫,親戚相傳,雲仍世守。即精明強敏之人,假之歲月,猶恐未能理其緒而解其紛。今乃以席不暖、突不黔之官,御子孫相傳世守之吏,吏常為主,官常為客,入暗而呼燭,面牆以求孔,安得不受侮於吏哉!”明末吏胥的錄用經常在家族內傳承,父傳於子,兄傳於弟,官員蒞任時間不長,工作熟悉度不夠,往往遭受群吏欺瞞。張延登建議:“在各省司官酌量新舊之時,補齊四司(指文選、驗封、稽勛、考功四吏部清吏司)掌印郎中。余司(指除文選司以外的三司)三年後方可依次至選司(指文選司),選司一年後依次升太常(指太常寺少卿)。欲休沐即不得升正郎(即郎中),已掌印即不得復告假。使新舊常得相接,去來各有定時。中間倘偶有事故,不妨別為閏法以通融之。吏知官之久,則憚其官;官視職之常,則殫其能。”如此則奸偽可革,流品可敘。
張延登有軍事遠見,深知韜略,極具愛國熱忱。當時國家承平日久,武備鬆弛,他見明朝在遼東的駐軍存在極大隱患,且對時局的發展無法做出準確預判。上疏言:“以遼事論之。兵難遙度,欲會素不相習之人為隔垣之視,不亦左乎!”張延登認為:“即使要議兵、議餉,也要先核查一下遼東部隊人數從舊日的十一萬降到如今八萬的原因,查出其中的逃亡隱佔者。不應倉促冒失地商議增添兵餉。修復屯田、繕城堡、練兵卒,為百年無事之圖,和蒙古交好互利,這是上策;如若不得已發生戰爭,須以逸待勞,萬不可釁自我開,讓敵人找到口實歸罪於我,這是中策;尺籍空虛、糧餉不繼,我軍無法制服敵人,又白白地失去羈縻之義,使中原率先疲敝,這是下策!”可惜這些意見並沒有受到朝廷的重視。該奏疏上於萬曆癸丑年,早於努爾哈赤起事五年。後人閱此奏疏,無不慨嘆其人有先見之明。
張延登著述
生平素好醫學,著有《懸袖便方》四卷。該書按病證分類,包括內外婦兒等各科常見病或疑難病證,總計二十四門,以“簡、便、廉、驗”為基本內涵,撰述著者家藏及收集之單方、驗方近千首。著者於每門最後均談及與該門相關的飲食禁忌、物食相反和調護等內容。
張延登能琴,所作有《修禊吟訂正》、《蘭亭琴譜》諸篇。《修禊吟》是一支古琴小曲,既雲“訂正”,則是張延登根據自己的見解對原作加以更改,成為新的版本。《蘭亭琴譜》當是以王羲之《蘭亭集序》文意所作的琴曲,這種做法為明代琴譜所屢見。關於張延登古琴曲改編及創作的記載,可在其孫張實居《蕭亭詩選》中得到印證。是集卷三有《半園偶成》五古一首,末云:“家有雷氏琴,祖制《蘭亭》譜(小注云:先忠定公有《蘭亭》曲譜)。靜掃松間石,鏗然一再鼓。曲終心自怡,蒼蒼山月吐。”
著作名稱 | 備註 |
《黃門紀事》十卷 | 著錄於《鄒平縣誌·藝文考》。 |
《詩文集》二十卷 | 著錄於《鄒平縣誌·藝文考》、《山左明詩鈔》。 |
《古詩十九首注》一冊 | 著錄於《鄒平縣誌·藝文考》、《山東通志·藝文志》。 |
《讀書日記》一卷(附刊餘姚趙古則《學范》) | 著錄於《鄒平縣誌·藝文考》。 |
《黃山兔柴記》二卷一冊 | 明·祁承㸁《澹生堂藏書目》存目。 |
《晏海編》二卷 | 清·黃虞稷《千頃堂書目》存目。 |
《元史略》二卷 | 清·黃虞稷《千頃堂書目》存目。 |
《天垣存草》三卷 | 清·沈復粲《鳴野山房書目》存目。 |
《京管疏草》二卷 | 清·沈復粲《鳴野山房書目》存目。 |
《唐策》十卷 | 清·沈復粲《鳴野山房書目》存目。 |
《明策》二卷 | 清·沈復粲《鳴野山房書目》存目。 |
《懸袖便方》四卷 | 此書流傳至今。 |
《三叟同遊記》 | 張延登、畢自嚴、楊檟撰。明刻本。 |
《宦譜》一卷 | 今藏國家圖書館。明崇禎濟南張同居刻本。 |
《沈詩評》二卷,補遺一卷 | 今藏復旦大學圖書館。 |
《續學范》一卷 | 今藏華東師範大學圖書館。明崇禎二年刻本。 |
《京營巡視事宜》不分卷 | 今藏美國國會圖書館。 |
《野服見客說》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水品》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蟲冰集》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青錢小集》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拜鶴記說》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修禊吟訂正》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蘭亭琴譜》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東園小騷》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孝勇傳》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四烈傳》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三物說》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蒙古解》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蝗解》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修城記》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濟南罪詠》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雜誌》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雜事》 |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著錄。 |
世系 | 人物 | 簡介 |
一世 | 張明秀 | 元末自棗強徙鄒平。 |
二世 | 張思禮 | |
張思敬 | ||
張思明 | ||
三世 | 張鸞 | 元配李氏,謚慈柔;繼陳氏,謚清淑。 |
張元 | ||
張鳳 | ||
四世 | 張興(高祖) | 有子四:桐、桂、杞、松。 |
五世 | 張桂(曾祖) | 貢生。清河縣訓導(從八品)。 |
張松 | 字汝喬。貢生。祁縣知縣(正七品)。著有《瀛南子》、《祁大夫祠記》,皆不傳。 | |
六世 | 張佩弦(祖父) | 號疊峰。封吏部郎,贈副都御史。元配孫氏,封安人。有子三:一元、一亨、一貞。 |
七世 | 張一元(伯父) | 字鳴春,號仁軒。生於1543年,卒於1607年。嘉靖甲子舉人,隆慶辛未進士,官至河南巡撫。配劉氏。趙秉忠為撰《河南巡撫張一元墓表》。 |
張一亨(父) | 字仲春,號義軒。生於1546年,卒於1614年。元配李氏,繼焦氏。著有《義軒琴經》。趙南星為撰《累贈資政大夫張一亨墓表》。 | |
張一貞(叔父) | 有子張延英。 | |
八世 | 張延登 | 元配王氏,繼盧氏。有子五。 |
九世 | 張萬程(長子) | 生於1587年,卒於1619年。配於氏,有子二:張同居、張廣居。 |
張萬選(次子) | 字舉之。生於1595年,卒於1662年。貢生。刑部員外郎。配韓氏,有子三:張世居、張藝居、張爾奎(出嗣)。 | |
張萬鍾(三子) | 字扣之。中歲以前,家境優裕。明亡,移居南京。福王立,授鎮江府江防同知兼推官,力圖復明,卒於任(1644年)。有子三:張九居、張實居、張爾靖。宋琬撰有《張扣之誄》。 | |
張萬谷(四子) | 嗣子張爾奎。 | |
張萬斛(五子) | 字幼量,號定庵。生於1611年,卒於1668年。有子張協居。 | |
張萬綏 | 字履之,張延登從子。九歲而孤。順治三年進士,授博野縣知縣,未任而卒。有子張恪居。 |
(張延登家世資料參考來源:劉雪喬《明清之際山左鄒平縣詩人張實居及其家族文學研究》 )
長白遇兔
明·崔子忠《長白仙蹤圖》
據張延登為畫所題《白兔公記》自述:“萬曆戊戌(1598年)春,余偕友人,郊行於此(鄒平長白山麓之黃山)。有兔駭草中,倏而上。跡之,正當坪中。余曰,此吉地也。”《道光濟南府志》也收錄了這篇文章,但詞句與畫上所題文字多有不同。後來,張延登在此坪之上築洞室及亭,題名“兔柴”。崇禎三年(1630年),他讀到唐人韓翃《送齊山人歸長白》詩云:“舊事仙人白兔公,調頭歸去又乘風。柴門流水依然在,一路寒山萬木中。”注又云:“《一統志》載,長白山又名會仙山,白兔仙居此。”因悟長白所見白兔即仙人白兔公之物,不禁慨嘆“兔柴名號其天授乎!”
崇禎四年(1631年),張延登於南京雷姓畫師處,獲見一幅《白兔公圖》,圖中手握茯苓、穿草衣者為赤松子、雨神,黃冠道服、手執荊杖、旁隨白兔者乃白兔仙。他更感驚喜,即讓畫師臨摹此畫,攜歸懸於鄒平黃山之“兔柴”,並自撰《白兔公記》,詳記此遇。后又請董其昌抄錄一卷,卷首有文震孟題寫的“長白仙蹤”隸書四字。
崇禎七年(1634年),張延登請畫家崔子忠仿照前圖意境為己繪像,是為《長白仙蹤圖》。畫中有崔子忠的題款“甲戌三秋同里後學崔子忠奉教華翁太老師沐手謹圖。”圖上除有張延登楷書題記外,又有董其昌、姜逢元諸人題記。此圖歷經清沈田莘、近人王存善、朱屺瞻收藏,今完好保存於上海博物館中。
張延登黃山遇兔之事在當時被演繹為傳奇,鄒平黃山的超然洞曾塑有白兔仙翁像,董其昌有《兔柴記》,周延儒有《兔柴歌》。張延登之孫張實居的《白兔庵》詩、王士禎的《兔柴詩》都涉及了這一傳聞。清人張吟修《黃山兔柴懷張忠定公》詩專詠此故實:“山風謖謖鳴松枝,超然洞口雲絲絲。蘿壁苔垣倚翠巘,當年少保此棲遲。少保掛冠卸獬豸,平泉草木煙霞里。留侯期與赤松游,兔柴先招白兔子。小山招隱桂樹叢,半偈山房悟色空。眉公詩詠元宰記,一時名流挹高風。百年黎老失聞見,物換星移景色變。還憶仙人白兔公,柴門流水長惓惓。”
養鶴
張延登巡撫浙江時,曾養過兩隻仙鶴,一雌一雄。離任后,他將仙鶴攜歸故鄉。後來,這對仙鶴孕育了兩隻鶴雛,張延登認為這是祥瑞之事,於是請畫師繪圖,並讓他很賞識的門生陳子龍賦詩記其事。陳子龍《御史大夫張公撫浙時攜二鶴歸山東孕二雛焉以為瑞也圖以記之命予賦其事》詩云:“雲海浩無端,白日開高清。老鶴凌波濤,雙羽翻然明。影落芙蓉池,滄州渺玉京。氣塞頓高墉,仙才飼牙兵。瀛風修神騎,瞻望虛遐聲。徒存俗羈憤,永保曠士貞。玉衣隨素裝,放志懷崢嶸。芳園盪禽性,幽人知夜情。傲靜濟水上,橫翼風雲平。和光動儔匹,遠澤胎精英。二雛鳴啾啾,物小神矜盈。日長煙霞姿,弱翮霜華成。思昔太古時,人鳥無相爭。機物日夜深,樊籠何糾縈。物困智垂盡,鼓息阻芽萌。天地已促儉,區區思專生。張公今亞相,盛德滋雄名。炳廣攬國綱,日月在軒楹。惠心感潔材,清絕成符禎。安坐理天樞,繚繞紅玉䇠。”
爭寺基帖
寒山寺藏《爭寺基帖》
從殘存文字推測,碑是為當地豪強霸佔寺基事所立。此事聚訟不已,張延登、錢謙益、姚希孟諸官員從維護佛寺的立場出發,紛紛表達憤激、譴責之情。當時寒山寺的住持應是明五,明五將張、錢、姚諸人書信刻石鐫于山門兩側牆上,目的是鎮懾覬覦之徒。
其中張延登寫道:“寺基俗占已非法,況既受贖價而復不退出,是豪民也。寺中僧何不鳴於官耶?閱文太史書字,漫為書之。濟南黃山居士。(張延登印)、(壬辰進士)印篆文”。
《爭寺基帖》碑文漫漶,已是殘石。陳夔龍將其嵌於寒山寺碑廊外的北牆上,保存至今。
多蝠硯
崇禎十年(1637年)三月,張延登與友人畢自嚴、楊檟同游泰山,三人各有紀行詩文,后合刊為《三叟同遊記》。據畢自嚴所記,“癸亥,脂車入曲阜,晚宿大汶口”。張延登即於此時“行飯至水濱”而獲得“多蝠”石材。此事後被王士禎收入《池北偶談》,成為泰山最早發現燕子石(即三葉蟲化石)的文字記錄。
爾後,張延登將此石製為硯,因石上三葉蟲體似蝙蝠,取其諧音,名之曰“多福硯”,又名“蟙䘃硯”。張延登以“白䨲緣人”之別號撰“太山所鍾”銘文,鐫之石上。同時又命門人劉理順、馬世奇、夏允彝、高名衡各為銘贊。此硯今保存於故宮博物院。
聊齋志異·庫官
清代蒲松齡《聊齋志異·庫官》記載了一則傳說:
鄒平的張華東公,奉皇帝之命去祭祀南嶽衡山。路經江淮地區,需要在這裡的驛站住宿。前驅官稟報道:“這個驛站中有妖異作怪,在裡面住宿定會招來麻煩。”張華東不信。到了半夜,張華東穿戴齊整佩劍而坐。一會兒,聽到有靴子走路的聲音進來了,原來是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戴黑帽,扎著黑帶。張華東很奇怪,便問他的來歷。老人叩拜說:“我是庫官,為您管理庫存財物已經很長時間了。幸遇欽差大人遠道來臨,下官也好卸去這個沉重的負擔了。”張華東問:“庫存多少?”老人回答說:“二萬三千五百兩銀子。”張華東以如此多錢帶在路上很累贅,便約好回來時再與他查點驗收。老人答應著退下。張華東到南中,得到的饋贈非常豐厚。等到歸來時,還是住宿在原來的驛站,老人又來拜見他。當問到庫存錢財時,老人答道:“已經撥充遼東兵餉了。”張華東對其前後說法深感驚訝。老人說:“人生命中注定的收入,都有定數,分毫不能增減。大人這次出行,應得的錢財都已如數得到了,還求什麼呢?”說完,就走了。張華東於是計算他這次所獲得的錢財,竟與老人所說的庫存數字正相符合。他這才慨嘆“一餐一飯皆有命定,不可任意強求。”
史籍記載
明·成基命《雲石堂集·重修內黃令華東張公生祠》
明·陳子龍《祭張中丞文》
明·劉理順《劉文烈公全集·卷十二·總憲華東張公墓碑》
明末清初·方拱乾《明太子太保兩京都察院掌院事左右都御史華東張公墓誌銘》
明末清初·趙熲《重修上蔡邑侯張公祠記》
明末清初·陳濟生《天啟崇禎兩朝遺詩傳·卷四·張延登》
明末清初·查繼佐《罪惟錄·列傳卷之十一下·張延登傳》
清·楊廷望等《康熙上蔡縣誌·卷之九·人物·張延登傳》
清·王贈芳等《道光濟南府志·卷五十·人物六·張延登傳》
民國·欒鍾垚等《民國鄒平縣誌·卷十五·人物考上·張延登》、《民國鄒平縣誌·卷九·古迹考二》
崇禎帝授予張延登的誥命
明·張鼐《大理寺左少卿張延登》誥敕(按,張鼐時任少詹事,為明熹宗草擬誥敕):朕思聖王畫象,何擇非人?廷尉稱平,惟良折獄。既讜臣任祥刑之重,宜上卿覃袞錫之榮。爾大理寺左少卿張延登,偉才濟世,勁節匡時。兩試花封,散芾棠之雨露;載司梧掖,著蒲軼之風稜。有謀入告於君,所學必行諸己。直如弦而通道,藩籬不設於胸中;堅匪石而沉幾,波浪自平於局外。凡所糾彈,護君子不阿邪類;暨諸建白,憂君國非為身名。片言能定世囂,一去不隨人熱。朕服在厥初,人惟求舊,惟爾正直忠厚為本,作我明清平允之司。起家食而儀羽朝端,不獨爰書之審克;參卿貳而折衷國是,寧直比律之簡孚。晉爾月卿,用酬天牧。茲授爾階為中順大夫,錫之誥命。於戲!當今世情重而國典輕,使庶政日壞於姑息;煢獨虐而高明畏,令天子亦窮其好生。顧何以司寇敬而周脈長?壽民壽國;何以士師允而虞風動?惟畏惟明。佑我嘉師,尚賴良佐。欽哉!
明·胡維霖《張華東撫台革行戶敘》:昔韓襄毅(謂韓雍)之撫江以西,迄今父老猶頌不置口,謂其平市價、黜奸貪,清正若神明;迨其撫兩廣,以大藤峽為賊藪本,先薄其本,如常山蛇勢,首尾交應,是其謀略,迥絕千古。夫謀略也,而出於清正,說在《素書》,書曰:“恭儉謙約,所以自守;深計遠慮,所以不窮”,又曰:“足寒傷心,人怨傷國”。子房得之以佐漢,乃能制勝而為帝者師。大中丞華翁張公之督撫兩浙,一本留侯心法,故出奇計於海上,力主搗大陳而聯絡三區,掃穴無遺,功固不在斷藤之下。其察吏也,謂幽莫幽於貪鄙;其自治也,謂絕嗜禁慾,所以除累;其仁以親民也,真有慈慧惻隱之心,以遂其生成。諸美政無論試論革行戶一節,中丞所以喚醒一世之頑冥,意深遠矣。若吾儕,儼然臨於民上,而忍攫物於市廛,面目將何施?吾儕所需於世無幾,而忍以口體吸民脂膏,孽將誰受?是貪吏之樂有行戶,非惟不愛民也,抑且不自愛;非惟不自愛也,抑且不愛其子孫。稍知官箴者必不肯為。無奈行戶之名尚在,徒茲狡兔之三窟;革行戶之弊不勇,猶持首鼠之兩端。中丞革之務盡,即胥役,不敢取一絲一綿,並不敢取一扇一鏡。而躬先儉約,非延師,不市肉,澣衣布被,泊然如道院。一時屬吏凜凜向風,不肖者固因以汰其侈,賢者猶藉以進其德。聖湖真廉泉,海國皆冰樹矣。說者以公撫兩浙,方之海忠介(謂海瑞)撫三吳,而吾謂忠介未聞以謀略著,則伯仲之間見襄毅耳。嘗聞唐相楊公權(謂楊綰),大臣減音樂,勛貴撤騶從;宋相司馬(謂司馬光),外夷戒勿犯邊。當今聖明急需皋夔之臣,或使公典樞密以運籌帷幄,或使公總栢台以風紀庶寮,區區神爵、五鳳云乎哉?而浙人不能留公,亦猶忠介之去吳,襄毅之去江以西,則后之思公者,亦猶之思忠介與襄毅而已矣。先生歸而過糓城,試問諸黃石公。
明·朱國禎《賀張華東撫台覃恩序》:我浙自華東張先生填撫以來,新天子若曰:“予纘歷服,開太平,在庭鮮當意者。且告方隅尚儆,所在有災,獨兩浙宴如。予早朝,望東南霞彩時時流動,意必有寶臣福此一方。覃恩制詞,宜鄭重加等,以彰茂績,時益康哉!”諸臣拜手受命。歲方大稔,梅蕊吐三秀之瑞,新春迓五花之紋。司署諸公屬余言以賀。自惟拙鈍,凡遇海內賢豪,一見即覺目成。於東省先後得三人焉,識葆素董公於南,識先生於北,董溫裕縝密,先生俊爽宏博,心儀決大受大用。比歸田,禎卿馮公(謂馮可賓)來理我湖(指湖州),先生亦以開府至,自幸均庇宇下。馮以給諫征入,余心慊焉。先生功成,適際清泰,吉祥善事,一併而至。前此掃翰海之鯨波,洗妖璫之餘沴,威鬯惠洽,天實相之,雍容指麾,克龕而承之。夫功名之際難言,福祿之綏有本,賦畀者天也,享受者人也,際遇者時與事也,天與人合,事與時合,人又與人合。先生方岳凝姿,鐘鼎振響,盡人事,荷天恩,乃為南薰之歌曰:“南有星兮北闕有書,互輝煌兮垂下綸與絲。風和兮浙水之湄,泰山頂上兮玉檢金芝”。正與先生之申之期相值雲。一時大吏,皆名德夙望,仰佐下風,而余不佞安然田裡,又執筆繪日描天以自悉,其懇懇、其盛美可勝道哉!卮言無當,謏言不傳,質言則彼我之情鬯而讀者亦覺泠泠,有不盡之味。野叟何知,質而已矣。
明·朱國禎《賀張華東撫台壽誕新給誥命序》:今天子即位,內而閣部,外而督撫,多所易置,獨我浙撫華東張公眷留甚切。維時歲大有年,民安盜息,各屬並奮。即以我湖言之,府有金侯,理有胡侯,縣有胡侯、張侯,皆初受事,厲精爽,剔弊厘奸,丰采燁燁。公雍容式而統之,朽禎得安枕牖下,對梅花而索笑,撫冰弦而歌,私心以為千載一時。茲王正前夕,金侯貽書言:“初春十有四日,撫公壽辰,新膺誥命,致詞以賀,當屬之子。聞子摛詞以人品為遲速,張公天下第一流人物也,於此何居?”朽唯唯,即援筆書之曰:“天之愛人甚矣,固將人人而福之,然非能別為一福,累磚泰山之頂、接梁滄海之濱也。因其人而已,心平與之平,心正與之正,心和與之和。平也,正也,和也,為之干也。干立而生機浡浡,富貴壽考,子孫盛賢,則其枝葉無勿鬯焉。公自長諫垣,歷卿寺,先撫楚以及我浙,余間一再見京邸,其姿春山之聳而溫也,其氣長虹之亘而靜也,其議論四瀆九流,條理井井,不泛不雜,卒澤於尾閭也。先典浙試,得士甚盛,余耳目隘,不能遍識,郡中郁侍御(謂郁成治)居一焉。侍御之賢,不囿於湖,他可具見,是浙人蒙休藉寵之造端。而今熙熙皞皞,一煦而蝡蝝皆醒,一拂而鯨鯢盡掃,一號令而百城三千里之幅員,若大猷而顧化。所以然者,持之以平,居之以正,出之以和,而天地應之,盡萃其福以歸之。朱夫子謂,韓魏公只是有福。說者謂道學先生於公猶未滿處,餘下一轉語曰:‘此字難諶’,《洪範》首已揭出‘德為聖人亦福也’,最先者壽,非福何以居之?方今朝端精彩,真世界重開。顧君對登答之難,聚訟會議之難,心膂重臣,不免呵叱,天清而雷,日朗而閃,未易措手。浙亦侭佳,公且安之,開棨戟,奉璽書,椒盤引壽酒之餘,煙火麗長春之景,坦然順適,怡然康寧。大江之南,海不揚波,山川出雲,澤我下土。公自副院召入為左,為正卿,歲月稍添,其算益精,福且無量。朽奉下風,述盛事,以應金侯之命”。文成,湯始沸,烹茗,進可七盌。習習清風,除舊迎新,兩子承歡,六孫繞膝,又公波及之餘也。
明·朱國禎《賀都院張華東》:伏以鈴閣沖霄,半壁東南環玉戟;節樓闢地,長城海岳覆金甌。惟國上才,在人至喜。恭惟老公祖台下,位鄰乾柱,權握坤維。起家東岱之一人,應世瑞虹不偶;挺身夕郎之六察,朝陽鳴鳳獨高。悃誠披瀝於青蒲,言言石畫;才俊甄收於彤管,箇箇天孫。握文武之□籌,福日時穿星洞;開帡幪之萬廈,矞雲常憩珠宮。操縱在心,江海之魚龍收浪;生肅互運,山川之草木飛花。方倚中權之重,隨傒北斗之升。側躬深壑,引領崇台。敢雲邀一見之榮,自喜結千秋之契。參旗畫戟,堂堂快睹非凡;月析星垣,耿耿神依勿替。惟老夫之有賴,實大鈞之無垠。階難蒲伏忱效芹,將彌切皈心,載專拜手。
明·劉理順《寄華東張老師》詩:正色立朝不染身,力辭榮祿遂初真。洞開白兔雲煙窅,燈現青峰月影新。萬捲圖書繙午夜,一爐丹火羨長春。蒼生系望東山久,達節何如仿聖人。
明·劉理順《總憲華東張公墓碑》:公天性敦厚,以故發於忠孝者摯而篤,孝之篤在曲全於兩考之間,而權以合夫經;忠之篤在隨時儘力,筮仕歷四十年,終始一節,而共以致其軀。曾之養志,武侯之鞠躬,其庶幾乎!生平慕海忠介(謂海瑞)之為人至,形諸留台之題聯。茲考公之敭歷,自邑令歷諫垣、卿寺、開府,總南北憲,約己恤民,輸誠補袞,率屬飭紀,亦事事符節;而剿寇卻虜,固圉籌邊,其識微慮遠,尚有忠介所未遭者。璽書褒諭,一則曰“端凝介執”,再則曰“具見忠悃”,舉朝嗟嘆,以為聖天子知人之明。異日易名示褒,知忠介公不能專美也。他若著述之富、楷篆之精、居家之清規、居鄉之懿行,更筆不勝書。立德立功立言,兼而有之。嗚呼!真可以永垂典刑矣!
明·陳子龍《祭張中丞文》:嗚呼!泰岳千尋,滄溟萬頃。篤生我公,忠貞夙秉。道履剛方,風規宏整。密理金堅,英姿淵暎。材作舟楫,望高彝鼎。鳳翙振儀,龍翰爍景。敭歷中外,聲蜚省掖。青瑣伏蒲,丹扆就日。水鏡騰光,堯階屈軼。保厘於越,旄仗奕奕。江海無波,湖山生色。越人謳思,世食厥德。公之還朝,晉左執法。吏肅霜威,諍途風發。匪懈之誠,確乎不拔。百僚是式,為稷為契。公之載起,秉憲南邦。豐鎬重地,振茲紀綱。統轄群職,炳燿星光。我覯我公,袞衣綉裳。人惟求舊,廟堂虛己。司馬入雒,童叟咸喜。竚登綸扉,鼎鼐燮理。如何不憗,遽騎箕尾。海若晝涸,岱峰頓圮。上軫宸衷,震悼靡已。嗚呼!治世之紀,人才是崇。公秉藻鑒,水鏡澄空。禮闈造選,元凱登庸。掄英吳越,竹箭攸豐。濟濟天路,孰非公功。豈伊成蹊,吐握是風。梁木其壞,人倫曷宗。子龍弱植,早入牆宇。公不我遺,假以毛羽。幸登膺門,深慙文舉。知己之感,銜諸沒齒。聞訃隕絕,涕漣不止。嗚呼!公之徽烈,徧於九垓。識其大者,石室蘭台。令子二妙,國之棟材。卻虜銘功,麟閣方開。公有遺志,藉以克恢。小子末吏,中心孔悲。簿書匏繫,戎馬生圻。一介莫致,唁問遲遲。為吟大招,淥水凄其。敬將生芻,侑以蕪辭。英爽不昧,尚其格茲。尚饗。
明·陳子龍《贈濟南張公總憲南台序》:今上之十有二年,南京都察院都御史缺,吏部以聞,天子以濟南張公有剛毅之德、塞淵之度,起公田間,命掌院事。先是,公嘗總憲於留都,天子嘉尚其績,詔領北台。海內益仰其風采,而公累疏乞休予告,顧天子心獨重之。至是,公凡三領台事雲。……今觀張公自束髮登朝,素以正直博大聞於海內,而天子倚重之,使之三長中台,彈壓南北。然後天下曉然知天子為治之意,在於慎持紀綱而已。……今天子精勤吏事,嚴繩峻法,以責諸司,類欲得敏捷強辦之士。而獨以中台之長久任公,豈非以紀綱之地非明肅無以表率,非惇大無以善化,而公之威望度量克舉其道歟!……公以一人總領法紀,澄清官邪於其間,必有丕然而易俗者。夫漢制,丞相缺,則每自御史大夫以次拜,蓋以修明法度,黜陟淫淑,然後可畀以和陰陽、酌元氣也。故二百年之間,自此爰立者二十餘人,如張蒼、申屠嘉、魏相、丙吉、於定國之流,皆以材能勛德炳然丹青。今天子慨然唐虞之化,固非七制之主可儷,而公之德業豈徒與數子伍?然位任有相類者。天子行且相公,以期三五之隆矣。
明·董其昌《平海篇為大中丞鄒平張公》詩:聖武布遐陬,膚功張仲優。師中推長子,晉錫重康侯。憶昨閩邦震,真成海若羞。鶴軒終怯戰,虎穴敢深求。遂使鄰為壑,誰知幄有籌。戈寧韜篋止,病豈養癰瘳。大創真長策,先聲乃伐謀。如霆施號令,未雨夙綢繆。且欲安吾圉,何能效彼尤。元戎搴大纛,猛將建朱斿。直搗飛雲窟,長驅靖海洲。望洋欣築觀,誓眾欲焚舟。列炬龍銜燭,連營蜃接樓。灌壇飛破塊,齋斧耀純鉤。颶起屏翳助,煙消鬼蜮愁。飢蛟膏染鍔,毒鱷骼填溝。獸困皆崩角,魚懸作縲囚。亦知矜族類,庶可報虔劉。舴艋乘宵遁,萑苻蔽野搜。若為驕蠆尾,即已隕旄頭。飲至芙蓉幕,歡騰杖杜謳。任公緡既舉,謝傅奕徐收。甫頌風方穆,鐃歌秘可抽。沖皇回赫怒,天語獎分猷。賀凱開閶闔,陳俘對冕旒。卿能紆石畫,國且鞏金甌。樞密將真拜,冰銜尚薄酬。襄陽元凱鎮,河內寇恂留。客有維桑戀,曾懷楚木憂。用兵存后法,載筆踵前修。班掾多虛美,昌黎恥暗投。磨厓吾有勒,端擬照千秋。
明末清初·趙熲《重修上蔡邑侯張公祠記》:人之至者,則其德業亦至。故其精誠之所斡運,用能輔佐國鼎,奠義黔黎。在當時噓枯為榮,在後世猶能起廢為興者也。鄒平張公之尹我上蔡也,操湛如水,御政若衡,處事猶家,保民如子。治邑七載,鸞集雉馴,三異十奇之美,無不畢至。善政縷縷,備載天中李庄靖(謂李宗延)文中,茲不贅。初公之以蔡令而遷秋宗也,蔡人士一聞邸報,知留之不可,為之建祠於南郭門內,與應山傅公(謂傅鳳翔)祠相為對峙,意以前有召父,後有杜母,俾后之人歲時俎豆,思傅而因以思公也。公以至誠率物,不欲要名以取媚,乃親自操觚勒石,改其祠為先賢漆雕氏祠。蓋以漆雕氏為蔡人,邑無特祀,非所以崇報先賢之意也。未幾,而公去矣。蔡人百里攀號不絕,如失慈母。嗣是,而蔡人士思之不忘,其不憚跋涉、歲為致省者踵相接也。及公讀禮於家,蔡人士千里弔唁,關河不阻;而公亦每有論詞慰問,藹然如家人父子疾痛相關語也。繼而轉吏垣、晉廷尉、陟大司空、拜御史大夫,位居華要。凡蔡令員缺,必謀之當道,擇慈惠端亮者授若任,恐以溪刻者擾吾民也。是公之心無一日不眷注於蔡,類若此。……然熲竊思之矣,當公之去蔡,在萬曆之乙巳,時熲年方齔,猶識之同群兒嬉戲,倡和襦袴之歌,迄今將浹四紀,思之恍如昨也。蔡人士能一日忘公也哉?……熲生也晚,其祖若父,皆親被公之德化者,故不辭譾陋,而忻為之濡毫雲。
清·查繼佐《罪惟錄》:延登為人伉爽英達,尚氣節,若吳麟征、祁彪佳、夏允彝、劉理順,先後並出其門。論曰:“以氣節聞,門多殉國之士。制科射覆,乃有心印,顧當時欲以射覆了東事乎!‘坐待、偷得’四字,足以銘當國治兵諸公,外此護覆而並以不射為上矣,曰雖覆無力也。張鄒賓士海未見其略,使受遼左而得行其說,豈止人臣之利哉!”
清·楊廷望《康熙上蔡縣誌》:予來上蔡,詢長老言先輩治績,皆藉藉稱張華東。華東當承平時治上蔡,猶沾沾以修溝洫、治城隍、弭盜賊,似蔡於此外無治也。至讀其台諫疏、邊防諸方略,所謂高山仰止,雖不能及,心焉嚮往之。予小子何敢望哉!予小子何敢望哉!時修蔡志,蒐諸書多不得張華東事,偶學訓李篤,杞縣人,攜其舅氏《劉文烈理順集》。華東,理順讀卷官也。其所述華東事甚切,載諸碑,因藉此為立傳。
清·戴啟文《西湖三祠名賢考略》:張延登,字濟美,鄒平人。萬曆進士。崇禎二年巡撫浙江。擢工部尚書、左都御史,歷仕五十年。一任節鉞,二掌邦憲,三主大計,而家無餘財。若吳麟征、馮元颺、祁彪佳、夏允彝、劉理順,先後並出其門。
清·董慶恩等《光緒內黃縣誌·卷十二·名宦》:張延登,山東鄒平人。以壬辰進士任內黃。受中丞公家學,為人坦夷澹素,而政尚嚴明。修學課士,築城建橋,百廢一新。是時方值倭變,而募兵練士,積穀六千餘石,為保障之計。嘗開遠喧亭,彈琴歌永以自適;又刻邑人唐沈佺期遺詩,風流儒雅,為一時冠。丁內艱去,百姓為立生祠。
張忠定公墓原位於鄒平縣城西馬家莊南,當地人稱“張都堂墓”。毀於文革之時,今已蕩然無存。
據《山東通志·卷三十四·古迹》記載:“張延登墓,在(鄒平)馬家莊南。有明劉理順撰墓表。”曲延慶《鄒平通史》記述:文革期間,當地人在縣城西成五庄附近毀壞了張都堂墓,又在碑樓庄附近毀壞了其子之墓。據回憶,張都堂墓為五棺,皆用條石砌成,墓門掛有大鎖;其子墓為七棺,其中一至六棺由石頭砌成,第七棺是用磚砌的。各墓有圓門相通,石砌牌坊式大門。
父子褒封牌坊原位於鄒平縣城西門裡約50米處,橫跨東西大街,以湖廣石建成。高8米,長13米,寬3米,橫額書“父子褒封”,明萬曆年間張延登所立。1953年被拆除。